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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他看得有些痴了,动作不自觉地停了下来,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凝滞。

“高途。”沈文琅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打破了这危险的寂静。

他微微偏过头,那双深邃的眼眸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锐利,直直刺入高途有些慌乱的心底,“你不会也觉得,我是那种会对花咏做什么的人吧?”

那声音里带着他都没有察觉的愤怒和急躁。

高途抿了抿嘴,手指暗暗发力。

他垂下眼帘,避开沈文琅直逼的目光。

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才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两个字:“……不知道。”

“不知道?”沈文琅的语调骤然拔高,带着明显的不悦和一丝难以置信。

他猛地坐直身体,椅子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沈文琅瞬间来了气势,那压迫感瞬间排山倒海般袭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说话!”

高途也来了气。

沈文琅和盛少游几次打架都是因为花咏。众所周知,沈文琅最讨厌Omega,但花咏,确是唯一能近他身的Omega,且有才有貌!

似乎,高途陪伴沈文琅的这十年,不及花咏这几个月。

他霍然抬起头,直视着沈文琅。音量不自觉地拔高,带着自己也未曾预料的尖锐:“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还要我说什么?”

昏黄的灯光下,两人视线狠狠撞在一起。

沈文琅嘴角的伤口在阴影里微微抽动了一下,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震惊、愤怒、不解!

还有一丝更深的、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失望。他死死地盯着高途苍白的脸,看了足足好几秒。

“好。”最终,他只冷冷地、清晰地吐出一个字。

然后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瞬间将高途完全笼罩在阴影里。

椅子腿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噪音。他看也没再看高途一眼,转身,带着一身自己也不明白的怒气,大步走向门口。

“砰——!”

老旧的木门被狠狠摔上,震得墙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巨大的声响在狭小的空间里久久回荡……

他僵立在原地,手里还捏着那根沾着碘伏的棉签,冰冷的药水顺着木杆爬向高途的手指,弄脏了他的指尖。

他望着那扇还在微微震颤的门板,过了很久,才慢慢地、有些脱力地坐回自己的床沿。

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光怪陆离地映在玻璃上,变幻不定。高途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床头的旧闹钟,荧光指针清晰地指向十一点五十分。

他默默地收回目光,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床单上一个细小的破洞。房间里只剩下他压抑的、沉重的呼吸声。

……

高烧像无形的藤蔓,悄无声息地缠绕上来,越收越紧。

先是骨头缝里钻出的寒意,一阵紧似一阵,冷得高途蜷缩在薄被里瑟瑟发抖,牙齿格格打颤。

没过多久,那寒意又被从身体深处猛然爆发的灼热取代,滚烫的火舌舔舐着每一寸皮肤,烧得他口干舌燥,意识在滚烫的泥沼里沉沉浮浮。

额上的汗珠粘腻冰冷,糊住了额发。他昏昏沉沉,眼皮重得抬不起来,耳边只有自己粗重滚烫的呼吸声,还有血管里血液奔流时沉闷的、擂鼓般的轰鸣。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一万年,一阵刻意压低的脚步声和门锁的轻响穿透了高热的迷雾。

他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地聚焦。

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立在门边逆着走廊微弱的光线,轮廓有些模糊,周身带着夜晚室外的寒气。

一只手搭在额头,“烧傻了?药呢?”沈文琅的声音传来,依旧带着惯常的冷硬和不耐烦,但在高途此刻混沌的感知里,却奇异地像一根浮木。

高途几乎用尽了仅存的力气,才勉强抬起一只滚烫的手,胆大的拉住沈文琅的手腕。

那微凉有力的触感,让他滚烫的指尖舒服得近乎叹息。

“别走……”他发出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破旧的风箱,“陪…陪我待一会儿…就一会儿……”每一个字都耗费着巨大的能量,带着近乎卑微的祈求。

他闭着眼,只敢这样恃“病”而骄,仿佛那是唯一能将他从灼热地狱里拉出来的绳索。

沈文琅沉默了几秒,然后,默许了。

床沿微微一沉,沈文琅坐了下来。距离很近,他身上那股鸢尾焚香的信息素,在这被高烧蒸腾得窒闷的空气里,竟带来一丝奇异的、安抚般的清凉。

“你天天操心你那个生病的妹妹,还得防着你那个赌鬼爹找麻烦,”

沈文琅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抱怨,但那份冷硬底下,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别的什么?语速也快了些,像是在掩饰。

“看看你自己,把自己搞成什么样了?瘦得就剩一把骨头架子,风大点都能给你吹跑。现在好了,躺下了吧?”

高途闭着眼,那些数落的话钻进耳朵里,像裹着粗粝砂纸的温水,刮得耳膜生疼,却又奇异地带来一种暖意,缓缓渗进滚烫的四肢百骸。

他甚至能想象出沈文琅此刻拧紧眉头、一脸不耐却又不得不坐在这里的样子。一种近乎荒谬的、虚弱的安心感,伴随着高热的眩晕,丝丝缕缕地缠绕上来。

他嘴角似乎想往上牵动一下,最终却只化作喉间一声模糊的咕哝。

就在这短暂的、带着一丝病中脆弱安宁的时刻,一阵尖锐刺耳的铃声,如同不识趣的莽夫,猛地刺破了这方寸间的静谧。

是沈文琅的手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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