李成安走出別院,慢慢悠悠的朝著渝州城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陽光灑在他的身上,暖融融的,道路兩旁是一片片農田,此時雖因少雨,莊稼有些萎靡,但仍能看出曾經的生機。
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身後傳來。李成安回頭望去,只見秋月騎著一匹棗紅色駿馬,風馳電掣般奔來,馬蹄揚起的塵土在身後瀰漫。
轉眼間,秋月已來到李成安身前,她猛地一拉韁繩,駿馬長嘶一聲,秋月迅速翻身下馬,幾步走到李成安面前,微微喘息著,胸脯劇烈起伏。
“世子,可算追上您了。” 秋月聲音帶著一絲焦急。
李成安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不羈的笑:“秋月,你怎麼知道我去哪兒?你派人跟著我了?”
“世子誤會了,是郡主告訴奴婢的,擔心您獨自上路,多有不便,怕世子遇到危險。”
李成安心中一暖,嘴角微微一揚。
“看來大姐也不想我跟朝堂扯上什麼關係,不過你既然來了,就跟著吧,咱們去渝州舅舅家待些日子。”
說罷,李成安轉身繼續向前走去,秋月牽著馬,緊緊跟在他身後。兩人沿著蜿蜒的小路前行,路旁的野花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偶爾有幾隻蝴蝶翩躚飛過。
“世子,為何郡主這次要故意放你走?”
李成安回頭看了看秋月:“剛才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大姐並不想我和朝堂扯上太多的關係,那孟老頭門生太多,雖然是一種庇護,但也是一種牽絆,若是尋常家庭,這自然是好事,但王府不一樣,後面或多或少會跟朝堂扯上關係,這對王府沒什麼好處。”
“可這是王爺和王妃做的決定,他們不會害世子。”
“我知道,爹孃的想法或許能猜到一些,但我並不想走他們安排好的路,當牛做馬的日子,哪有自由自在來的舒坦,對了,春桃呢?”
“她沒學過武,還在後面,有人護著,世子放心。”
李成安點了點頭。
正說著。
突然,十幾道黑影從道路兩旁的樹林中飛速竄出,將他團團圍住,這些人皆身著黑衣,面蒙黑巾,手中握著寒光閃閃的利刃,散發著冰冷的殺意。
為首的黑衣人發出一陣陰森的冷笑:“把銀子交出來,這旁邊這個小姑娘我看也挺好,帶回山寨!”
李成安仿若未聞,扭頭繼續對秋月說道:“對了,到了渝州,通知一下夏禾跟冬雪,把手上的事情交出去,來渝州找我們。”
秋月也配合著李成安,回應道:“世子放心,奴婢到了下個城池就去安排。”
“還有…”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聊得熱絡,全然將周圍這群黑衣人當作了空氣。
那為首的黑衣人臉上一陣白一陣紅,手中長刀狠狠一揮,怒喝道:“小子,你是聾了還是傻了?老子跟你說話呢!趕緊把銀子交出來!”
李成安這才慢悠悠地轉過頭,上下打量了那為首的黑衣人一眼,似笑非笑地說:“殺手就應該專業一點,裝什麼劫匪,蜀州已經有十年沒人敢做劫匪了。”
倒不是李成安誆騙這些人,而是確實是事實,早在十年前,也是因為李成安,吳王對整個蜀州境內的劫匪統統清掃了一遍,並且李成安通過王府施壓,發佈一條懸賞,但凡在蜀州境內遇到劫匪的,只要通報官府或者王府,都重重有賞。
蜀州是吳王的封地,這裡官員誰敢不把王府的話當回事?從那以後,便全面掀起了一場針對劫匪的剿滅行動,而李成安的初衷只是為了讓蜀州往來的商旅有一個好的環境,所以這條規矩一直都在,從來不曾廢除。
從那以後,蜀州的劫匪抓的抓,死的死,跑路的跑路,已經很多年沒有聽過哪裡有劫匪的消息了,因為百姓也知道,劫匪就代表行走的銀子,代表著富貴。
為首之人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轉瞬即逝,強裝鎮定道:“哼,少在這兒胡說八道,今日你若不交出錢財,休想從這兒離開!”
說著,他給身旁幾個黑衣人使了個眼色,眾人悄然挪動腳步,呈扇形將李成安和秋月圍得更緊,手中利刃在日光下閃爍著寒光,殺意愈發濃烈。
李成安神色一冷,看了看這群所謂的劫匪。
“殺了吧。”
“世子,要留活口嗎?”秋月一臉正色問道。
“留個報信的人就行了,動作快些,晚了就趕不上下個城池了,咱倆都得睡路邊。”
說完,秋月身形一動,抽出腰間的軟劍,如鬼魅一般穿梭在黑衣殺手之間,每一次揮劍都帶出一道凌厲的劍氣,所到之處,黑衣人紛紛慘叫倒地。
寒光閃爍間,一個個身影緩緩倒下,秋月手腕一轉,軟劍如遊絲般繞過長刀,直逼黑衣人的咽喉,黑衣人驚恐地瞪大雙眼,只覺脖頸一涼,溫熱的鮮血噴湧而出,慘叫一聲,轟然倒地。
片刻之間,十幾名黑衣人已經所剩無幾。
為首的黑衣人見狀,又驚又怒,揮舞著手中長刀,親自向秋月撲去,秋月腳尖輕點地面,身體如陀螺般飛速旋轉,手中長劍順勢劃出一道半圓,恰似一輪彎月,狠狠斬在黑衣人的手臂上。
黑衣人慘叫一聲,長刀落地,捂著受傷的手臂連連後退。
其他黑衣人見狀,也紛紛萌生退意,秋月哪肯放過,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身影向剩下的人群衝去,眨眼間,整個官道只剩下一片死寂,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黑衣人的屍體,鮮血染紅了土地。
秋月快步回到李成安身邊,擦了擦軟劍上的血跡。
李成安走到那受傷的黑衣首領面前,蹲下身子,手指輕輕抬起首領的下巴,迫使他抬起頭來。此時的首領,眼神中滿是驚恐與不甘,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與臉上的塵土混合在一起,顯得狼狽不堪。
“放心吧,我說了,這次不殺你,回去告訴你們主子,這是最後一次,別做這些上不得檯面的事情,要解決根源,就去殺我爹,殺我解決不了問題,只會讓他更憤怒。”
“之前不說,是我覺得小打小鬧無傷大雅,但現在,做的有點越界了,回去告訴那幾個國主,我吳王府不滅他們,不代表我王府滅不了,只是不想,再有下次,我保證,我王府的邊軍定把他們殺的乾乾淨淨。”
李成安的聲音低沉的說道。
黑衣首領咬著牙,一聲不吭,眼中閃過一絲倔強。
李成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冷笑,絲毫沒有理會他的眼神。
“走吧,我們該趕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