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问题问完了么？”三刀问。
杨潮雨摇头：“三刀，这是你的第几次任务？”
三刀说：“你应该这么问，这是我的第几次面试。”
“面试还能面很多次？”
三刀挑眉：“你还真是个糟糕的毕业生啊，居然每次都在一轮面试时被刷掉了。”
杨潮雨：如果不是武力值不够，真想打爆他的狗头。
“第几次面试？”她咬牙切齿。
“第三次。”三刀漫不经心，“这次应该能稳进。”
杨潮雨问：“之前几次，也是这种任务么？找到线索，然后推断死者是什么死因？”
“NONONO。”三刀摇了摇食指，“我第一次面试，参加了大逃杀，就是那个死了很多人的大型任务，得分评价是虎口逃脱的次数。”
柯行云：“这么凶残？我只参加过一次，上一次也是找线索，然后我以为是他杀来着，结果推断错误……”
杨潮雨道：“三刀你继续，你的第二次面试。”
三刀不满，说：“你把我当柯小狗了？你问我就答？你是我谁？”
杨潮雨面不改色：“你的乖徒弟。”
三刀愣了一下，“噗”地笑了出来：“不是吧，我还以为你多硬气，结果也只是脸皮又厚又硬。”
杨潮雨其实老讨厌他了。
开局就误导她，骗她，最后还给她上演“黄雀在后”。虽然他也的确给了她很多信息，但就是让她感谢不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这孙子太装太作了。
可心里这么想，她嘴里却说：“师父，你就教教徒儿吧。”
三刀：“……”
无法抗拒妹子请求的三刀：“第二次是个救人任务，在一趟列车上，背景似乎是民国时期。”
邹晴忍不住道：“民国背景？你说故事呢？”
三刀看了她一眼，说：“你不会至今觉得，我们还生活在安稳祥和完全唯物的世界吧？”
杨潮雨问：“你第二次面试的地点，是在一个废弃的火车站。”
三刀缓慢点头，言语中带着浓浓的自豪：“徒儿越来越聪明了。面试之前，我就查了那个地点的信息，是一个民国时期建设的火车站，一直在运营，直到四五年前发生了一起意外才停运了。”
“什么意外？”邹晴问。
“是两个很喜欢民国史的小姑娘，想要穿越去民国当姨太太，就一起在火车站自杀了。”
邹晴嗤之以鼻：“好好的和平日子不过，非要去那种时代吃枪子，还当什么姨太太，名正言顺受法律保护的一夫一妻制不香么？”
柯行云道：“那种时候，感个冒都会死掉。”
“二战的时候已经有抗生素了吧？”邹晴问。
“抗生素是杀细菌的。感冒分细菌性和病毒性，如果你是病毒性的可怎么办？而且，那时候抗生素刚发明，贵着呢。大家都在打仗，都要用，所以它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据说，民国时期的人均寿命才四十五左右呢。”
“所以说啊，为什么这么想不开。”邹晴无法理解。
杨潮雨将带偏的话题转回来：“也就是说，每一次面试的地点，会因为某种力量而改变是吧？”
三刀点头：“有这种可能。”
杨潮雨问这个，是为了验证她的猜测。
如果这里并不是现实中的琉瑭小区，那么现在这个琉瑭，是哪个时期的，又是谁记忆里的琉瑭呢。
在黑夜里，没关好的大门，空荡荡的警卫室和物业大厅，漆黑的楼宇和亮着灯的一楼。
齐泱突然开口：“为什么非要站队呢？自杀他杀很重要么？手机里的证据只表明了温少乔被家暴、被猥亵，那有没有可能……她的死是意外？”
楼道为之一静。
“按照你的说法，那温少乔也可能根本没死。”杨潮雨冷笑。
“这怎么可能，我们都看见了楼道口的那个女……女孩。”柯行云想说女鬼来着，“她不是温少乔，还能是谁？”
“她的脸被伤成那样，怎么能确定是温少乔呢？”杨潮雨反问，“只是因为我们默认了这栋楼只有温少乔是潜在的死者，所以认定她就是那个小女孩。”
“可是新闻上都写了自杀了。”柯行云又道。
“新闻可信么？新闻播报了温少乔跳楼事件，但播报了她的死么？她有葬礼么？有家人举办葬礼的图片么？”
杨潮雨直接把柯行云问得傻掉。
邹晴接口道：“温少乔又不是什么巨星，死了就死了，还播报什么？如果没死，她父母跳出来说她死了又怎么解释？”
“她父母说没了就是没了？”杨潮雨变身怼人小能手，“她父母对她什么样？就没有可能是要制造她死亡的假象，想吃人血馒头？没有可能下狠心把她卖了，挣她最后一笔钱？”
齐泱听不下去了，打圆场说：“只是可能性啊，大家火气别那么旺。”
邹晴哼了一声，却抱紧了自己双臂。
她在不自禁地发抖：“你们有没有觉得，越来越冷了？”
柯行云有了不好的猜测。虽然他不喜欢邹晴，但她毕竟是个活生生的人啊，他不能看着她没了。
于是他说：“我里面有一件背心，我把外面这件T恤脱给你？”
邹晴拧了拧眉，不太愿意。
柯行云摸了摸鼻尖。
幸亏没直接脱掉，不然他更尴尬。
邹晴有些烦躁，道：“我们在这说来说去，到底是讨论什么啊。”
她忍不住了，问三刀：“考核是找线索，我们线索都找到了，任务也该结束了，可以离开了吧？”
她说着，看向电梯。
其实，之前能下楼的时候，她就想过这个问题，问了三刀，三刀却说线索没找齐，还不能走。
她当时信了，但听杨潮雨说，三刀会骗人。
那说不定，他们现在都能下楼走了。
三刀淡淡问：“那你敢试么？”
邹晴看了一眼齐泱血淋淋的断腿，缩缩脖子。
齐泱：……艹，我是个经典反面教材了，是吧？
“并不是没有一点进展。”杨潮雨道，“第三时段里，520死了，我们都是安全的，按理来说，等到时段结束，我们应该就自动完成任务了。”
三刀：“不错。”
“但你想要最终的1000点得分，所以你不想结束。”杨潮雨道。
三刀点头。
邹晴大怒，说：“我们果然都安全了吧？”
三刀冷笑，说：“我又没拦着你，你可以现在就走啊。”
邹晴往前跨了两步，却最终没敢走下去。
杨潮雨想了想，又问：“手机是在哪里捡的？”
三刀说：“就楼下草地里，我随手一摸，就摸到了。”
看不见他的表情，杨潮雨也不知道他说谎了没，看向邹晴和柯行云。邹晴没理她，抱着自己，整个人像是被塞进了冰箱里。柯行云表示自己也在找，根本没注意三刀的行动。
三刀问：“你的问题问完了吧？”
杨潮雨摇头，说：“还有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