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禾的指尖触到墙缝里凝结的血痂时,腕间金丝突然泛起幽蓝荧光。这暗室比记忆中阴冷十倍——前世被沈夫人关在此处时,月光能从窗棂漏进来,此刻却像被什么吞噬了光亮。她盯着墙上那道蜿蜒的刀痕,突然意识到这是镇南王世子佩剑的纹路。
“世子为何会来沈家密室?”青禾故意用鞋尖蹭过地砖缝隙。前世就是这条缝,藏着沈清霜下毒的银针。此刻鞋底黏连的暗红色粉末,分明是陈年朱砂混合尸骨磨成的粉末。
萧景珩擦拭匕首的动作骤然停顿。月光从窗棂斜切而入,在他后颈投下道狰狞阴影——那根本不是图腾,而是用滚烫烙铁烫出的逆七星纹!前世陆明修逼宫时,铠甲缝隙里就藏着同样的逆七星,每颗星斗都嵌着粒人牙。
“沈小姐不妨猜猜。”萧景珩突然转身,匕首寒光映出她锁骨处的凤凰胎记。青禾注意到他左手小指戴着枚翡翠尾戒,戒面刻着的”庚辰七七”,正是今晨在药渣里发现的毒砂编号!
地砖突然震颤,暗格弹簧发出机械咬合的钝响。泛黄婚书飘落时,青禾嗅到股腐坏的檀木香——与佛堂老妇尸体上的味道完全相同!她接住婚书的瞬间,发现背面用金粉画着镇南王府地形图,七处红叉标注的位置,正是前世沈家姐妹暴毙的现场。
“看来沈小姐比世子更清楚。”萧景珩夺过婚书撕碎的刹那,青禾看见他腕间血管凸起蚯蚓状纹路。这分明是苗疆蛊毒发作的征兆!前世陆明修被毒杀时,也是这般青筋暴起如爬虫游走。
碎纸片里跌落的半枚玉珏,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粉晕。青禾接住时,妆奁夹层里的残玉突然发烫——这根本不是玉,是半截人指骨!指节上套着的翡翠扳指,与她重生那日佛堂暗格里找到的证物严丝合缝。
窗外细碎脚步声渐近,萧景珩突然将她推进暗格。青禾后背撞上湿冷砖墙时,发现地砖缝隙渗出粘稠黑水。这味道太熟悉了——前世沈夫人就是用这黑水泡烂了沈清霜的脚踝,让她在合卺礼上羞于露足!
“别出声。”萧景珩捂住她嘴的手指带着灼伤感。青禾闻到他掌心残留的龙涎香,混着股腐肉腥气。这味道与今晨在祠堂发现的焦尸味如出一辙!
暗格突然灌入腥风,青禾在窒息中摸到满手粘腻。借着透明的月光,她看清砖缝里嵌着半截焦黑指骨,指节套着的鎏金戒指刻着”赵”字——正是生母下葬时戴的陪葬品!
“二十年前就该烂在地下的东西。”萧景珩的匕首抵住她后腰,刀刃割破襦裙露出胎记,”沈小姐可知,镇南王世子为何要在婚书上盖私印?”
青禾突然咬破舌尖,喷出精血在匕首刃面。血珠顺着逆七星纹路游走,在刀背凝成”弑父”二字。前世就是这把刀,挑断沈夫人喉管时沾满脑浆!
地砖突然塌陷,陈年血痂裹着碎骨粘在她指尖。青禾在剧痛中嘶吼——这根本不是砖灰,是沈清霜被活埋时抠出的墙皮!前世她就是在这暗室,听着庶妹的惨叫咽下最后一口气。
萧景珩突然扯开衣襟,心口疤痕裂开道细缝。钻出的蛊虫足有寸长,鳞片泛着与玉珏相同的粉光。青禾腕间金丝突然绞紧,将他拽入怀中。两道胎记相触的刹那,地砖下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
“原来你才是钥匙。”萧景珩的瞳孔变成竖瞳,嘴角淌下黑血。青禾在眩晕中摸到他后腰暗袋——那里藏着的半块虎符,正是前世陆明修调兵围剿沈家的信物!
暗格突然灌满黑水,青禾在溺水般的窒息里,看见墙缝里渗出张人皮面具。当面具贴合在她脸上时,二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涌来:七岁的沈清霜被铁链锁在暗室,正被沈夫人往心口插银针,而窗外偷窥的蒙面人腕间,系着褪色红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