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消化好了还是不在意了,许津南不想再深究。有些事情,弄太清楚反而不好。
许津南翻了个身,仰面躺在床上。凝霜迅速从她身下撤离,浴袍随便一披进了浴室。
许津南向来是妥协周到的,酒店的房间准备了女士换洗的衣物,连内衣都是符合她的尺寸。
凝霜换了衣服出来,许津南撑着长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见脚步声,转头看了眼装点一新的凝霜,很平淡的语气问:“还合身吗?”
凝霜忽略他的问题,径直走过去拿她放在沙发上的手提包,弯腰的时候,露一点春色,许津南眸色深深,不加掩饰地掠取着。
凝霜像是故意的,单腿屈膝跪在沙发上整理包内杂物。许津南偶尔瞥了一眼,有板粉色药片,已经吃了一半。他随手将药顺了出来,拿在手里把玩,“这是什么?”
凝霜瞟了一眼,淡淡道:“优思悦。”
许津南心中隐约猜到一点,但还是不敢确定,蹙了蹙眉问:“是什么?”
凝霜粲然一笑,“小孩儿嗝儿屁药。”
许津南掌心收紧,“吃这个会有副作用吗?”
“你觉得呢?”凝霜问。
许津南摇头,女性生理是他的盲区,他诚求教:“会吗?”
凝霜伸手将药拿回来,“比事后药副作用小。”
许津南想了想说:“我戴套,你别吃了。”
凝霜嘴角有一丝细微弧度,这药是医生开给她调节月经的。而他,只是顺便而已。凝霜一只手搭在许津南肩上,另一只手捏他的下巴,“你不是不喜欢吗?”
许津南笑了笑说:“也不能太委屈你。”
凝霜撇了撇嘴,揶揄:“你是怕搞出人命吧。”说罢抽身要走。
许津南拉住她手腕,“我说了,你生,我养。昭昭,一个孩子我还是养得起的。”
凝霜笑着摇头,显然没把他的话当真。
许津南又说:“几个都养得起。”
索性迟到了,凝霜也有了些同他斗嘴兴致,指尖抚上他的眉毛,缓缓下滑到脸颊,凝霜忽然伸手恶作剧似的掐许津南的脸,“你想得美,一个就算了,还几个。”
许津南勾唇,伸手揽过凝霜的腰,稍稍用力将她拉到自己跟前。他手放在凝霜小腹上,轻轻按了两下,语气低沉:“一个也行。”
他话说的认真,凝霜在这一刻产生过动摇。
凝霜笑了笑说:“好啊,那看看是你厉害还是药厉害?”
许津南把脸贴在凝霜小腹上,侧耳倾听,“有了吗?”
“没有。”
“万一呢?”
“不会有万一。”凝霜很笃定地说。
她已经服药有一段时间了,能有才见鬼。
许津南搂紧凝霜的腰,更用力地贴近她怀里。他说:“昭昭,给我生一个孩子。”他诚恳到近乎哀求的语气让凝霜晃神。
给他,生一个孩子?
认真的吗?
肯定不是。
凝霜扬起的手想要落在许津南后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落在他肩膀,继而用力推开。“许津南,别再开这种玩笑。”
许津南不依,双臂收拢将凝霜禁锢在自己怀里,“如果我说不是玩笑,你会怎么样呢?”
凝霜说:“我会当真。”
许津南轻笑着说:“那就当真好了。”他语气太过随意,随意到凝霜只敢当做玩笑去处理。
凝霜也笑了,笑意却未有半分抵达眼底。她说:“我们又不会结婚,生出来做什么。”
“不结婚就不能生小孩了?”对于这件事情,许津南有自己的逻辑。
凝霜深呼吸几次,许津南的脸随着她呼吸的弧度浮动,她伸手摸了摸许津南的耳朵,好脾气地哄:“别闹了,你不喜欢小孩,我也是。”
许津南仰头看凝霜的表情,清冷肃寂,像是下着雪的冬天,雪落无声,却那样冷。他想了想,很认真的语气问:“除了婚姻,你想要什么?”
凝霜几乎没有思考地回答:“没有。”
许津南说:“再想想。”
凝霜说:“想不出。”
许津南耍赖,用力拢紧凝霜的腰,力气之大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想不出不许走。”
凝霜有点喘不过气,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在推搡,“你放开我,要迟到了。”
“已经迟到了。”许津南说。
“那也不能旷工。”
“为什么不能?”
“你知道停工一天剧组要损失多少钱吗?”
许津南笑了笑,“损失的是我,你急什么?”
凝霜愣了下,忽然就不反抗了,她差点忘了,这部戏,他是最大的投资人。是啊,烧的是他的钱,她着什么急。
她说:“我想好了。”
许津南笑了下,那笑容里藏着轻松。他问:“想要什么?”
凝霜说:“我想红。”
许津南闻言怔了怔,对这个答案,他满意,又不满意。甚至有些失望。
他在期待什么呢?
清醒的人,一直是她。
抽身而退也好,曲意逢迎也罢。她总是保持着清醒又疏离的状态,在他最上头的时候提醒他——别当真。
许津南盯着凝霜的眼睛看了很久,勉强说了一个字:“好。”
带资进组就是不一样,尤其当这部戏有一半以上的投资都来自于凝霜时,就算她旷工一天也没人敢对着财神爷摆脸色。
凝霜切身体会到有人撑腰是什么感觉。
特权让人沉迷,被权力浸润过的人又怎么会舍得放弃。
凝霜忽然有点理解许津南了,自古下嫁没好结局,同样的,人家有门当户对的对象,为什么要为了那点情爱放弃祖上几代的基业。
当天收工,来接凝霜的是许津南的司机。刘师傅看到凝霜时,先是很恭敬地行礼,接着向凝霜解释:“许先生有应酬,脱不开身,吩咐我过来接您。”
凝霜微微颔首,很礼貌地说了句:“麻烦了。”
刘师傅回:“您客气。”接着躬身为凝霜拉开后座车门,也就是这时,刘师傅才注意到,凝霜的包里藏了一只黑猫。
凝霜有点不好意思,解释:“捡来的。”
刘师傅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转瞬又释然。
凝霜上车后说:“麻烦您送我回东四环北路的安徒生花园,我带着猫,不方便去酒店。”
刘师傅愣了愣说:“要不,您再跟许先生商量下呢?”
他是许津南的司机,自然要按照许津南的吩咐办事,不把人送到指定位置,万一许津南问起来……
凝霜也不为难刘师傅,直接打电话给许津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