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全城唯一的“月光女神”
江海市中心，最繁华的奢侈品大道。
“凡尔赛宫”是这座城市最顶级的礼服定制店，平日里门口总是停满了各式豪车，那些眼高于顶的导购小姐更是对普通人爱答不理。
但此刻，这家店却大门紧闭，挂上了“内部盘点”的牌子。
店内，空气仿佛凝固了。
平时趾高气昂的店长王曼，此刻正带着两排精挑细选的资深店员，整整齐齐地鞠躬站在大厅两侧，连大气都不敢喘。
而在她们面前，站着一个穿着廉价T恤、脚踩帆布鞋的男人。
如果换做平时，王曼早就叫保安把这种“穷酸鬼”轰出去了。但就在十分钟前，她接到了集团大中华区总裁亲自打来的电话。电话里，那位平时高高在上的总裁声音颤抖得像个鹌鹑，只交代了一句话：
“把店清空，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准进！接待那位先生，如果让他有一丝不满意，咱们全家都得去填海！”
王曼偷偷抬眼，打量着眼前这个神色淡漠的男人，心脏狂跳。
“先…先生，”王曼声音发颤，“您看这店里的款式，只要您喜欢，随便拿。如果不满意，我们可以立刻调巴黎总部的设计稿…”
叶凡没有看那些动辄几十万的当季新款，他的目光直接穿过大厅，落在了防弹玻璃展柜正中央的那件礼服上。
那是一件银色的流苏长裙。
在聚光灯下，它并不像普通亮片那样俗气，而是散发着一种清冷而神秘的光泽，仿佛是将天上的月光裁剪下来做成了衣裳。裙摆处镶嵌着星星点点的碎钻，随着视角的移动，如同银河流动。
这是凡尔赛宫的镇店之宝——“月光女神”。
由法国顶级设计大师耗时三年手工缝制，上面镶嵌了99颗真钻，用的是早已停产的“流光锦”。
标价：八百八十八万。
且，只展不卖。
“就它了。”叶凡抬手指了指。
王曼倒吸一口凉气，面露难色：“先生，您眼光真好。但这件‘月光女神’是我们总部的非卖品，全球仅此一件，用来巡展的，这…”
叶凡转头看了她一眼。
仅仅一眼。
王曼只觉得浑身血液仿佛被冻结，那一瞬间的恐惧让她几乎要跪下。
“包起来。”叶凡的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
“是！马上！”王曼瞬间把总部的规定抛到了九霄云外。规矩是死的，命是活的！
几个店员手忙脚乱地打开防弹柜，小心翼翼地将这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取了出来。
正当王曼准备拿出那个镶金边的黑丝绒礼盒进行包装时，叶凡却摆了摆手。
“不用那个。”
叶凡指了指角落里清洁阿姨用来装杂物的一个黑色大塑料袋：“用那个装。”
“啊？”
王曼和店员们全都傻眼了。
用垃圾袋装八百多万的“月光女神”？这就好比用报纸包一块传世玉玺，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还有，”叶凡补充道，“把吊牌剪了。所有的LOGO、防伪标识，全部剪掉。”
“这…”王曼虽然满心疑惑，但不敢多问半句，只能含泪拿着剪刀，颤抖着把那些代表着身份和金钱的吊牌一个个剪下来。
五分钟后。
叶凡提着那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走出了凡尔赛宫的大门。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王曼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后背的冷汗把制服都湿透了。
“疯了…这个世界真是疯了…”
……
苏家别墅。
距离晚宴开始只剩下二十分钟。
苏若雪已经化好了妆。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上妆容精致，红唇烈焰，但眼神却黯淡无光。
她身上穿着一套平时上班穿的白色职业套装。虽然干练，但在那种争奇斗艳的慈善晚宴上，这就跟穿着校服去走红毯没什么区别。
“我就说他跑了吧！”
李凤霞一边嗑瓜子一边冷嘲热讽：“都几点了？还有一个小时？我看他是去哪个天桥底下躲着了！若雪，听妈的，咱们现在就出发，反正穿什么都一样是丢人，早去还能找个角落躲躲。”
苏若雪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心中的那点希冀一点点熄灭。
或许，自己真的太天真了。
叶凡只是一番好意想安慰她，可现实是残酷的。一个小时，怎么可能变出礼服来？
“走吧。”
苏若雪站起身，拿起手包，强行压下鼻头的酸涩：“妈，待会儿到了现场，要是有人问起叶凡，就说他病了没来。”
她不想让叶凡出现在那种场合被人嘲笑。既然注定要丢脸，那就让她一个人扛吧。
就在苏若雪手放在门把手上准备开门时。
“咔嚓。”
门从外面被推开了。
叶凡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手里提着那个黑色的塑料袋，气喘吁吁：“还好，没迟到。”
李凤霞原本看到叶凡回来还愣了一下，等看清他手里提着的那个像装垃圾一样的袋子时，顿时笑出了声：
“哟！还真回来了？怎么着，这是去菜市场顺便买了把葱？”
苏若雪看着那个袋子，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那确实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塑料袋，甚至边角还有点皱。
“叶凡…这是？”苏若雪有些迟疑。
“礼服。”叶凡把袋子递给她，“去换上吧，尺码应该刚好。”
“礼服？”李凤霞夸张地叫道，“装在垃圾袋里的礼服？叶凡，你是去哪个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吧？苏若雪要是穿这玩意儿出去，身上还不得带着一股馊味？”
苏若雪没有理会母亲的嘲讽，她看着叶凡那双满含期待的眼睛，深吸一口气，接过了袋子。
不管里面是什么，哪怕是一件几十块钱的地摊货，只要是新的，只要没有破洞，她就穿。
这是他对叶凡的承诺，也是对丈夫的一份尊重。
苏若雪打开袋子，手伸进去。
触手生凉。
那是一种极度丝滑、细腻的触感，就像是摸到了流动的水，完全没有劣质化纤那种粗糙感。
苏若雪心头一跳，猛地将衣服拿了出来。
“哗——”
随着衣服展开，客厅原本昏暗的灯光仿佛都被吸了过去。
银色的流苏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裙摆上的无数颗“碎钻”在空中折射出璀璨夺目的光芒，瞬间照亮了苏若雪惊讶的脸庞。
李凤霞嗑瓜子的动作僵住了，嘴巴张成了“O”型，手里的瓜子皮掉了一地。
太美了。
美得让人窒息。
苏若雪即使不懂行，也能看出这件衣服的不凡。这种光泽度，这种垂坠感，绝对不是几十块钱的地摊货能做到的。
“这…这是什么？”苏若雪说话都结巴了，“叶凡，你…你从哪弄来的？这得多少钱？”
她甚至不敢用力捏，生怕弄坏了上面的那些闪闪发光的东西。
叶凡早就准备好了说辞，面不改色地撒谎：
“哦，这就是我那个朋友做的。他在服装厂上班，这是他们厂里最近搞的‘高仿版’，仿那个什么大牌的‘月光女神’。”
“高仿？”李凤霞回过神来，立刻凑上前去摸了一把，随即撇撇嘴，“我就说嘛！怎么可能买得起真货。你看这上面的钻，虽然亮，肯定是玻璃或者塑料的！不过嘛…这面料摸着还可以，倒是挺像那么回事。”
苏若雪也松了一口气。
如果是高仿，那就说得通了。
“叶凡，这仿得也太真了吧…”苏若雪有些担忧，“这要是穿出去，会不会被人看出来是假的？那更丢人。”
“放心。”叶凡笑道，“我朋友说了，这是‘A货’里的极品，除非是顶级行家拿着放大镜看，否则谁也看不出来。而且上面的标都剪了，咱们也没说这是正品，谁能说什么？”
“快去换上吧，时间来不及了。”
在叶凡的催促下，苏若雪半信半疑地拿着裙子进了衣帽间。
五分钟后。
当衣帽间的门再次打开时，客厅里彻底安静了。
叶凡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虽然他早就知道苏若雪很美，但此刻的她，简直美得不可方物。
那件“月光女神”仿佛是为了她量身定做的。银色的流苏紧紧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露出的香肩白皙如玉。裙摆随着她的走动摇曳生姿，宛如每一步都踏在星河之上。
她不再是那个为了三千万发愁的疲惫总裁，而是高贵冷艳的女王。
李凤霞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咽了口唾沫：“乖乖…这假货穿上身，还真像那么回事…若雪啊，你这身段，真是随我年轻时候！”
苏若雪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那个光彩照人的自己，也有些失神。
她转过身，看向叶凡，脸颊微红：“好看吗？”
叶凡走上前，绅士地伸出手臂，眼中满是柔情：
“很美。”
“今晚，整个江海市，没人比得上你。”
苏若雪挽住他的手臂，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底气。
虽然穿的是“假货”，虽然坐的是“有些挤”的车。
但只要挽着这个男人的手，她好像…真的不那么怕了。
“走吧。”苏若雪抬起下巴，眼神恢复了自信，“去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