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宋懿关切的询问，她没想到徐帆的体能会跟不上。
一开始他说得那么信誓旦旦，一开口就是四斤，她还以为徐帆的体能训练强度是比较高的，可以适应，没想到是在逞强。
徐帆难得露出几分羞赧：“我没事。”
宋懿语气关切，表情十分认真：“我也不知道你们的程度，训练中有什么不舒服的别逞强，立马停下来知道吗？”
沈栖迟冲水的动作一顿，视线微转，落在几米开外的两个人身上。
将眼神从宋懿放在徐帆肩膀上的手收回，他敛下眼里的异色，将冲泡好的葡萄糖水递给徐帆。
“喝一点。”
徐帆道了谢，乖乖巧巧的接过水。
宋懿感到有些好笑，他这副样子倒是比之前那吊儿郎当的样子要来得可爱太多了。
处理好之后，宋懿让他在医务室再休息一会儿被他拒绝了。
一杯葡萄糖水下肚又休息了一阵，他觉得人舒服多了，所以就跟着他们一起走。
这一晕宋懿也不敢人跟着一起回去训练，开口让徐帆回去宿舍休息。
医务室的窗户大敞，关切的话语从走廊溜进去。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震了好一会儿，沈栖迟才点下接听键。
许诺欢快的话语从电话那头飘过来：“今天约饭吗？”
沈栖迟顶了顶后槽牙，突然有点烦躁：“不约。”
许诺不屈不饶：“那明天。”
沈栖迟再次拒绝，没有给她回答的时间直接按掉电话。
–
将徐帆送回宿舍，怕他还不舒服，宋懿没敢那么快走。
给他倒了杯水：“你今天先别训练了，好好休息。我晚上值班，有什么事找我就行。”
人是在她眼皮子底下晕倒的，顾队让她照看他们，这会儿出了这种事，也有她的责任，她自然要多加关照伤员。
徐帆似乎缓了过来，又挂上了那副吊儿郎当的笑脸，不见之前的尴尬。
“宋队不给联系方式，我要怎么找你？”
宋懿没察觉他语气里的调侃，：“也是。”
她点头，找了纸笔写给他。
“你有事记得找我。”
宋懿神情很真挚，真挚得徐帆忍不住发笑。
他点点头，摸索着那张纸，心想这个人怎么这么憨厚。
晚上要值夜班，宋懿先回去补了个觉，到点才去了值班室，和队员交接好在办公桌后坐下。
值班室的求救电话是二十四小时畅通的，为了不错过任何一个求救电话，岗位上每时每刻都有人在坚守。
虽然时间漫长枯燥，却是不可缺少的工位。
墙面上的时钟滴答滴答转动。
宋懿的位置也从椅子上转移到了模拟救援沙盘旁边，进行救援演练。
天色渐白，晨曦升起时宋懿伸了个懒腰，值班室却有人突然来访。
她笑问：“今天这么早？”
老温也笑：“年纪大了，睡不着就早点过来了。”
走到工位坐下，拿起文件统计出勤人数。
没一会，办公桌上的内线响起。
宋懿见老温的脸色逐渐凝重，等他挂了电话，询问道：“怎么了？”
“兴中路发生严重的连续追尾事件，市医院那边的求助电话。”
话音刚落，沈栖迟就出现了。
老温神色凝重，显然知道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医院那边已经来过电话了，我这就安排直升机送你过去。”
沈栖迟沉声道：“多谢。”
五辆车的严重连续追尾，有十一人受伤，九个都要动手术，这段时间恰逢国际医学讲座，医院能主刀的医生去了几个，这会儿突发这种严重事故，人手短缺。
所以医院那边才会紧急将沈栖迟召回去，可时间紧迫，飞行基地本身就在郊外，到医院车程将近一个小时，又遇上上班高峰期，怕是时间拖得更长了。
这才商量着让飞行队驾驶直升机，把沈栖迟给过去。
老温长话短说解释的事情的紧急性：“我已经通知树凯了，一会儿他就来接沈医生走。”
宋懿蹙眉，李树凯昨天就去浦江的救助点帮忙了，昨天晚上也没回来，这会儿赶回来太匆忙了。
她看了一眼沈栖迟，表示：“还是我去吧，这样快一点。”
生命救援讲究的就是时间，早一分钟和晚一分钟都可能造成不同的结果。
闻言，沈栖迟看了她一眼，倏尔垂下眼帘。
老温问：“你行吗？”
宋懿郑重点头。
没时间想其他，虽然宋懿熬了一晚上，但老温看她精神还行，便没有阻拦。
来到机库，事先接到通知的副驾小李正在给直升机做最后的检查。
宋懿带上头盔，转头看向一丝不苟的沈栖迟，他正打量着直升机的。
想来他第一次乘坐救助直升机，宋懿笑道：“我技术很好的，相信我，一定把你安全送达。”
沈栖迟把视线收回来，睨了宋懿一眼，十分冷漠地撇开脸。
宋懿讨了个没趣。
老温提醒她：“医院顶楼的空地可以紧急迫降，会有人在那里接应。”
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
直升机缓缓滑行进入跑道，腾空而起飞向蔚蓝天际。
沈栖迟就坐于后座，以他的方向仅能看到一个身穿藏蓝制服的背影，肩膀上的四道杠杆硬挺。
分明看不到脸，却无端令人觉得坚韧沉稳的心安。
直升机在天际留下一道白线，十几分钟后飞速旋转的机翼在医院顶楼上方卷起大风，裹挟漫天灰尘，终落于地面。
宋懿先踩在地上，下意识的走到舱门前伸手打算扶沈栖迟下来。
他却不领情，直接跳下来。
长腿一迈，只留下一个后脑勺。
蓝天白云为景，风卷起枯叶，宽松的衣衫被吹得鼓起，那道颀长的身影格外显眼。
几秒后，宋懿正打算回到驾驶座，却听到一声轻嘲的声音响起。
“——宋队大可不必这么费劲心思。”
旋转的机翼慢慢停下，宋懿不明就里回头望，几步之遥，
一如当年的冷漠：“我对宋队这样的女人没有兴趣！”
——我对你这样的女人没有兴趣！
所以你大可不必这样费尽心思的接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