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喻安吃完饭回家时，别墅里一如既往的静谧。
沈栖踩着拖鞋在楼上转了一圈也没看到程言昼半个影子。
好吧，大概又会很晚回来。
他突然心思一动，悄悄走进次卧，拿起遥控器对着空调摁下。
“滴”一声，空调正常运作起来。
没坏啊。
大概是今天白天有人来修了……
那，今晚不会被敲门了吧。
这样想着，沈栖刚回到卧室就落了锁，然后像往常一样洗澡、吹头发、扑进大床里，正把脸埋在被子里发呆时，他突然反应过来，昨天晚上程言昼就是躺在这入眠的。
莫名脸就热了，沈栖想起他昨晚穿睡衣的样子，头发洗过顺毛的样子，敲门后手臂青筋突起的样子……
完蛋了，世上怎么会有暗恋自己老公这种事啊啊啊！
他惯会为了一些事想太多，今天在办公室，心里难得硬气一回，却也改变不了什么。
和喻安聊的那些话在脑海里浮现，沈栖叹了口气，决定放任那些酸涩的心情。
离婚吗？
可是，还是好喜欢程言昼，还是放不下啊……
他想了想，腾一下从床上爬起来，在墙上悬挂的日历上画了个红圈。
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那天刚好是下周周二。
猛然觉得这个时间有点耳熟，但一下子又想不起来了。
沈栖最终决定，在那一天把自己的心意告诉对方，反正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被奚落一通，然后继续恢复之前的相处状态。
他可以接受的。
*
周一晚上，沈栖就已经提前请了第二天的半天假，于是在周二这天中午，他便从公司离开，驱车去花店取订好的花。
在这期间，他忐忑地发送了那条早已编辑好，明明很简单但改了数遍的信息。
【晚上一起吃饭吗？我定了餐厅】
差不多过去十分钟，程言昼的头像亮了，回了一个【嗯】字。
尽管看上去很敷衍，沈栖还是觉得心里美滋滋的。
他从花店抱回一大束白色郁金香。
程言昼不喜欢太浓烈的香气，这个品种刚好。
华灯初上。
海市某家高档西餐厅内。
沈栖坐在靠窗的位置，盯着窗外的霓虹灯光，手指捻着白色郁金香的花瓣把玩。
约在了六点，程言昼已经迟到了快一个小时。
他看着烤过的餐前面包又变冷，神情平静。
服务生第三次来添柠檬水时，眼神里已经带上怜悯。
这时，手机屏幕亮起，沈栖忙抓过来查看。
【临时会议，晚一小时到】
沈栖深呼一口气，指尖在屏幕上轻敲：【好，我等你】
他顺势低头闻了闻自己手腕，柑橘调的香水留香很持久，他喷的少，香气虽然淡却始终萦绕在方寸之地。
这是最新款的仿Omega信息素香水，据说能让Alpha产生亲近感。
沈栖耳根发烫，他居然真的听了喻安的建议，买了这种羞耻的东西。
整整两小时又悄悄过去，餐厅里的人渐渐稀少。
沈栖依旧在等。
他百无聊赖地把玩着空水杯，目光已经带上点疲意。
这时，手机震动起来，他几乎是立刻拿起来看，然后又一次失望。
是餐厅小程序的用餐评价，毕竟距离他登陆点餐小程序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四个小时，系统判定就餐结束，自动弹出。
他颇觉无趣地把手机锁屏，扔到一边。
此时一道脚步声渐近，服务员小姐的声音礼貌而疏离，“沈先生，您预订的菜品还不上吗？后厨表示现在已经快售罄了。”
沈栖无声叹了口气，“那先上吧，要是凉了，等我先生来了再加热。”
片刻后，他盯着桌上的牛排发呆。
明明肚子空空，却似乎一点也感受不到饿。
这块M9和牛是他特意选的，程言昼最喜欢的部位。
看上去色香味俱全，但随着时间流逝，它慢慢凉了下去，油脂凝固在表面，像一层难看的蜡。
等待实在太过难熬。
沈栖是财务专员，对数字一直很敏感，他算了一下，这种煎熬差不多持续了三小时四十五分钟，直到餐厅打烊。
程言昼到底还是没出现。
夜风卷着初秋的凉意掠过沈栖的衣角，他站在餐厅门口的石阶上，怀里那束白色郁金香的花瓣随风颤动。
三小时四十五分钟的等待，让洁白花瓣泛出憔悴的淡黄。
沈栖指尖摩挲着丝质包装纸，沙沙的声响在寂静的夜色里格外清晰。
他低头嗅了嗅，明明是最新鲜的花材，此刻却闻不到半点芬芳。
手机在掌心震动时，他还是条件反射地绷紧了脊背。
银行通知刺入瞳孔：
【程言昼向您转账5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