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叶霖焦灼道：
“难道你就没有发现，他们看你的眼神都不对劲吗？”
“叶霖，他们只是我的同学，你闹够了没？”
程野冷冰冰的语气又一次扎进男孩心中。
“你没有权利控制我的人际关系。”
“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他十分委屈，微红的眼眶里竟然第一次带上破碎的泪光。
见到叶霖这样，程野轻轻叹了一口气，把他往家里带：
“进来吧。”
程野从来没见过他哭。
从记事开始，她就待在叶霖身边了。
印象里，叶霖永远都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从来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第一次见他在自己面前落泪，程野心中竟涌起某些莫名的心绪。
“家里很小，你随便找地方坐吧。”
她看着大大小小的礼品，感到十分头疼：
“你没必要给我带这么多。”
程小草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从门口探出一个头。
虽然她很害怕，但还是想要保护姐姐。
叶霖却说什么也要让她收下：
“收下吧，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程野也没有说什么，而是走到厨房冰箱拿饮料：
“你要喝什么？”
“冰水就好。”
她把冰水递给男人，冰凉的触感让叶霖的理智稍稍回笼。
“小野，对不起。”
他昔日的盛气凌人早就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卑微到极致的讨好：
“之前的事情，对不起。”
“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错，是我纵容汪晴晴伤害你，也是我对你的处境置若罔闻…”
他终于低下曾经高傲的头颅，对程野鞠躬道歉：
“我知道我做什么都无法弥补对你的伤害，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改变的机会。”
“我总想着，你总是那么倔强，为什么不愿意求求我呢？”
他眼圈红了：“很多事情，明明你求求我就好了，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呢？”
“我为什么要求你？”她目光落在瓶身滚落的水珠上，语气淡淡：
“难道就因为你有钱吗？”
“我是受了你家的资助，可这不代表我就要把身体和灵魂全都交给你，任由你将我的尊严踩在脚下。”
她抬起头，目光锐利得可怕：
“叶霖，如果你和我一样出生在孤儿院，和我一样从小身患重病，没有爱你的、富有的父母。”
“我想，你活得恐怕比我还要狼狈一百倍。”
“你总想我低头，可是低头就意味着向你服从。”
“你说求求你就好，难道我要求着你过一辈子，成为你叶霖的依附品吗？”
“是你，你愿意吗？”
她明亮的眼睛此刻炯炯有神，像是要看穿男孩内心的惶恐：
“在这个世界上，靠谁都没用，我只能靠我自己。”
“更何况，你也没打算过帮助我，不是吗？”
“不！不是的！”
他站起身，语气染上几分焦急：
“那时候是我年少，不想被身边的人笑话，所以才…”
“所以才用你所谓的自尊狠狠伤了我一次又一次？”
程野的话让叶霖彻底无地自容。
“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由分说紧紧抱住女孩，巨大的窒息感差点让程野喘不过气。
“我知道我之前很过分，可之前是我不懂事，现在我已经醒悟了，我们完全可以重新来过…”
他松开女孩，深情注视着程野明亮好看的眼睛，内心深处的三个字就要呼之欲出：
“程野，我…”
“叶霖，别说你爱我。”
程野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把男人从头到尾淋了个遍。
“你不配。”
他的睫毛轻轻颤动，瞳孔里的情绪震惊又难过：
“为什么…？”
“从你亲手撕掉我的情书那天开始，我们就不可能了。”
“你说我只是跟在你身边的一条狗？”
“你说我给你爬床都不配？”
她从沙发底下抽出一沓私密照，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看得男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你怎么知道…？”
“这是你女朋友发给我的。”
她嘴角挂着讥讽的笑：
“可笑吗？讽刺吗？”
“现在对着这些照片，你敢不敢把你刚刚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你怎么敢的…”她以为自己会很冷静，实则心痛的泪已经蓄满了女孩的眼眶：
“你怎么敢说你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