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宸臉上扯起一抹笑容,握拳衝著好友肩膀捶了一拳:“還得是你啊,謝了,我祖母還總是跟我念叨著你什麼時候回來呢,你若是去了她老人家定然高興。”
段錦川唇角微微一笑,不緊不慢又拿起茶盞抿了一口:“我這次去邊國遊歷便是一年,沒想到再回來元祁竟然已經娶了王妃了,我竟就是錯過了他的婚禮。”
“明日你陪我去見元祁,我正好將成婚禮補給嫂嫂。”
聽到這話,蕭玉宸唇角吊兒郎當的勾了,勾一派的風流紈絝之姿:“你若是準備賀禮,便準備兩份吧,這一個給大嫂嫂,一個給小嫂嫂都不偏心。”
聽到這話 段錦川神情訝異:“此話是何意?”
“你不知道你走這一年發生了很多事情。”蕭玉宸拿起面前的酒一飲而盡,手中的美人扇扇了扇。
“簡而言之就是元祁一年前遭到了那幾個王爺的刺殺,命懸一線,被個山中的小仙女給救了。然後便如畫本子一樣,元祁將這個救命恩人帶回了王府。”
“如今金屋藏嬌養在了王府,如今養在了清風苑,得寵得很。”
這下段錦川是真的驚訝了,季元祁突然娶王妃,她沒什麼織金的畢竟這王妃之位能給他帶來很大的助力。
但是說好友金屋藏嬌,卻實在是令他吃驚了,他和蕭玉宸皆是季元祁的伴讀,對他的性子也是再瞭解不過了。
在季元祁眼中從不會有什麼兒女情長,一切都要為了自己的大業讓步,即使是自己的婚姻也是如此。
說這麼一個冷血無情的人會金屋藏嬌,他怎麼這麼不信呢?
“這就是真的,我剛開始也不信呢,可這都過去一年了,那小姑娘還被藏著呢,元祁寶貝的很,連我想見一面都不行。”蕭玉宸想到男人那如同野獸護食的模樣,嘖嘖兩聲。
“那倒真是稀奇了,我倒是想要見見到底是何女子能令元祁金屋藏嬌。”段錦川將面前捧好的茶推到他面前一杯,淡淡一笑。
腦海中卻不禁浮現了剛剛少女那驚鴻一瞥的模樣,手摩擦了一下光滑的茶盞,怕也就是如剛剛只有那樣至純至善的女子了吧。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段錦川一下就打住了思緒,隨即無奈失笑,真是失禮,竟然這麼冒昧的想一個陌生姑娘。
……
這邊白鍾靈進了百草堂,就如同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哪兒哪兒都驚歎的不行。
這百草堂不愧是京城第一大藥樓,裡面入木全都是各種晾曬好的藥草,光是坐堂大夫就有四位之多。
“姑娘要買些什麼?”
這時掌櫃出聲詢問,視線在看清她的臉時,眼中有絲驚豔劃過,好乾淨純粹的女子啊。
白鍾靈並非是生的有多美,但她一雙黑白分明的眼中不染一絲汙穢,看人時輕輕靈靈的好似直達人心。
聽此話她柳眉彎彎,聲音嬌軟:“掌櫃的,我也是大夫,第一次到京城來,便想來你們百草堂見見世面,看看你們這裡的藥材有沒有我家裡多。”
掌櫃聞言愣了一下,然後視線在她臉上多打量了一瞬,落到了少女那過分年輕的臉龐上。
而後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下,只以為白鍾靈是哪個杏林世家的小姐,仗著有些天賦被寵的嬌縱任性。
想來他們這裡砸場子。
但她生的好看並不惹人厭惡。
臉上的笑容也淡了幾分:“姑娘可以隨便在鋪子內看看,但還請莫要驚擾了客人,也不要碰壞了晾曬的藥材便可。”
白鍾靈立即敏銳捕捉到了他情緒的變化,她有些不懂這個掌櫃為什麼突然就不喜歡她了。
但今日的來意已經被允許了,她也不過多糾纏,向掌櫃道謝後便在附近隨意的逛逛。
但逛了過後,她微微有些失望,這裡的藥材雖都是價值難得,但和天虞山那些幾百年藥份相比差遠了。
天虞山深處有很多上了年份的草藥,藥效比這裡的都要好上兩三倍,白鍾靈很是失望。
她抿了抿粉唇,看來想要給元祁治療舊疾,所需要的藥材只能她自己培育了。
這個時候,旁邊突然傳來一聲悽慘的哭嚎聲,此時這間藥房內生意極好,有許多排隊之人全都望了過來。
“ 嗚嗚……柳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兒子吧,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了。”
一個滿頭銀髮的老婦人跪在地上哭著給前面的坐堂大夫磕頭,她滿面皺紋,如此作態令人不忍。
而她旁邊的架子上躺著一個臉色慘白的男人,男人毫無生息,宛如死了一樣。
“老夫人不是我不救啊,您這兒子身體本就不好,浸染了病氣拖拖拉拉這麼久,身子早已經拖垮了,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啊。”
坐堂大夫嘆息一聲,也很是無奈。
此時周圍之人議論紛紛,白鍾靈也將這些話都聽入了耳中,秀氣的眉頭微微擰起。
“唉,這孫大娘也真是可憐,家裡就剩他們孤兒寡母,她熬瞎了眼睛靠著繡帕子供兒子讀書,眼瞅著今年秋闈便到了,也要熬出頭了,哪裡想到這兒子染了重病。”
“可不是嗎?這孫秀才也是有讀書的天賦,年紀輕輕就成了秀才,若是下場,說不定還真能考個進士回來,可惜了。”說話之人搖搖頭,一臉的惋惜。
老婦人一聽這話哭的淚流滿面,滿面的哀傷悽苦之色:“我的兒啊……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再想辦法救救我的兒子吧,你們就是要了我這條老命都可以……”
百草堂的大夫我們都過來勸著,可見她聽不進去勸,遲遲不願離去,已經影響到了後面的其他客人。
掌櫃皺著眉便有些不悅了:“這位老夫人,你如今已經妨礙我們百草堂的生意了,這後面還有許多人等著問診呢,你在這裡實在不是個辦法。”
“還請離開吧,不如去別的藥房看看,說不定你兒子還有救。”
後面積極排隊的人也催著。
“是啊是啊,你不如去別的地方看看吧,別耽誤你兒子病情了。”
“這人各有命,生死天定節哀吧。”
老婦人聽著這些話,臉上都是茫然和無助,不知道何去何從。
但也知道自己在這裡已經妨礙了別人問診,抹了抹眼淚顫巍巍的起身就打算拖著兒子出去。
“請等一等。”
卻有一道輕靈靈的女聲突兀的響起。
人群分開,采薇在前面開道,白鍾靈便走了過來,她頂著所有人的視線,在老夫人面前站定。
她微微一笑,聲音輕柔俏皮:“老夫人,我也是一位大夫,自認為醫術很是不錯。”
“唔……不能排天下第一和第二排個天下第三還是沒問題的,可否讓我為你的兒子診一下脈,說不定還有救。”
師父教她做人要謙虛,那師父便是天下醫術第二高之人,她便是天下醫術第三高之人。
所有人都被她這話給驚住了,從未聽過有人如此的厚顏無恥,自己誇自己的。
老夫人眼淚婆娑的望著面前的少女,然後苦澀的笑笑:“小姑娘,多謝你的好意了,你也不用再安慰我了,百草堂的大夫們可是整個京城最好的,他們都治不了,我兒怕是……怕是……嗚嗚。”
話未說完,便又是忍不住落淚,她怎麼命這麼苦啊,含辛茹苦,將兒子一個人拉扯這麼大,如今好不容易要熬出頭了,兒子卻也要棄她而去。
掌櫃也皺了皺眉,這下對白鍾靈是一絲好感都沒有了,他們的大夫剛剛說了不能治,這小姑娘便上前來說要診脈,這是什麼意思?是打他們百草堂的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