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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这情形令太祖愈发震怒。

暗自发誓定要诛尽此子九族!

然而当其目光扫过那道伤口时——

血污中若隐若现的鹰形印记,却似惊雷般击中 ** 心扉。

“这是…!”

朱元璋颤抖的手指指向朱英肩头,连嗓音都变了调。

朱英垂眸瞥了眼胎记,轻笑道:“不过是个寻常印记,老先生何必在意?”

“现在该谈谈正事了。”

“是选择与我共举大事——”

“还是选择黄泉路?”

面对森冷刀锋。

此刻的朱元璋已听不见任何言语。

他只死死凝视着那道胎记,虎目泛红。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个早夭的皇长孙。

朱标嫡子朱雄英。

左肩同样镌刻着这般栩栩如生的飞鹰印记。

“雄英”之名,既寄寓着太祖对这个长孙的殷切期望。

更深的原因——

正是因这块天赐印记。

洪武七年。

徐达大败北元残部,押解伪帝至应天献俘。

同年除夕夜。

皇嫡长孙降生东宫。

太子妃常氏临盆前,曾梦苍穹有巨鹰入怀。

三时辰后诞下朱雄英,左肩赫然印着展翅雄鹰。

时光流转。

皇长孙由马皇后亲自抚育,栖身泰和宫。

这孩童未及八岁便夭折,令马皇后悲痛欲绝,不出八月亦撒手人寰。

自此,朱元璋这柄锋芒毕露的 ** 之剑,再无人能为其敛其锋芒。

岂料九年后。

当那持刀相胁的少年露出肩上胎记时,朱元璋竟恍若隔世。

刹那间,洪武天子如遭雷击。

然一代雄主终究非同常人。

短暂的震惊过后。

他第一次认真端详起朱英的容貌。

此刻方知,初见时那份莫名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常言道:儿随母相,女肖父貌。

朱英眉宇间三分似太子朱标,倒有七分神似太子妃常氏。

朱元璋浑身颤抖。

眼前这青年,分明就是失而复得的皇长孙!

望着少年冷峻的面容,朱元璋几乎脱口就要表明身份。

脖颈间的刺痛令他猛然惊醒。

只得强压满腔激动,故作平静道:

“小娃娃要老夫相助,总该报上名号?”

“姓甚名谁,何方人氏?”

“须知这买卖可不简单。

听出话中松动之意,朱英眼前一亮。

“老丈听真,在下行不更名朱英。

“自幼漂泊,难言籍贯。

“若论来处,秦淮河畔是最早的记忆。

袖中双拳骤然紧握。

朱元璋强忍追问的冲动——少年眼中的警惕让他见好就收。

“帮你可以,但你就这般信得过老夫?”

朱英轻笑,唤福伯取来笔墨。

“自然要留个凭证。

见其心思缜密,朱元璋暗自赞许。

寻常人见了这白纸黑字加手印,便是上了贼船难脱身。

须知这可不是寻常官司,乃是诛九族的勾当。

“意图”这个词本身便是足以诛九族的 ** !

更何况还有亲笔书证和指印为凭,一旦败露,全族上下都得整整齐齐上路。

换作旁人,根本毫无退路可选。

只可惜朱英机关算尽,却怎么也算不到——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正是手握生杀大权的洪武皇帝朱元璋。

看着朱元璋龙飞凤舞地写完文书按下手印,朱英悬着的刀终于归鞘,暗自长舒一口气。

说实话,他也不愿对这位忘年交痛下 ** 。

且不提这些时日 ** 言欢的情谊,单说在自家宅邸闹出人命——

就会让他蛰伏应天府多年的经营毁于一旦。

若真走到那步,他只得退回边塞厉兵秣马,静候朱允炆倒行逆施,等待燕王朱棣挥师”靖难”的时机。

如今朱老爷子肯配合行事,倒是两全其美。

见朱英眉宇间透出喜色,朱元璋顺势追问:”小子打算何时起兵?当朝洪武皇帝可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开国之主,你想在他眼皮底下翻天,怕是不容易?”

听出这话里暗藏的君臣奏对之意,朱英浑不在意道:”老爷子,你们都觉得太子朱标是完美的储君。

可如果……太子快死了呢?”

“狂妄!”朱元璋拍案怒斥,却在撞见朱英探究的目光时强压雷霆之怒,闷声道:”太子正值盛年,起居有御医随侍,怎会性命垂危?”

朱英从容斟茶:”忧能伤人。

太子殿下处处克己奉公,可世上哪有完人?当年孝慈皇后因皇长孙夭折郁郁而终,连洪武皇帝都辍朝三日大病一场。

太子纯孝,岂能不受其害?”

“孝慈皇后仙逝后,陛下龙体抱恙多日。”

“这些日子都是太子在代为处理朝政。”

朱元璋闻言一怔。

他从未留意过此事。

朱英瞧见朱元璋神色,轻抿嘴角接着道:

“连我们英明神武的洪武爷都因发妻离世而病倒。”

“更何况一年间连失生母、发妻与爱子的太子殿下?”

“洪武爷的脾气您也知道,说句性情暴烈都不为过。”

“太子殿下要承受丧亲之痛,又要总理朝政,安抚百姓。”

“还得忍耐来自父皇的责难,更得奔波各地督办迁都事宜。”

朱英呷了口茶,语气平静。

“陛下思念马皇后时,可去慈宁宫凭吊,无人敢非议。”

“可太子呢?他思念亡妻亡母时,又能向谁倾诉?”

“悲伤心,忧伤肺。”

“老爷子您说,这般肝肠寸断之下,那位仁厚的太子还能支撑多久?”

朱元璋如遭雷击。

他想起今晨出宫时,太子脸上掩饰不住的倦容。

又记起临行前自己对太子关切的厉声训斥。

顿时心如刀割。

“那……”

朱元璋刚开口,发觉自己嗓音沙哑如磨刀石。

他猛灌了口茶水,急切追问:

“依你之见,太子他……”

朱英淡淡一笑:

“太子最多不过两年光景了。”

“陛下铁腕治国,太子每每为朝臣求情必遭训斥。”

“胡惟庸案后废丞相制,六部直属于君。”

“能替陛下分忧的仅剩太子一人。”

“这般呕心沥血,您觉得太子能撑到几时?”

朱英的话如同晨钟暮鼓,震得朱元璋耳畔轰鸣。

是啊。

就连自己思念妹子时,都需对着画像暗自垂泪。

何况接连失去至亲的皇儿?

丧母,丧妻,丧子。

这人世间最痛的哀伤,都让他的标儿尝遍了。

回想起来,朱元璋时常在朝堂上毫不客气地呵斥为群臣说话的朱标。

那时儿子脸上流露的悲苦之色,心里又该有多难受?

想到这里,朱元璋神情恍惚地站起身。

他沉默不语,脚步踉跄地朝门外走去。

朱英并未阻拦朱元璋的动作。

他清楚这些文臣心中,朱标的地位何其重要。

7.

有些事,只能让这位朱老先生自己看透彻。

8.

但今日情况紧急,顾不得太多。

9.

见朱元璋跌跌撞撞跨出门槛后,

10.

朱英目光骤然转冷,厉声喝道:

1“秦明!”

1话音未落,蒙面的黑影再度闪现。

1“属下办事不力,请主公责罚!”

1朱英盯着紧闭的大门,冷冷下令:

1“派人查清这位朱老先生的底细。”

1“若发现他朝官府或皇宫方向去,”

17.

“立即动手,当场射杀!”

18.

“是!”

19.

黑影瞬息消失,朱英长舒一口气,神色沉凝。

20.

福伯佝偻着背走近,忧心忡忡道:

2“公子,眼下该如何是好?”

2朱英摇头:“黑冰台未传回消息前,此处不能留。”

2“福伯,替我易容,扮作客商暂避酒楼。”

2书房中,福伯正细致地为他涂抹胶水,朱英低声叹息。

2一步错算,满盘皆危!

2他本看重朱老爷子对朝政的独到见解,确有招揽之意。

27.

却不该在此等情形下摊牌。

28.

今日实属无奈之举。

29.

此人既不能杀,天子脚下更不能让他死于自家宅院。

30.

只能暂用此法牵制。

3虽已签下自白书,仍需万分戒备。

3关乎性命的大事,容不得丝毫疏忽。

3幸而多年前,凭塞外征战积累的威名,

3朱英早已兑换黑冰台训练之法,培养出一批精锐。

3在他眼中,这支前秦时期的隐秘力量,

3较之锦衣卫亦不遑多让。

37.

思绪翻涌间,福伯已完成了易容。

秦淮河畔,铜镜映出一张陌生面孔。

秦英端详镜中那张刻着悬针纹的蜡黄脸孔,嘴角浮现满意弧度。

“启程。

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渐渐远去。

不多时,

一辆灰篷马车悄然驶出巷陌。

待转入官道,

百余辆漆木大车突然从四面八方涌来,

列成长龙扬尘入城。

金陵最奢华的云来客栈前,

珠帘锦帐次第挑起。

朱英临窗而立,

寒星般的眸子倒映着六朝金粉。

“可莫要让我失望啊,老朱头。

【暗夜交锋】

暮色漫过宫墙时,

朱元璋摔门而出。

锦衣卫指挥使蒋瓛正欲上前,

迎面却撞上劈头盖脸的巴掌。

“好个忠心的奴才!”

** 滚落阶前,

蒋瓛以额触地不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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