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撞衫？谁是A货
江海市希尔顿酒店。
今晚的酒店门口豪车云集，红毯铺地。无数镁光灯疯狂闪烁，将这里照得如同白昼。江海市叫得上号的名流富商、豪门千金，此刻都汇聚于此，争奇斗艳。
一辆不起眼的网约车停在了红毯尽头。
在这个劳斯莱斯和宾利扎堆的地方，这辆大众轿车显得格格不入。周围的泊车小弟都懒得上前开门，甚至有几个刚下车的贵妇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车门打开。
首先迈出来的，是一双穿着黑色帆布鞋的脚，接着是一身稍微有些紧绷的廉价西装。
叶凡下了车，神色泰然自若，转身绅士地伸出手护住车门上方。
紧接着，一只穿着水晶高跟鞋的玉足轻轻落地。
当苏若雪从车里走出来的那一刻，原本嘈杂喧闹的酒店门口，竟然出现了短暂的几秒钟死寂。
银色的流苏长裙在夜风中轻轻摆动，宛如流动的月光倾泻一地。裙身上那星星点点的光芒，在镁光灯的照耀下折射出令人目眩神迷的火彩。
她挽着叶凡的手臂，高昂着天鹅颈，清冷的气质与这身奢华至极的礼服完美融合。
“天哪…那是谁？”
“好像是苏家的那个冰山美人苏若雪？”
“她身上穿的是什么？太闪了吧！这得多少钱？”
记者的镜头纷纷调转方向，对着苏若雪疯狂按下快门。
苏若雪虽然表面镇定，但挽着叶凡的手心却全是冷汗。她甚至不敢大口呼吸，生怕把这件“高仿货”给撑破了，或者掉几颗“塑料钻”下来。
“别怕，走慢点。”叶凡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道，“你是最美的。”
然而，就在两人刚走上红毯没几步，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在身后响起。
一辆红色的法拉利极为嚣张地停在了路中间，差点压到苏若雪的裙摆。
车门打开，一男一女走了下来。
男的正是昨晚刚吃瘪的赵文斌，而挽着他的女人，穿着一身香奈儿当季新款的银色亮片裙，浓妆艳抹，满身珠光宝气。
她是宋薇。江海市暴发户宋家的千金，也是苏若雪大学时期的死对头。
“哎哟！我还以为是谁呢，把红毯都堵了。”
宋薇一下车，看到苏若雪，立马阴阳怪气地叫了起来：“这不是快要破产的苏总吗？怎么，坐着网约车来参加慈善晚宴？你们苏家是连油费都出不起了吗？”
赵文斌看到苏若雪今晚的装扮，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变成了浓浓的嫉妒和怨毒。
他瞥了一眼叶凡，冷笑道：“若雪，你要是没车，可以求我啊。何必带着这个废物坐网约车，丢不丢人？”
苏若雪脸色一僵，拉着叶凡就要走：“我们走，别理他们。”
“站住！”
宋薇突然尖叫一声，几步冲上来拦住去路。她的目光死死盯着苏若雪身上的裙子，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和嫉妒。
好巧不巧，宋薇今天穿的也是银色系。
但在苏若雪那件流光溢彩的“月光女神”面前，宋薇身上这件价值二十万的香奈儿亮片裙，就像是萤火虫遇到了皓月，显得黯淡无光，甚至透着一股廉价的俗气。
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宋薇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苏若雪！你这裙子哪来的？”
宋薇指着苏若雪的鼻子，声音尖锐：“我看过各大品牌的当季新款，根本没有这一件！你该不会是去哪个影楼租来的戏服吧？还是淘宝九块九包邮的A货？”
此话一出，周围等待入场的宾客纷纷围了过来，指指点点。
苏若雪心里“咯噔”一下。
怕什么来什么！
她本来就心虚，认定自己穿的是“高仿”，现在被宋薇当众揭穿，脸瞬间白了。
“这是…这是我想办法弄到的，跟你没关系。”苏若雪强撑着说道。
“没关系？怎么没关系！”
宋薇得意洋洋地挺起胸膛，展示着自己衣服上的LOGO：“大家看好了！我这件可是正版香奈儿！二十万一件！而苏若雪这件，除了亮一点，连个牌子都没有！一看就是那种用塑料片和玻璃渣粘上去的地摊货！”
赵文斌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啧啧，若雪啊，我知道苏家最近困难。但你也没必要为了面子穿假货吧？这要是传出去，苏氏集团的脸还要不要了？大家以后谁还敢跟你们做生意？连衣服都造假，产品能是真的吗？”
这顶帽子扣得太大了。
苏若雪气得浑身发抖：“赵文斌，你别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验验不就知道了？”
宋薇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突然伸出手，竟然想要去撕扯苏若雪的裙摆：“让我看看这上面的‘钻石’是不是用胶水粘的！一扯就掉！”
“你干什么！”苏若雪惊呼一声，想要后退。
就在宋薇那只涂着鲜红指甲油的爪子即将碰到裙子时——
“住手！”
一声带着浓浓法语腔调的怒喝声响起。
人群自动分开，一位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黑框眼镜、气场极其强大的金发中年女性大步走了过来。
看到这个人，周围的宾客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天哪！那是苏菲女士！”
“真的是她？《VOGUE》杂志的亚洲区总监？时尚界的女魔头？”
“她可是今晚的特邀评委啊！据说她的眼睛就是尺，一眼就能看穿真假！”
宋薇看到苏菲，眼睛一亮，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迎上去：“苏菲老师！您来得正好！这里有个穿假货来蹭红毯的女人，简直是侮辱了我们的眼睛！您快来评评理！”
说完，她还得意地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裙子：“您看，我这件是正品…”
然而，苏菲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苏菲径直走到苏若雪面前，脸上的表情从愤怒瞬间变成了虔诚和惊叹。
她摘下眼镜，蹲下身，也不顾地上的灰尘，竟然伸出颤抖的手指，隔空虚抚着苏若雪的裙摆，仿佛在膜拜一件稀世珍宝。
“上帝啊…”
苏菲发出了一声由衷的赞叹：“我没看错吧？这是…‘月光女神’？！”
全场一片死寂。
宋薇愣住了：“什么女神？苏菲老师，这明明是地摊货…”
“闭嘴！你这个蠢货！”
苏菲猛地站起身，转头对着宋薇怒目而视，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坨垃圾：“你懂什么叫时尚吗？你身上那件，不过是流水线上下来的工业垃圾，充满着铜臭味和廉价感！”
“而这一件！”
苏菲指着苏若雪身上的裙子，声音高亢激动：“这是巴黎顶级大师皮埃尔的封山之作！耗时三年，每一根流苏都是用早已绝版的‘流光锦’编织，每一颗钻石都是南非真钻！这是无价之宝！是艺术品！全球仅此一件！”
“你竟然敢用你的脏手去碰它？把你卖了都赔不起这一根丝线！”
轰！
苏菲的话如同重磅炸弹，在人群中炸响。
所有人都惊呆了。
无价之宝？全球仅此一件？
原本还在嘲笑苏若雪的人，此刻看着那件裙子的眼神瞬间变了，充满了敬畏和贪婪。
宋薇更是脸色惨白，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差点崴了脚：“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是真的？苏家都要破产了，她怎么买得起？”
“有些东西，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苏菲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这代表的是品位，是底蕴！这位小姐能穿上它，是这件礼服的荣幸！”
说完，苏菲转过身，对着苏若雪微微鞠躬，态度极其绅士：“美丽的女士，您的美丽赋予了这件礼服灵魂。请进吧，今晚的主角注定是您。”
苏若雪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僵硬地挽着叶凡的手，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踩着红毯走进了酒店大门。
直到进了电梯，外面的喧嚣被隔绝，苏若雪才回过神来。
她低头看着身上的裙子，手都在抖：“叶凡…这…苏菲老师是不是看错了？她说这是真的？真的是那个什么‘月光女神’？”
叶凡靠在电梯壁上，看着妻子惊慌失措的样子，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我就说我那个朋友手艺好吧。”
“啊？”苏若雪一愣。
叶凡凑到她耳边，低声解释道：“那个苏菲老师，其实是个著名的‘近视眼’，而且特别爱面子。估计是她第一眼看走眼了，为了维护权威，只能硬着头皮说是真的。再说了…”
叶凡眨了眨眼：“有钱能使鬼推磨。我那个朋友虽然做的是高仿，但在圈子里人脉很广。说不定是他提前跟这个苏菲打过招呼，让她帮忙抬抬轿子。毕竟要是被人看出来是假货，他也丢人不是？”
苏若雪听得一愣一愣的。
虽然这个解释听起来很荒谬，但相比“叶凡随手买了件八百多万的真品”这个选项，她觉得“苏菲看走眼”或者“也是托儿”的可能性更大。
毕竟，那可是八百多万啊！那是把现在的叶凡卖了也买不起的天文数字。
“原来是这样…”苏若雪长出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真的穿了一套别墅在身上呢。”
她看着叶凡，眼神中多了一丝感激和崇拜：“叶凡，没想到你那个做服装的朋友这么厉害，连时尚女魔头都能搞定。看来以前是我小看你的交际圈了。”
叶凡笑了笑，没有说话。
电梯门开了。
他整理了一下并不昂贵的领带，眼中闪过一丝深藏的宠溺。
傻瓜。
只要你开心，别说苏菲，就是把巴黎时装周搬到你面前，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走吧，老婆。”叶凡伸出手，“今晚，没人敢再看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