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像是有感應似的,轉頭看向這邊。
溫黎的大腦突然宕機,紅唇微張,慌亂的移開視線。
這個問題,好像怎麼回答都很奇怪。
“他……”
此刻的溫黎是窘迫的,她第一次覺得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女孩的問題。
她不可能回答愛,可不愛這兩個字,就像是堵在喉嚨裡,怎麼都說不出口。
尷尬的氛圍並沒有持續太久,尤紅玲拉過樑月的手,及時幫溫黎解了圍。
“月月,不可以這麼指著別人,他是溫黎姐姐的朋友,也是我們的朋友,以後見到他都要喊賀東哥。”
“還有,月月最乖了,我和溫黎姐姐都最愛你最疼你,知道了嗎?”
梁月最能聽進去尤紅玲和溫黎的話,連梁飛都得排到第三。
小姑娘頓了半晌之後,乖巧的點了點頭。
溫黎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這輩分顯然已經亂成了麻花。
她深吸一口氣,調整好狀態向男人走去。
男人一直在原地站著,暖黃的日光下,粗獷硬朗的臉龐彷彿被蒙上一層復古濾鏡。
“東叔,月月一見生人脾氣就不太好,你別放在心上,剛才紅姐已經說她了。”
溫黎解釋了一通還是不放心,小心翼翼的問道:“東叔,月月沒說什麼話頂撞你吧?”
其實她更想問,月月有沒有說什麼奇怪的話。
“沒有。”
他不知道梁月跑過去跟她說了什麼,不過這都不重要了。
反正,喜歡早晚是要被看見的。
“那就好。”
溫黎鬆了一口氣,明媚的笑容一如往昔。
女孩的眼睛明亮的猶如水洗一般清澄乾淨,賀東強忍著抱上去的衝動,轉身離開。
“走了。”
“等一下東叔!”
“這個給你。”
溫黎小跑追上男人,將一盒薄荷糖遞到他面前。
“吃這個提神醒腦,會涼快一點。”
賀東怔了一瞬,伸手接過。
指尖相碰,嬌嫩的觸感侵蝕著他的大腦,他想都沒想,反手握住了女孩的手。
溫黎被男人突如其來的動作弄的面紅耳赤,整個人快要灼燒殆盡。
他的手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大,輕易便能包裹她的拳頭,只是掌心太過粗糲,虎口處的老繭硌在她手腕上,有些麻麻的疼。
“等我開車過來接你。”
男人盯著她的眼睛,說的格外認真。
她不敢亂動,乖巧的點了點頭,“嗯。”
…
溫黎坐在包間角落,懶洋洋的倚在沙發上。
面前的玻璃茶几上擺著不少酒,種類很多,酒瓶高矮胖瘦各不相同,她不懂酒,但是有些酒的外包裝實在是好看,有讓人想嘗一嘗的衝動。
“溫黎,這個很好喝。”
溫黎坐直身體,小心翼翼的接過酒杯,“紅姐,這是什麼酒?”
看起來簡直像一杯養樂多。
“荔枝牛奶酒。”
溫黎抿了一小口,驚喜的點了點頭,“好喝!”
入口清涼絲滑,甜甜的,完全喝不出酒精的味道。
女人勾著紅唇,笑得意味深長,“剛才在想誰呢,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溫黎挪開眼神,將酒一飲而盡,“我沒想他……”
“好一個不打自招。”
“……”
溫黎頂著燒紅的臉將杯子放回原處,指紋解鎖黑屏的手機,空白的消息通知欄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過了那麼久,被男人握過的手腕竟還殘留著灼熱滾燙的熱氣,好似嵌入皮膚深處一般,怎麼都擦拭不掉。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不能再想了,否則會發瘋。
“溫黎。”
身旁的沙發陷了下去,一股陌生的氣息侵襲著她的感官。
溫黎一怔,下意識和男人拉開距離。
“你好。”
別看她笑得熱情甜美,實則是在掩飾尷尬。
這張臉她略微有些印象,可絲毫想不起來男人叫什麼名字。
梁飛的朋友太多,有些她只見過一兩次,壓根不熟悉。
“不去玩嗎?”
溫黎順著男人的視線看過去,一群男人正圍著圓桌打撲克牌,大都菸酒不離手,玩的熱火朝天。
“我不會。”
她不想往男人窩裡鑽,不出意外,那裡的空氣一定不夠清新。
“我可以陪你唱歌。”
男人長得挺帥,臉龐清秀,白襯衫加西裝褲,看起來溫柔又紳士。
溫黎正愁著怎樣拒絕男人,喝的醉醺醺的梁飛突然站起身,把手裡的紙牌往桌子上一摔。
“不打了不打了,玩點別的。”
梁狗又要發什麼神經,溫黎在心裡嘀咕著。
緊接著,在眾人的注視下,男人徑直走到她身邊坐了下來。
“黎丫頭,告訴哥哥想玩什麼?”
這是真的喝醉了,他從來不會這麼膩歪的稱呼她。
溫黎哼了一聲,本不想搭理這個醉鬼的,但畢竟這麼多人在場,還是得給他點面子。
“聽你的。”
“那就玩真心話大冒險吧,所有人必須參與,紅姐例外。”
這麼看腦子還有點意識,知道紅姐不能惹。
得,還是他最愛的真心話大冒險,她以為這次他會換個新花樣,但是並沒有。
溫黎第一次被抽到的時候選擇了真心話。
“齊安,要不你問?”
梁飛主動把話遞給了西裝革履的男人。
溫黎體內的敏感神經被觸動,這兩個男人一唱一和的,也不知道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她忽然想起來,男人名叫沈齊安,梁月生日宴的時候見過他一次。
“溫黎,你有男朋友嗎?”
男人嗓音清潤如玉,與周圍炸耳的起鬨聲形成鮮明的對比。
溫黎的情緒有一瞬的低落,面色鎮定的搖了搖頭,“沒有。”
男人笑而不語,不過這麼一來,那點小心思全都躍然紙上。
溫黎嘗試跟梁飛使眼色,可男人像是故意一般,接二連三錯過她的眼神。
真心話這茬之後,她就選擇了大冒險,梁飛手裡那副牌他們玩過很多次,裡面的挑戰都沒有什麼技術含量。
男人抽出一張卡片,夾在指尖,壞笑著嘖了一聲。
溫黎有些不好的預感,細眉微擰,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得見的聲音說:“梁飛!你到底想幹嘛?”
“請親吻一位異性。”
“……”
男人慵懶的將胳膊搭在沙發上,“這屋裡的人你隨便挑。”
此話一齣,在場的男性不約而同的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我有女朋友,我不參與!”
“我都結婚了,不合適不合適。”
“我把黎丫頭當親妹妹,親什麼親。”
溫黎靜靜地看著這些人演戲,頓感自己像個局外人。
最後,只有兩個選擇擺在她面前,梁飛或者沈齊安。
“喂,你們過分了啊,溫黎一個小丫頭,你們忍心欺負她。”
尤紅玲瞥了梁飛一眼,壓低聲音說道:“有你這麼撮合人的嗎?等你醒酒了有你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