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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顧錦年此言一齣,花廳內眾人的目光“唰”地一下,齊刷刷地聚焦在她身上。

像聚光燈打在舞臺中央,而她是唯一的焦點。

顧錦年卻渾不在意,她慢條斯理地從地上撿起那條帶著倒刺的鞭子,在手中掂了掂,然後抬眸,似笑非笑地看向秦氏。

“母親,家法不是都準備好了嗎?何必捨近求遠?”她把“家法”二字咬得極重,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那鞭子上的倒刺在燭光下閃著寒光,讓人不寒而慄。

顧溪的瞳孔猛地一縮,她尖聲叫道:“顧錦年!你不要得寸進尺!”

“得寸進尺?”顧錦年挑眉,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姐姐這話說的,妹妹可聽不懂了。”

她一步步走向顧溪,手中的鞭子輕輕敲打著掌心,發出“啪”“啪”的聲響,每一下都像敲在顧溪的心上。

“我不過是想替父親母親分憂罷了。”

“你!”顧溪氣得渾身發抖,卻又不敢再多說一句。

她怕顧錦年真的會把今天的事情捅到父親那裡去。

她太瞭解父親了,最是注重侯府的名聲。

顧錦年看著顧溪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心中冷笑。

前世,她太在乎什麼狗屁親情,才會被這對母女玩弄於股掌之間。

秦氏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簡直是烏雲密佈,電閃雷鳴。

她緊緊攥著拳頭,指甲深深地嵌進肉裡,幾乎要掐出血來。

一口濁氣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憋得她五臟六腑都疼。

這個賤人!

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

秦氏死死地盯著顧錦年,恨不得在她身上盯出兩個窟窿來。

可她偏偏又不能發作。

張嬤嬤今日必須得罰。

若是傳到侯爺耳中,她也脫不了干係。

只是……

秦氏的目光在顧錦年身上來回掃視,心中疑惑。

這還是她那個唯唯諾諾,任人揉捏的女兒嗎?

怎麼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從進門到現在,步步緊逼,毫不退讓。

這氣勢,這手段,竟讓她都有些招架不住。

這件事,必須要在侯爺回來前解決掉,不然張嬤嬤命不久矣。

秦氏咬牙下令:“崔嬤嬤,行家法,三十鞭!”

張嬤嬤一聽,嚇得渾身顫抖,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到地上。

“夫人,求您救救老奴,那皮鞭上全是倒刺,老努年紀大了,三十鞭下去,定會沒命的。”

顧錦年心中冷笑。

原來張嬤嬤也知道,三十鞭下去會要人命啊!

顧錦年心中冷笑,眼中閃過一絲譏諷。

當年。

顧溪不過是隨口一句“想看看帶倒刺的鞭子打人是什麼樣”。

張嬤嬤便興沖沖地接過鞭子,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抽在她瘦小的脊背上。

那時的她。

不過是個五歲的孩子。

弱小。

無助。

恐懼。

卻只能咬緊牙關,承受著每一鞭帶來的劇痛。

她想告訴張嬤嬤,三十鞭不會要人命。

只會讓人皮開肉綻,血肉模糊,痛不欲生。

那時的她,蜷縮在地上,眼淚模糊了視線。

卻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親哥哥顧懷安就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無動於衷!

如今,鞭子還沒落在身上,張嬤嬤就哭天搶地。

顧錦年眼神輕蔑:當年你揮鞭時,可曾擔心過我會沒命?

思及此,她眼神冰冷地瞥向顧懷安,雲淡風輕道:“讓大少爺來執行家法吧,別人怕是會手軟!”

顧懷安聞言,猛地抬頭看向顧錦年,還未開口,便聽到顧溪的低吼:“顧錦年,你不要太過分!”

秦氏被吵的頭疼,她大手一揮,“懷安,你來。”

顧溪一步擋在張嬤嬤面前,若是今日讓顧錦年得逞了,日後她的尾巴不得翹到天上去?

秦氏見狀,忙將顧溪拉到一邊,微微向她搖搖頭,示意她別插手。

顧懷安剛揚起鞭子,顧錦年便漫不經心地開口:“大少爺,可別想著放水。若是打輕了,張嬤嬤只會遭更大的罪。”

她話音一頓,目光移向秦氏,“您說是吧,母親?”

秦氏臉色一僵,若是今日打輕了,顧錦年定然會向侯爺告狀,到時候事情只會更糟。

“懷安,重重地打!”

顧懷安微微點頭,手中鞭子高高揚起,“啪”的一聲,鞭子落在張嬤嬤背上。

霎時,張嬤嬤背後衣物彷彿被利刃劃開,鮮血不斷滲出,染紅了她單薄的衣衫。

張嬤嬤的身體劇烈顫抖,臉痛的扭曲,額頭直冒冷汗。

“啪——!”

又是一記重鞭。

這一次。

張嬤嬤的身體再也無法承受,無力地癱倒在地

“啪,啪,啪……”

緊接著,鞭聲如雨點般落下。

張嬤嬤的臉色已經蒼白得沒有人色,她身上的衣物早已被鮮血浸透

顧溪見鮮血流了一地,伸手想要制止。

又被秦氏拉回。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顧錦年扯下身上的一顆珍珠,兩指彈向秦氏的手腕。

秦氏吃痛之下,手一鬆,顧溪整個人失去支撐,徑直朝張嬤嬤身上倒去。

也就在這時,顧懷安的又一鞭重重地落在顧溪的背上。

“啊——”

只聽顧溪慘叫一聲,後背瞬間裂開一條血痕,衣服被倒刺刮破,露出翻卷的皮肉,鮮血汩汩而出。

顧懷安嚇得連忙扔掉手中的鞭子,蹲下身去查看顧溪的傷口。

那傷口鮮血淋漓,他都不敢輕易觸碰。

秦氏驚慌失措地大喊:“快叫府醫來!”

“不,快通知老爺,請太醫過府!溪兒的背上絕不能留下任何疤痕!”秦氏急切地補充道。

顧錦年則趁亂從懷中掏出小瓷瓶,倒出些許褐色粉末。

裝作手忙腳亂地擠上前去,假裝關心地觸碰顧溪的傷口,趁機將粉末抹在上面。

不留疤?

她怎麼能允許顧溪不留疤?!

自己的後背上,至今還留有淡淡的瘢痕。

當與顧懷安的目光相遇時,她冷斥一聲,“大少爺,你好狠的心,怎麼對姐姐下如此重的手?!”

秦氏狠狠狠瞪顧懷安一眼。

那一眼,既有責備,又帶著幾分狠厲。

顧懷安不安地垂下眼眸,隨即偏頭盯著顧錦年,試圖從她的眼神中窺探出異樣來。

回應他的,只有顧錦年那雙平靜如古井般的眸子,深不見底,波瀾不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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