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珩的指尖陷进青禾下颌时,她腕间金纹突然暴起。苗疆巫医特有的放血咒在皮肉上烙出青烟,血珠溅在对方袖口的百鬼夜行图上,竟将画中厉鬼烧成灰烬!前世就是这图案,出现在沈清霜及笄礼的霞帔上,当晚她就被人喂了合欢散。
“你以为重生就能改变命运?”萧景珩突然扯开衣襟,心口疤痕裂开道细缝。钻出的蛊虫足有寸长,鳞片泛着与百鬼夜行图相同的靛蓝色幽光。青禾突然想起佛堂那日,陆明修掐着她脖颈的力道——与此刻蛊虫噬咬血管的痛楚分毫不差!
青禾咬破舌尖,精血喷在对方袖口。血迹遇衣即燃,露出暗绣的百鬼夜行图。那些厉鬼的面容竟与沈家历代枉死的女眷如出一辙!前世她就是在合卺酒里尝出砒霜时,看见萧景珩袖中滑出同样的画卷。
“当年沈夫人用巫蛊咒杀了双生子。”萧景珩突然掐住她咽喉,掌心血痕渗出黑水,”今夜该轮到你了……”他后颈胎记突然裂开,钻出的蛊虫鳞片割破青禾脖颈。鲜血滴在焦黑小尸的肋骨上,竟发出金铁相击的脆响!
青禾腕间金丝突然绞紧,缠住萧景珩腕间银针。当针尖刺破皮肉,七岁那日的记忆如利刃劈开迷雾——沈夫人将银针扎进女婴心口时,摇篮里啼哭的竟是七岁的自己!而此刻地砖下传来锁链断裂声,祭坛方向传来婴儿夜啼般的诡异尖啸。
“这才是真相!”青禾捏碎妆奁暗格机关,泛黄襁褓裹着具焦黑小尸滚落。尸骨掌心攥着的半截错金蹀躞带,正与萧景珩腰间玉佩纹路严丝合缝!暴雨突然穿透祠堂窗棂,供桌上的小牌位在雨水中浮起,”庚辰七七”的刻痕渗出猩红血珠。
陆明修提着灯笼踏雨而来,玉如意上的图腾与萧景珩后颈胎记共振。青禾突然看清那根本不是图腾——是镇南王用双生子精血绘制的噬魂咒!当灯笼照亮祠堂穹顶,七十二盏长明灯映出骇人真相:每具尸骸心口都插着半截错金蹀躞带,组成完整的镇南王府徽记。
“三妹妹来得正好。”陆明修的皂靴碾碎地砖缝隙的血痂,”昨夜你藏在佛堂的毒砂,上面沾的可是西域曼陀罗汁?”他手中玉如意突然裂开,掉出半枚染血的襁褓布片。青禾在布片上嗅到熟悉的腐臭——与萧景珩后颈溃烂的胎记散发的气味完全相同!
萧景珩突然喷出黑血,蛊虫从七窍钻出。他撕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疤痕,那疤痕竟是由三千根银针拼成的镇南王府徽记!青禾腕间金纹突然游走全身,在锁骨处凝成凤凰图腾。当图腾完成的刹那,祭坛方向传来地动山摇的巨响——七十二具焦黑小尸破土而出,每具尸骸的掌心都攥着半块虎符残片!
“这才是真正的血色婚书。”青禾抓起焦尸手中的虎符,残片在雨水中拼出完整图案。镇南王世子的玉佩突然炸裂,露出内层暗刻的生辰八字:庚辰年七月初七卯时三刻,与她重生那日佛堂供桌的刻痕分毫不差!
陆明修突然狂笑自绝经脉,鲜血浸透的襁褓布片上浮现出血字:”双生噬母,蛊王降世。”青禾在眩晕中摸到焦尸心口的银针,针尾刻着的”赵”字竟与沈夫人闺名同音!当银针刺入萧景珩溃烂的胎记,祠堂地砖轰然塌陷,露出埋藏二十年的青铜鼎——鼎内浸泡的,正是沈夫人被割去双乳的尸身!
暴雨突然静止,七十二盏长明灯同时熄灭。青禾在黑暗中听见婴儿啼哭,七具小尸心口插着的银针组成镇南王府徽记。当她触碰其中一根银针,二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涌来:七岁的沈清霜被铁链锁在祭坛,正被沈夫人往心口插银针,而窗外偷窥的蒙面人腕间,系着褪色红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