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慌什么。”叶安宁语气平淡，“她们既然想把事情闹大，那我就陪她们玩玩。”
她转身，对青鸾吩咐道：“青鸾，你去查一下，最开始传这些话的，是哪个院子的人，具体是谁，最好能拿到实证。”
“是，小姐！”青鸾领命，身影一闪便消失在门外。这类探查追踪的事情，她比墨影更擅长。
叶安宁又看向柳叶和桃枝：“你们俩，该干什么干什么，就当没听见。有人问起，就说我悲痛过度，在房里静养，不见外人。”
她倒要看看，这盆脏水，赵婉如打算怎么泼，又能掀起多大的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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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如同瘟疫，在叶府内部迅速蔓延。
下人们看听雨轩的眼神都变了，带着鄙夷、怜悯和一丝看好戏的兴奋。连平日里负责送饭的粗使婆子，都把食盒放得砰砰响，态度敷衍了许多。
叶安宁安之若素，照常起居，甚至心情颇好地让桃枝找出几匹颜色鲜亮的料子，说要裁几件新衣。
“小姐，这……这时候做新衣，会不会……”桃枝有些犹豫。
“会不会什么？”叶安宁拿起一匹湖蓝色的锦缎比了比，“难道她们说我命不好，我就得天天穿素裹麻，哭丧着脸给她们看？”
她偏要活得更好，更耀眼，气死那些背后搞小动作的人。
第三天，流言终于发酵到了叶文辞那里。
晚膳时分，叶文辞罕见地派人来叫叶安宁一起去前厅用饭。
叶安宁心知肚明，好戏来了。
她特意换上了一身水绿色的衣裙，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虽然未施脂粉，却别有一番清丽脱俗的气质。她带着青鸾和桃枝，从容地走向前厅。
一路上，遇到的丫鬟婆子无不侧目，眼神复杂。
前厅里，气氛凝重。
叶文辞坐在主位，脸色阴沉。赵婉如坐在他下手，拿着帕子，一副欲言又止、忧心忡忡的模样。叶清玉倒是出来了，脸色还有些苍白，看向叶安宁的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毒和快意。
“父亲，母亲。”叶安宁屈膝行礼，姿态无可挑剔。
叶文辞重重放下筷子，目光锐利地看向她：“安宁，近日府中有些关于你的风言风语，你可曾听闻？”
叶安宁抬起眼，眼神清澈无辜：“女儿近日多在房中静养，并未听闻。不知是什么流言，竟劳动父亲过问？”
叶文辞被她这坦然的态度噎了一下，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赵婉如见状，立刻接过话头，语气充满了“关切”：“安宁啊，你也别怪你父亲生气。实在是……外面那些话太难听了！说什么你命格不好，克……还有说你行为不检，与男子私相授受……这要是传出去，我们叶家所有女儿的名声可就都毁了啊！”她说着，拿起帕子按了按并不存在的眼泪。
【小贱人！看你这回怎么狡辩！这盆脏水泼实了，你就等着被送去家庙青灯古佛一辈子吧！】
叶安宁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震惊和委屈：“母亲！这是何人造谣？女儿行得正坐得直，从未做过任何有辱门楣之事！至于命格……母亲是听哪个算命先生说的？不如请他来府上，当着父亲的面说清楚，也免得旁人以为是我们叶家内宅不宁，才会生出这等无稽之谈！”
她句句铿锵，直接将问题提升到了“叶家名声”和“内宅不宁”的高度。
叶文辞的脸色更加难看。他不在乎叶安宁死活，但他在乎叶家的名声和他的官声。
叶清玉忍不住尖声道：“姐姐就别嘴硬了！无风不起浪！你要是真没做什么，别人怎么会这么说？听说你前几日还独自去了茶楼，谁知道是去见谁了！”
“妹妹！”叶安宁猛地看向叶清玉，眼神锐利如刀，“我去茶楼散心，青天白日，带着丫鬟，有何不可？倒是妹妹，你口口声声说我行为不检，可有证据？若拿不出证据，就是污蔑嫡姐！母亲掌家，竟是如此放纵妹妹口无遮拦吗？”
她气势陡然提升，逼得叶清玉节节败退。
“我……我……”叶清玉被她吓得一哆嗦，下意识看向赵婉如。
赵婉如赶紧打圆场：“安宁，玉儿也是关心则乱……”
“关心？”叶安宁打断她，语气带着讥讽，“关心就是到处散播自己姐姐的谣言？母亲，您平日里就是这么教导妹妹关心人的吗？”
赵婉如被怼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叶文辞听得心烦意乱，猛地一拍桌子：“都给我闭嘴！”
他看向叶安宁，眼神复杂。这个女儿，似乎和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样子完全不同了。他沉吟片刻，沉声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安宁，为了你的名声，也为了叶家的清誉，从今日起，你便搬到府后的小佛堂去住一段时间，静静心，也避避风头。没有我的允许，不得随意出入！”
这就是变相的禁足了！而且是小佛堂那种清苦地方！
赵婉如和叶清玉眼中同时闪过得意之色。
【哼！去了那种地方，我看你还怎么嚣张！】叶清玉几乎要笑出声。
叶安宁看着叶文辞那不容置疑的表情，知道这是他权衡之后的选择——牺牲她这个“麻烦”的女儿，来平息“可能”存在的舆论风波，维护叶家表面上的平静。
心，早已不会为这份冷漠而疼痛了。
她体内，怨念之书因为这份不公和眼前两人的恶意，进度条猛地跳到了【90/100】！
她非但没有愤怒，反而微微勾起了唇角。
“父亲。”她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您让女儿去佛堂静修，女儿不敢不从。只是，女儿有一个疑问。”
“什么疑问？”
“若女儿能证明，这些流言纯属子虚乌有，是有人恶意构陷。那么，散布谣言、败坏叶家名声之人，又当如何处置？”她目光清凌凌地扫过赵婉如和叶清玉。
叶清玉被她看得心里发毛。
赵婉如强自镇定：“若真是有人构陷，自然该重重惩处！”
“好！有母亲这句话，女儿就放心了。”叶安宁福了一礼，然后转向门外，扬声道，“青鸾，把人带进来吧！”
话音落下，厅内几人都是一愣。
只见青鸾押着一个被反绑双手、嘴里塞着布团、瑟瑟发抖的婆子走了进来。那婆子不是别人，正是赵婉如身边得力的心腹之一，周嬷嬷！
赵婉如脸色“唰”地变了！
叶清玉也惊得站了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叶文辞皱眉。
叶安宁不紧不慢地道：“父亲，此人便是最初在府中散播女儿克亲谣言之人。女儿已让青鸾查证清楚，并找到了几个听她亲口散谣的人证。至于‘失贞’的谣言……”
她目光转向叶清玉，带着冰冷的笑意：“则是由妹妹房里的二等丫鬟春草，昨日在花园里‘不小心’说给好几个婆子听的。需要女儿现在就把春草也叫来，当面对质吗？”
叶清玉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脸色惨白如纸。
【她怎么会知道？！她怎么查到的？！】
赵婉如又惊又怒，指着周嬷嬷骂道：“你这老货！竟敢背地里编排主子！谁指使你的？！”
周嬷嬷被堵着嘴，只能“呜呜”地摇头，眼神惊恐地看向赵婉如，满是哀求。
叶安宁淡淡道：“母亲何必急着撇清？周嬷嬷是您的心腹，没有您的示意，她敢如此大胆吗？还是说，母亲治下不严，连身边的人都管束不住？”
她一句话，把赵婉如也拖下了水。
叶文辞看着这场面，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他脸色铁青，感觉自己像个被妻女愚弄的傻子！他怒视赵婉如：“看看你干的好事！这就是你管的家？！”
赵婉如百口莫辩，只能跪下哭诉：“老爷明鉴！妾身……妾身也不知道这老货为何要这么做啊！定是她自己心思恶毒……”
“够了！”叶文辞烦躁地打断她。他不在乎谁对谁错，只在乎自己的脸面和叶家的稳定。如今真相大白，是继室和庶女构陷嫡女，这传出去，他叶文辞治家无方的名声就坐实了！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叶安宁的眼神第一次带上了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这个女儿，不简单。
“周嬷嬷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发卖出去！叶清玉身边的春草，同样处置！清玉禁足三个月，抄写《女诫》百遍！”叶文辞迅速做出了决断，弃车保帅，“至于安宁……你受委屈了，搬去佛堂之事，作罢。回头让你母亲给你挑些首饰布料，压压惊。”
轻飘飘的几句处罚，就想把事情揭过。
叶安宁心中冷笑，却也知道见好就收。今日能逼得叶文辞处罚赵婉如的心腹和叶清玉，已经是大获全胜。彻底撕破脸，对她目前并无好处。
“女儿谢父亲做主。”她屈膝行礼，姿态恭顺。
赵婉如和叶清玉则像是被抽走了魂，满脸不甘和怨恨，却又不敢再说什么。
叶安宁带着青鸾和桃枝，从容地离开前厅。
走出那令人窒息的屋子，晚风拂面，带着一丝凉意，却让她觉得无比清爽。
进度条：【95/100】
看，反击成功，怨念值涨得飞快。
她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前厅，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这只是个开始。
我的好继母，好妹妹，你们还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
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