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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连七日,胤禛都留在嫣然的隐月阁,院里暗潮迭起,各种加了料的东西开始出现在隐月阁。

嫣然带着春夏秋冬四个陪嫁丫鬟,一点点的梳理了大半个月,才把隐月阁里里外外清理干净,松了口气的主仆几人就此缩在院里不出门儿,坐看胤禛后院各显神通,只有秋香闲不住,不时打听一些八卦回来说给嫣然听。

一个月后。

这日,嫣然正在院儿里浇花,因为身负木系异能,嫣然本能的更亲近自然,异能等级虽然提升不了,但常用木系能量与植物交换循环,身体明显更强了,花儿也开的更鲜艳。

“侧福晋,主子!奴婢回来了!”嫣然抬头望去,秋香正匆匆忙忙的赶过来。

春雨呵斥到:“哎呦,咱们隐月阁万事通回来了,主子面前稳重一点,毛毛躁躁像什么样子。”

嫣然放下花洒,温声到:“算了,自己院里,活泼一点也好,不用太过苛责,回去吧,听听我们万事通小姐又有什么新鲜故事了”

秋香讪讪一笑,跟着嫣然往屋里去,后头的春雨气的直摇头,快步跟上二人,抱怨到:“主子,您就宠着她吧,成天疯疯癫癫的,越发没规矩了。”

嫣然不以为意:“你呀,就你规矩多,我没宠你么?不然还能叫你管起我来了?你们几个都是从小就跟着我的,今后的很多年直到你们嫁人,都是我们在一起,我就想着,让你们活的自在一点儿,都是爹妈生的,谁比谁高贵?”

春雨不赞同:“主子心疼咱们,奴婢心里有数,可也不能没规矩,让人看了笑话。”

嫣然好笑,春雨就这一点不好,太古板了,她还得开解:“咱们院儿里都是自己人,你也别太拘着她,我挺喜欢秋香活泼的样子,真要改了,那还是秋香么?

再说,秋香在外人面前挺守规矩的。”

“还是主子对我好,嘿嘿”秋香俏皮一笑,装了半天斑鸠,总算敢开口说话了,她是真怕春雨,作为春夏秋冬里的大姐,不光有气势,还能唠叨,她的唠叨和自己还不一样,一个时辰反复给人讲规矩,她实在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本就不远的距离一会儿就到了,伸手拿起一卷孤本医书,靠在软榻上:“秋香小姐,说说吧,又有什么新故事了?”

轮休的夏竹和冬梅闻着味儿也凑了过来,明显这种情况不是一两次,大家都熟了。

秋香精神一震,终于到她讲八卦的时候了,都快憋死她了:“嘿嘿,奴婢今儿可听说,福晋有身孕了,昨个夜里府医都去了,还有宫里的太医呢。”

嫣然恍然,竟然到这时候了么?是了,昨个夜里大雨,啧啧,我就说胤禛才在我这儿待了七天,柔则就等不了了,原来是这样,这是等不及要生娃了呀。

原著里就是这时候弘晖死的吧,得空我去瞧瞧,这回柔则下没下手,如何下的手。

“哎呀,给咱们王爷急的,我听说……”

秋香还在说着,外面小成子进来了,小成子也是嫣然带来的,还有一个叫小榛子。

“主子,福晋院儿里的秀心姐姐来了,说是福晋有孕,需要静养,免了日后的请安。”

“怎么没叫进来?”

小成子:“回主子,秀心姐姐交代完奴才就走了。”

嫣然:“呵,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这是没瞧得起咱们呀。”

放下手里医书,很没影响的伸了个懒腰:“走吧,坐了这会儿,出去活动活动,小成子,带几个人跟我来。”

隐月阁院儿里,嫣然比比划划的指挥众多下人:“小成子,把这里土摊平,隔这么远种上前几日哥哥送来的葡萄苗,还有这里到这里,搭一排架子出来,对,对,就是这儿。哎呀,待到来年,葡萄爬满架,在下面放把摇椅,喝喝茶,看看书,累了闻着葡萄的清香睡一觉,快快快,我都等不及了,小榛子,不许躲懒。”

忙碌的众人哈哈大笑,笑的被点名的小榛子满脸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哎呦,妹妹忙着呢,姐姐今日无事,来叨扰妹妹了”

嫣然回头,是宜修,赶紧迎上前:“姐姐能来小妹这,是蓬荜生辉呀,何来叨扰之说,姐姐快请,咱们屋里说话,小成子,剩下的你带着大家做,春雨备好茶点,姐姐随我来。”

进了屋,落座后嫣然说到:“姐姐先尝尝我这儿的点心,今儿个小妹刚听说福晋有孕,本想忙完院儿里的事儿,过了晌午去姐姐那看看来着,不想姐姐先到小妹这儿了。”

宜修捻起一块红薯山药糕尝了一口,点点头夸赞:“早就听说妹妹这儿的点心是一绝,今儿总算尝到了,不愧是研究出高产粮种的奇女子。”

嫣然羞涩一笑:“姐姐,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么,妹妹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仗着脑子里后世的记忆,把别人的成果拿来而已,当不得姐姐说的,羞死人了。”

宜修咯咯直乐:“妹妹为人还真有趣,不过就算如妹妹所说,但大清子民得到好处却是实打实的,只此一事,妹妹已经功德无量了。”

嫣然不想再谈这个话题,这事儿要是没人知道,当然可以厚着脸皮接受,现今还是少谈为妙,赶紧摆摆手,转移话题。

嫣然:“姐姐,福晋昨夜诊出怀有身孕了,弘晖怎么样?没出事吧。”

宜修略带恨意的说:“哼,这几日我就有些心慌,睡不踏实,昨晚大雨被惊醒了,我不放心弘晖就去看了看。

果然,弘晖睡觉的屋子窗子被打开了。

幸好如今弘晖身体强健,若没有妹妹的丹药调养身体,以之前弘晖的体魄,一定撑不过去,柔则!我绝不会放过她!!”

嫣然了然了:“呵呵,错不了了,今儿秋香打听到,说是福晋把府医都叫去了,一个没留,看来对弘晖下手的就是她了。”

宜修恨恨的说:“绝对是她,我已经试探过了,发现窗子被打开我就叫剪秋去找府医,一如记忆里的一样,一个都叫不来。”

嫣然点头:“那姐姐是要对她下手了么?姐姐当知,以她服用息肌丸的破败身子是生不下来孩子的,何必脏了自己的手呢。”

宜修:“哼,那又如何,她不配活着,更不配做皇后,我不会让她有一点生还的可能,这次我会更加小心的。”

嫣然不劝了,因为这已经成了宜修的心结,反正柔则也不是啥好人,尊重他人命运吧。

不过:“姐姐,若她在最好的年纪去了,一定会成为胤禛心里的白月光,那就再也无人可替了。”

宜修满不在乎的讥讽道:“就算如此柔则也不可留,更何况,这一个月来,我时常问自己,总算让我想明白了,我不需要胤禛的爱,记忆里的宜修爱的太辛苦了,今后,我只是弘晖的额娘。”

嫣然恭喜宜修大彻大悟:“恭喜姐姐能想明白,智者不入爱河,姐姐能悟可喜可贺。”

宜修摆手,苦涩一笑:“这算什么大彻大悟,不过是无可奈何,求而不得之下,退一步的选择而已。”

嫣然:“哈哈,能懂得退一步已经难能可贵了,这世上大多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却不知退一步海阔天空。”

宜修:“哈哈,妹妹还真是清醒,真怀疑妹妹爱没爱过人。”

嫣然:“爱过,但妹妹亲缘浅,还没成年父母就意外离世,今生父母又没了,好在哥哥嫂子疼爱有加,不过这些都是亲情。

爱情就没有了,我谋划到这府里也不是因为爱胤禛,他还不值得。”

宜修赞同:“确实不值得,我也算看透了,他就是一个冷心冷情的人。”

嫣然忽然想起她早年忽悠哥哥马齐的话,对宜修说:“姐姐,弘晖蒙学后交给妹妹来带吧,相信以妹妹脑子里的记忆阅历,一定能教出一个超越古今,比肩秦皇汉武,唐宗明祖的帝王。”

宜修吃惊嫣然为何这么做:“妹妹为何不自己生一个加以培养,姐姐可不想弘晖去做那个位置,担子太重,太辛苦了,只看胤禛就可知一二,弘晖只要开心的活着就好,毕竟胤禛登基我就是皇后,日后不论谁接了胤禛的位置我都是太后,有弘晖在,我已经不执着了。”

嫣然绝美的小脸一垮:“那不是因为有现成的么,自己生多辛苦,我这一生向往自由,做什么都是由心而起,生孩子实非我所愿。”

宜修拒绝:“少打弘晖的主意,要培养自己生去,不是挺好的么,到时候你儿子登基,咱们姐妹都做太后,那时就没人压在咱们头上了。”

嫣然为难的道:“可是我不想受怀孕十月的苦,要是真怀了,姐姐可要来帮我。”

宜修点头答应:“好呀,柔则那个蠢货,管家都管不好,如今管家权还在姐姐手里呢,照顾妹妹小事一桩。”

嫣然:“哈哈,那就先谢谢姐姐喽,不过要生也是两年后了,我现在还小,长身体呢。”

宜修不解:“妹妹见识多,可否给姐姐说说,有什么说道。”

嫣然嗯嗯点头:“姐姐,这女子怀孕最好十八岁成年,这时候身体基本成熟,停止生长了,身体需求的营养降低,那多出来的喂养胎儿就足够了。

而太早怀孕的女子,母体成长需要营养,胎儿也需要营养,可一个人每天吸收的营养就那么多,根本不够用,所以一般这种情况下生的孩子大多体弱,母体也因为营养不够损伤很大。”

宜修总算明白了,她怀弘晖的时候就是这样。

嫣然忽然神神秘秘的说:“姐姐,还记得那个被福晋罚跪流产的苗氏么?照时间推算,苗氏这会儿可能有孕了,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

但我觉得福晋可能知道了,有没有可能苗氏被罚是福晋故意的,毕竟两个孩子太近了。”

宜修略一思索,认同到:“有可能,不行,我要回去安排一下,放出风去,妹妹,姐姐先走一步了。”

嫣然:“额,姐姐这就要走了?我还想和姐姐探讨一下医术呢”

宜修已经起身往外走了,闻声挥了挥手绢:“下次吧,机会多的是,正事要紧。”

嫣然晃晃脑袋,嘿,变数来了,这件事有了宜修的参与,不知道苗氏还会不会被罚跪流产。

嘿嘿嘿!又是无聊破坏剧情的一天,天儿还早,种地去。

日子一天天过,这段时间嫣然躲在院儿里规划院子的格局,如今,这满院除了过道儿,差不多种满了花草。

没事也研究研究美食,已经有不少后世的美食被复刻出来了。

胤禛来了就当作上班打卡,要是能少来几次就好了,每次还得做些新菜式给他吃,烦死了。

苗氏怀孕被爆出来了,苗氏自己都呆住了,可见她是真不知道,不过随即狂喜,人也张狂起来了。

然而,命运并没有眷顾她,还是被柔则罚跪流产了,这次不再是不知情了,只说苗氏不敬福晋。

理由牵强的齐二哈李静言都不信,可胤禛信了,真信假信谁也不知道,反正胤禛去正院的时候少了。

嫣然听宜修说的时候都惊呆了,恋爱脑真强啊。

这天傍晚,秋香来报,柔则要生产了,嫣然赶紧带着春雨秋香赶往正院。

嫣然到的时候后院女人都到齐了,宜修走来走去一脸焦急样儿,这女人,演技精湛,起码戛纳影后级别的。

嫣然学着宜修表情一变,悄悄凑过去低声问道:“什么情况?才不到七个月吧?”

宜修:“嗯,差几天七个月,我之前查过,这胎是强行用药怀上的,身体又不行,难了。”

嫣然:“那没希望了,蠢啊,身体不适合怀孕,还强行用药,她额娘生她的时候是不是把孩子扔了,把胎盘养大了?”

宜修赶紧用手绢一捂嘴,闷哼一声:“严肃点,别逗我笑,今天之后这院儿里就没这个人了,以后有的时候笑。”

嫣然撇嘴:“这算什么笑话,古人真没见识。”

宜修无奈:“行行行,你有见识,别说了,让人看出来就不好了。”

嫣然:“姐姐怎么说就没这个人了?姐姐下手了?”

宜修:“不是我,起初我是想下手的,后来一想,弘晖还好好的,一则是心软了,一则是不作恶事给弘晖积福,不过我不动手别人也会动呀,她得罪的人太多了,这次苗氏甘氏都动手了。”

这时,胤禛匆匆赶来,一进来就问:“福晋怎么样,苏培盛,拿爷的牌子,快去叫太医”

宜修上前安慰胤禛:“爷,吉人自有天相,姐姐心善,一定会平安无事的,爷若实在担心,就进去看看姐姐吧。”

胤禛焦急的心稍稍安定,只是若要他进产房,又迟疑了。

宜修见状心里鄙视,果然,胤禛心里自己最重要,连最爱的柔则也不行。不值得,不值得啊。

产房里,柔则嘶吼着大叫,稳婆急的直冒汗:“福晋,留点力气,开三指了,”

房外,胤禛急的直转圈,好在不多久,苏培盛领着太医进来了,来的还是个熟人,章弥章太医。

胤禛急忙吩咐:“章太医,务必保住大人和孩子。”

章太医点头道了一声:“下官一定拼尽全力”就进了房里。

胤禛抬头,看着院里的众人,忽然很烦躁,一挥手:“你们都回去吧,这里有爷守着。”

宜修和嫣然两个侧福晋带头行礼:“那妾身就告退了,希望福晋(姐姐)母子平安。”

走出正院,宜修对嫣然说:“今晚睡不好了,妹妹去姐姐那坐坐吧,实在是姐姐担心弘晖,不然去妹妹那儿最舒心了。”

嫣然知道宜修心里不安,点头同意了。

琼华院弘晖房里。

宜修和嫣然对坐,嫣然率先开口:“姐姐安心,该来的逃不掉,总要走这一遭不是么?”

宜修强笑一声:“呵,我心软了,没有对柔则下手,心想着,前世是不是作孽太多,所以老天连弘晖都从我身边夺走,如今我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我要惜福,少做恶孽。

既然我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所以我也想给柔则一次机会,看看没有我的插手,她能否度过这一劫,渡不过就是她的命数如此,渡过了我就认命。”

嫣然虽有点意外,却也在情理之中,遂起身告辞:“那好吧,姐姐如此作为,我很高兴,说明姐姐已经走出魔障,总算妹妹我的付出没有白费,姐姐既然无事,我也就安心了,姐姐早点休息,妹妹告辞,今晚有的折腾呢。”

宜修点头,也不做声,闭上眼睛轻寐,送走嫣然的剪秋回来赶紧拿出一床薄被盖上。

正院里,一直折腾到清晨,柔则终于生下一个浑身青紫的婴儿,胤禛看着嬷嬷抱过来的孩子,心里苦楚无人可说,这孩子小小的,只有个三四斤大小,哭声弱的好似猫儿,打眼一瞧就知道这孩子立不住了,不过胤禛不死心,吩咐府医全力医治,这可是他盼了很久的嫡子。

奶嬷嬷抱走孩子后,胤禛抬脚进了柔则屋里,柔则正昏睡着,熬了一夜的胤禛就这么守在身边睡着了。

这天之后,王府里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就连心大的李静言都不出来晃荡了。

果然,柔则生的那孩子三天都没到就停止了呼吸,本就伤重难愈的柔则伤心之下到了弥留之际。

午后,宜修正在查账,剪秋领着苏培盛进来了。

“侧福晋,福晋请您但正院有事相商。”

宜修点点头,也不问是什么事,关于柔则的事,他一句都不想多问,收起账本,慢条斯理的规整完,才说道:“走吧,头前带路。”

宜修带着剪秋随苏培盛进了柔则屋里:“妾身给王爷福晋请安。”

胤禛点点头,不想说话。

宜修转头看向柔则,柔则靠着绣枕坐在床上,一脸的灰败之色,声音也是虚弱无力:“妹妹来了,坐,经过这一遭,姐姐自知时日无多,今日叫妹妹过来,有些话想与妹妹说,再不说怕是就没机会了。”

宜修:“姐姐有说何必着急,眼下还是养好身子重要。”

柔则惨笑,看向宜修面带愧疚:“好不了了,妹妹何必说这些话宽慰我。

我知道妹妹心中有怨,姐姐也不想的,”

宜修见柔则到这时候了还在装好人扮善良,一股怒气冲上头顶,也不管旁边的胤禛,打断柔则还想再说的话。

宜修:“若说怨,之前是怨的,难道我不该怨么?姐姐明知我有孕在身,却以待嫁之身勾引我的夫婿,从此王爷对我弃之不顾,我不该怨么?好,就算你们荒唐至此,害我丢尽颜面我也认了,谁让我庶出呢,比不得姐姐是嫡出的格格尊贵。

我都退让到如此地步了,你为何还不知足,我已经丢尽了颜面,连可以依靠的夫君都被你夺走了,我还剩下什么?除了弘晖,我什么都没有了,你竟狠心的屡屡对他下毒手,难道我不该怨么?!

从小到大我就知道,嫡母为姐姐请师傅学习诗词歌赋,样样都依着姐姐,每次看到姐姐弹琴跳舞,我都很羡慕,可却并不嫉妒,因为我知道我没资格,我是庶出。

姐姐可知道就因为嫡庶有别,姐姐唾手可得的东西,我却费尽心力也只学到了书法和一些微薄的医术?

后来,当我得知皇上赐婚给王爷做侧福晋,姐姐可知道我有多高兴?

我进府后王爷就让我管家,我很开心,我觉得王爷很重视我,所以我尽心尽力,尽量不出一丝错漏让王爷失望。

当我怀孕后王爷亲口许下承诺,孩子生下来就请旨扶我做正妻时,我以为我找到了我的真命天子,可以这么幸福一辈子 。

因为出身不好,我恪守规矩,不敢逾越哪怕一点点,就怕哪里做的不好害王爷失了颜面,想必王爷也觉得这样的我很无趣吧,可是王爷有没有想过,哪个少女不向往琴瑟和鸣,花前月下呢,不是我不会,我不敢呀。

孕中肚子渐渐大了,走路也费力气了,后来两条腿都肿了,疼得我整晚不能睡觉,可是我没觉得苦,满心满眼都是护好肚子里的孩子,因为我觉得王爷也期盼这个孩子,所以再多苦我都不怕。

嫡母写信要来府里看我,我欢欢喜喜的准备接待,我想让嫡母看看,我现在过的很好,很幸福,就连姐姐跟来,虽然不合礼仪,也没多想。

谁能知道,这是我噩梦的开始。

纵使给我是个脑袋我也想不到,在我眼里一直高高在上,光风霁月的亲姐姐,会以待嫁之身穿着华丽的衣服跳舞勾引妹夫,而被我视为天的夫君会和你一起捅我一刀,我当时的绝望谁能知道?

你们好上了,可我呢,弘晖呢,若非你们我不会早产,弘晖也不会出生就体弱多病。

王爷让你做了正室,那我呢,原也不是我强求的,可为何又要在我满心期待的时候毁灭它啊,我也并不是非做正室不可,只因为那是王爷给我的承诺,呵呵,那对手镯,还有那句愿如此环,朝夕相对,也不过是说说而已,原就是我不配。

现在我醒了,再也不会奢求不属于我的东西了,就这样吧。”

柔则沉默,侧身看向胤禛,从宜修进来后胤禛都未出一言,宜修说了这么多,也只是闭目不语,一看就是不想出声,柔则惨笑一声,凄然道:“原来在妹妹心里,姐姐如此不堪么?是呀,都到这会儿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若是没到今时今日得地步,我也以为自己干干净净,现在想来早就丑陋不堪了。

妹妹说的我都认了,不知不觉,竟然做了这么多错事,作为姐姐本应保护妹妹的,是我这个姐姐做的不合格。

若有来生,姐姐一定加倍补偿,今生,姐姐无能为力,只能把本该属于妹妹的还给你,在姐姐咽下最后一口气前,妹妹可否原谅姐姐?”

宜修冷哼:“原谅?我做不到,你可知道在你屡次下手毒害弘晖的时候,我恨不得杀了你,你知道,我能做到。

可你终究没得手,弘晖还好好的,我心软了,我始终没有你心狠,也不想脏了手妄造杀孽,折了弘晖的福分。”

柔则颓然一笑,脸上败色更浓:“终究是我对不住你,你不原谅我是应该的,没想到小宜的心这么软,到底是我恶有恶报,即使放过我,我也没能度过这一劫。”

柔则说到这儿看向胤禛,恳求道:“四郎,菀菀不能再陪四郎了,最后请求四郎一次,是我对不住宜修,我走后,让小宜做福晋可好?这原就是属于她的。”

胤禛抬头看向两姐妹,心情很是复杂,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一直在他心里善良温婉的柔则,真实的模样让他陌生,胤禛都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柔则,所以只能沉默不出声。

虽然几年的朝夕相对,花前月下并不如想象的完美,他也清醒了,可斯人将逝,最后的请求还是不忍拒绝。

对上柔则哀求的眼神,胤禛道:“好,爷答应你了。”

听到胤禛答应了,柔则释然的笑了,望向宜修,期盼得到一点回应。

宜修闭了闭眼,忍住要淌下的泪水,决绝道:“我不需要,我说过了,此后,我不再奢求不属于我的东西了,过去种种,我不在意了。

王爷,对也好错也罢,今日该说不该说的也都说出来了,妾身就先回去了,我等着王爷随时发落。”

直到宜修走出房门,屋里两人相对无言。

忽然,柔则咳出一大口血,胤禛惊慌的抱住她,用衣袖给她擦去血迹,柔则吃力的阻止了他,抚摸着胤禛脸颊笑道:“四郎不用了,菀菀没时间了,最后想和四郎说说话。

见到了菀菀真实的模样,四郎失望了吧,菀菀也不想的,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偷来的几年恩宠,菀菀满足了。

妹妹说羡慕我这个姐姐,可她不知道,从小,额娘就教我,要以家族为重,其实我不喜欢跳舞,也不喜欢诗词,我向往自由,可是后来,好像这些已经成为了习惯。

我喜欢梅花,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这句诗我不喜欢,既然已经在寒风中绽放,何须再呵护,所以我把朔改成了逆,梅花雪中迎风绽,偏在凛冬昂头现,可惜,我没有勇气。

做了这么多错事,我对不起很多人,想来现在的结果就是我的报应吧,可是我不后悔,如果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因为我真的很爱四郎,我只后悔没有早点遇到四郎。

下辈子,四郎,我们,早,早一点,好,好不好。”

胤禛心乱如麻,他还爱柔则呢?他也不知道,呆滞的注视着柔则灰暗期盼的眼睛,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好,下辈子,我们早点相遇。”

“那,菀菀当真,真了,下,下辈子,见。”

“福晋殁了!”

走出柔则院子的宜修,怔怔回头望去,一时间心头百感交集,宜修问自己,恨么?想来是恨的,只是,今天过后,好像连恨也没了意义。

望着蓝色的天空,一滴泪珠划过面颊,喃喃自语道:“我原谅你了,愿来世,我们不再是姐妹。”

隐月阁里,修剪花枝的嫣然放下了剪刀。

轻叹:“人死如灯灭,恩怨情仇随风去,对于死亡,我还是不太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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