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过了几日,二房也没来服软,赵老夫人更是狠下心来。
在她看来,宁氏不服从,就是不孝。
“吃我赵家的,喝我赵家的,还真把她惯出气性来了。”
赵老夫人狠狠将碗砸在地上,随即扫了一眼一旁的刘嬷嬷。
“既然如此,二房就单过吧!”
赵婉吟不着痕迹的捂了捂鼻子,她知道,自家祖母最厌恶有人反驳她,作为当家老夫人,怎么会允许手下的儿媳孙女生出反骨。
靠着郑家这张大饼,她要彻底让赵芙翻不了身。
在刘嬷嬷的指挥下,一群人气势汹汹去了大厨房。
“…老夫人说了,二房在府里待了这么多年,碍于兄弟情面,也没将人赶出去,可如今,二房孙辈都出生了,自然是不能再在侯府这样不明不白的待下去了。
这二房和大房的东西,还是分清楚为好。”
说着,刘嬷嬷吩咐众人,把厨房内属于二房的锅碗瓢盆送过去,又让人在二房院子外砌了堵墙。
这下就是告诉众人,大房的便宜二房别想占。
这事一出,二房外头来了许多丫鬟婆子跪在地上,‘砰砰’磕头,哭着说自己是家生子,不想离了赵家,还请二夫人放她们回去与亲人团聚。
宁氏气得当场站不稳,险些晕了过去。
这些丫鬟婆子,都是宁氏这些年用惯的人,逢年过节,她还会多花一个月的月银,送一些点心布料。
那些婆子,哪些没受过她照拂,平日还抹着泪说要在二房待一辈子。
如今,才短短一两日的功夫,就全变了。
连她们去外头再寻牙人送人的时间都不给,这样让人难堪。
二房哭声震天,大房郑氏听着外头的哭嚎声,看了眼端坐在榻上煮茶的女儿,不知她是个什么想法。
赵芙急忙吴嬷嬷去外头寻大夫,又让云嬷嬷去找牙人,先送一些身强力壮的婆子过来。
她不觉得赵老夫人的举动有什么奇怪的,祖母自来都偏心大房,人偏心对自己有利的,也没什么不对。
她在府里这么多年,其实早有下人们嚼舌根,都说到了赵芙这个四姑娘跟前。
说二房三房都是吸血鬼,明明分出去单过了,还一直赖在侯府不出去。
只是这话到底没闹到明面上,既然没闹到明面上,大家就当不知道。
赵芙也清楚,她爹需要平昌侯这张大旗,不然在官场不好混,她的亲事也需要侯府这个名头,不然一个六品小官的女儿,婚事艰难。
而二房,既然需要扯着这张虎皮,就必须做出牺牲,大家都心照不宣。
她真的很想跟自家爹娘说,平昌侯府人家根本没打算让你们靠,不然上辈子她们一家子下场也不会那么惨。
“娘,这事还得您振作起来。”
宁氏扶着躺在床上,她捂着头,神色惨白。
“芙儿,你不懂,这事若是传出去了,我们二房不得被人笑死。你祖母也真是的,偏心就算了,何苦置我们于死地。这让你哥哥的前程怎么办,让你往后怎么被婆家人看待?”
“娘,您说哥哥的前程,我的婚事真的能靠侯府吗?若真能靠得住,爹爹为何二十年都不挪窝,还在户部坐冷板凳。”
她语气带着茫然,这让宁氏一愣。
“你胡说什么,侯府是咱们家,不靠侯府,能靠谁。”
赵芙没有再劝,人对付出太多的东西总会更加执着。
如今闹到这一步,她娘又不笨,怎么会看不清。
等赵芙一走,宁氏才拉住吴嬷嬷的手,她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
“禄儿,芙儿都是赵家的孩子,老夫人真的不管吗?动静闹得这样的大,禄儿在官场上不知会被多少人耻笑。”
“夫人,姑娘说的有理,老夫人既然如此决绝,您也应该早做打算。”
见陪房也这样说,宁氏才彻底冷静下来。
当初平昌侯府在她嫁进门时就是个空壳,分家时自家就分到一处庄子和几百两银票,简直寒酸至极。
大嫂郑氏说着娘家是豪富,但她仔细算过,这些年大嫂拿出的东西不过是面上好看。
就如那些四季衣裳料子,郑家送几匹贵重的。
都是明面上的,摆在外头的东西!
细细算下来,平昌侯府许多东西还是她靠着嫁妆填进去的。
大房要面子,又有银钱傍身,不会吃用她的东西。
可赵老夫人这个婆母就不是了。
这些人拿了银子转头就翻脸,实在无耻!
赵老夫人觉得她好拿捏,偏偏一双儿女是她的软肋,谁也不能碰。
赵老夫人正准备等着看二房的笑话,
谁知宁氏派了身边的吴嬷嬷带了一群人赶了过来。
赵老夫人还以为宁氏来派人求和,头颅更加昂得高高的,只说让人等着。
吴嬷嬷听完也不生气,只恭顺的福了福身子,笑着开口。
“老夫人,我们夫人说了,既然要分家,那就得分得清楚些才是。您老人家先歇着,奴婢带了人,不必劳烦您。”
赵老夫人还以为宁氏气性大,要准备自己搬出去,她也懒得管,这可不是宁氏一个妇人可以决定的。
到时候等儿子回来了,宁氏还不是要哭求着搬回侯府。
再说了,在她看来,老二和孙儿赵禄还要依靠平昌侯府呢!毕竟孙女赵婉吟能嫁去镇国公府,二房怎么能不巴结。
这所谓的彻底分出去,不过是吓唬吓唬他们。
到底是亲儿子和亲孙子,她也不会做的太绝。
“自然要分清楚才是,既搬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赵老夫人一说完,吴嬷嬷就朝身后几个壮实的招招手。
随即,她指了指赵老夫人屁股下面的罗塌。
“老夫人,麻烦您挪挪座,这是我们夫人的陪嫁。”
啊!
赵老夫人看了眼屁股下坐了快二十年的百子千孙塌,雕刻精美,还是上好的檀木。一整张罗塌至少上千两银子。
这不是郑家送来的吗?
正准备开口,身边的刘嬷嬷推了推,低声开口。
“老夫人,这确实是二夫人带过来的陪嫁。您忘了,她是江南嫁过来的,这是江南那边流行的样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