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津南接到电话时,正在应酬的酒局上推杯换盏,看了眼来电显示,许津南摆手示意,接着走到一旁去接凝霜的电话。
“喂?”
“是我。”
“嗯~”许津南喝了酒,声音有点倦怠。
“不好意思打扰你。”凝霜听见电话里有其他人讲话的声音,猜到许津南这会儿正在忙,说话的语气也不自然变得客气而疏离。隔着屏幕,加上酒精的催化,这份客气传到许津南的耳朵里变成了温顺,他笑了笑问:“怎么了?”
凝霜有点不好意思因为自己的小事打扰他,但又不得不说,“那个,我想先回公寓,可以吗?”
许津南抬手摸了摸额头,“回去做什么?”
凝霜张了张嘴,犹豫着说:“我捡了只猫,不太方便去住酒店。”
“猫?”许津南的第一反应是凝霜又爱心泛滥,转念又想到“逃逃”,笑着说:“好,你回去。”
凝霜松了一口气,很小声地说:“谢谢。”
许津南此时正站在阳台,窗外是北京靛蓝色的天幕,他说:“亲我一下。”
“现在?”凝霜有些拉不下脸,前排驾驶位还一个喘气儿的呢。
许津南像是猜到她的心思,没有故意为难,“欠着吧,我结束了过去找你。”
对于他这样的纵容,凝霜心里像是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低声说:“嗯,我等你。”
得到许津南的许可,刘师傅松了一口气,同时还收到另一个任务。
刘师傅并未直接送凝霜回去,中途路过一家宠物店时,刘师傅下车去采购,回来时店员跟着出来,大包小包一堆东西送到车上。
刘师傅上车后,笑得非常憨厚,“宋小姐,宠物用品都采购齐了,待会儿您看要是还缺什么,我去买。”
凝霜明知故问道:“许津南吩咐的?”
许津南?刘师傅愣了下,点头应道:“是的。”
凝霜没说什么客气的话,转头看向窗外的夜色。
车子在东四环上奔驰,凝霜的思绪越飘越远,恍惚想起,刚跟许津南认识时,他也是这般慷慨。
那时的司机还不是眼前这个憨厚朴实的中年男人。
到底是心血来潮还是见色起意,让他愿意接收一个牵着羊走投无路的少女。凝霜后面想了想,如果不是许津南为自己的滥好心买单,她应该很难解决当时的困境。
现在想来,命运总有它的相似之处,他似乎总在她难堪的时候出现,上天让他出现的时机带了一点英雄主义的滤镜,凝霜在心里安慰自己,不怪你沉迷。
许津南过来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刘师傅买的东西很齐全,凝霜还没有为这只捡来的黑猫取名字。小猫通体墨黑,凝霜想了很多跟黑有关的元素都觉得太没新意,绞尽脑汁之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凝霜看着笼子里的小黑猫,忽然鬼使神差说了句:“爸爸回来了哦。”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许津南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凝霜才过来开门,她低着头,视线闪躲。许津南迈步进屋,顺手解了西装外套搭在胳膊上。凝霜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
“猫在哪?”许津南问。
凝霜没有说话,伸手指了指客厅的笼子,许津南直觉凝霜有点儿怪,但又来不及细想。
许津南走到笼子前,屈膝下蹲。笼子里那只黑色的小煤球,瞪着两只绿眼珠,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
凝霜站在许津南身后,暗道还好猫不会泄密。
许津南看了一会儿,忽然转头问凝霜:“去看过医生吗?”
凝霜摇头。
许津南转身,拉着凝霜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好脾气地说:“先不要接触它。”
刚刚对视的时候,许津南在猫的眼睛里看到四个字:野性难驯。
凝霜的脑子还停留在刚刚那句话的尴尬里,生怕许津南发现端倪。她不敢看许津南的眼睛,视线越过他的身体定于虚空。
许津南盯着凝霜看了一会儿问:“它挠你了?”
“啊?”凝霜没有想到他会这样问。
“啊什么啊。”许津南觉得好笑,低头捉了凝霜的手检查,“受伤了吗?”
凝霜终于反应过来许津南在说什么,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解释:“它很乖的,你要是不喜欢,我让助理过来照顾。”
许津南思考了下她这话里的逻辑,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女孩子想问题都会像凝霜这样迂回,她有时候真的别扭到把简单的事情想复杂。
许津南叹了口气,回答:“我没说不让你养,你告诉我它是捡来的,那它之前是不是流浪过?”
凝霜点头,“它可脏了,我刚刚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给它洗了澡,那水都像墨汁儿。”
“你还给它洗澡。”许津南真想给凝霜头上一记爆栗,这姑娘面对他时猴精猴精的,怎么一面对这种带毛的东西,智商就下线到平均值以下了呢?
许津南此刻在想,要不他也搞点毛茸茸的东西穿在身上?转念又觉得自己荒唐,别说人家了,自己何尝没有过智商掉线的时刻。
许津南拉着凝霜的手仔细检查,白白嫩嫩的,很小,只有他手掌的一半大。指甲修得干净整洁,上面涂了一层亮粉色的东西。这样一双手,该配怎样一张脸呢?
许津南忽然抬头看凝霜的脸。面前的姑娘,团团一张小脸,细嫩白皙。眼睛很大,气质清冷,看人时目光盈盈若若,像很会爱人的样子。偏又生了一双浓密英气的眉毛,弱质中又平添两分倔强。
好美的一张脸,美到让他着迷。
凝霜无疑是漂亮的,不然也不会让他在那个夏夜,允许她带着一只羊上一个洁癖患者的车。
一见钟情源于见色起意。包括重逢时,那种刻在心里的冲动,许津南把它们归结于费洛蒙作祟。他对她,有一种生理性的喜欢。占有,攫取。
许津南抬手扣住凝霜的后颈,倾身吻了上去。他喝了点酒,舌尖带着酒精和占有欲,凝霜被迫仰头回应。他的吻,强势又霸道,不过一会儿,凝霜感觉自己舌根发麻,指尖在他肩头抓出褶皱。
吻了好一会儿,他还是不肯放过她,抓改为推,凝霜含糊道:“可以啦~”
许津南松口。
这样的深吻 让两人都有些脱力。
凝霜舔了下嘴唇说:“还你了。”
许津南轻笑,“只能算利息。”
凝霜揶揄:“资本家!”
心里还补了一句:臭不要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