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临死前的幻觉吗？
奥泽尔自嘲一般笑出声。
如果两年前他没被污染就好了，那么他和洛眠的相见就不会如此狼狈。
奥泽尔想用最好的样子去见她，而不是苟延残喘，不人不鬼。
眼前的少女满眼都是担忧，平时的长发被她卷在了脑后，露出小巧精致的脸颊。
她周身被冰蓝的流光围住，照亮了昏暗的深海。
奥泽尔想，他看来是真的要死了，居然不仅看到了想象中的洛眠，还看到了她身上的圣光…
并且身边还有一只傻愣愣的海豚。
把洛眠想象成童话中的海洋女神，奥泽尔，你的心动来的太迟了吧？
他盯着那双粉嫩的唇，洛眠正不断说着什么，像是在吟唱一样。
奥泽尔蹙眉，都是死前的幻觉了，那他过分一点应该也没关系的。
于是他伸出胳膊，揽住那纤瘦的腰肢，一把将人带入怀里。
洛眠一瞬间慌了，她还在干正事呢！！
“奥…唔！”
柔软的唇瓣覆了上来，接着，眼前昏暗一片，那将近两米的雪白翅膀张开，将二人全部遮住。
洛眠想要挣脱，可腰间的力度大得惊人，而他的另一只大手落在洛眠头上，温柔轻抚向下，停在了脑后的丸子头上。
大手停顿一下，坏心地把她的头发解开，指节穿过长发，轻柔扣住她的后脖颈。
只是吻意却变得更深。
吮吸，交融，最终攻城略地。
洛眠被吻得浑身发麻，耳根更是红得发烫。
凌乱的长发扰乱她的视线，她想拉开距离继续施展赐福，可奥泽尔的两只手全放在她身上…
洛眠心一横，干脆放弃挣扎，放任奥泽尔吻她。
被打断的冰蓝流光再次从周身涌现，不再汇集于掌心，而是于吻中传递给他。
羽翅外，边瑜被翅膀的动作推了老远，他晕晕乎乎固定好身子，却见奥泽尔正在欺负洛眠！！
这个奥泽尔！他怎么敢！
“唔唔唔！！！”
边瑜几乎用最快的速度冲回去，一下一下撞着那只大翅膀，可羽毛太厚，他撞地头昏眼花才想起来自己还有牙齿。
于是边瑜又去扯他羽毛，因为着急，他扯得毫无痛点，只让杂乱的鸟毛飘在海空气里。
这些鸟毛还是防水的。
边瑜：…
奥泽尔真是个大坏比！！亏边瑜还好心救他，没想到他竟然做出如此…如此下流的举动！
边瑜一边骂一边继续扯他，今天一定要把域主大人从坏蛋手中解救出来！
…
三分钟前，实验室。
“果真是奥泽尔。”
这两年他们已经习惯了奥泽尔的神出鬼没，也习惯了他每次的濒死求生。
他们完全没法想象到，奥泽尔竟然选择了自杀。
里希甚至有点惭愧，“…是不是我之前说话太重了？”
气上心头时，里希总和他吵架。
“我想不是。”
秋褐凝神盯着面板，“可能是彻底失望了吧。”
“彻底失望？”
这个词对里希这种既来之则安之的性子没太大影响，真正受失望影响的，其实是秋褐和奥泽尔这样的人。
“我以为他是放弃了希望，但是我想错了，奥泽尔一直都有希望，只不过在看到洛眠大人的时候，希望就破灭了。”
秋褐捂住胸口，感觉一阵钝痛。
“以前他还能靠幻想支撑着，可当洛眠大人真真正正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奥泽尔一定会意识到二人之间的鸿沟。”
那是血淋淋的现实，可触不可及的距离。
奥泽尔那样的性格，怎么可能甘心啊？
里希淡淡说：“他喜欢域主大人。”
“嗯。”
“可他又不像我们这样的老油条，能够控制自己的情感。”
“…说得对，老油条先生。”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里希轻咳两声，问秋褐，“如果域主大人能接受退化种当夫侍呢？”
“里希！”
秋褐立刻扭头去看听筒。
“别急，话筒关掉了。”
里希垂眸，回想着这段日子与洛眠相处的种种。
“她不是我们认识的那种域主，你我都知道。她对我们很好，好到让我都有些幻觉…或许这个想法很大胆，但如果真的有可能呢？”
没有海洋族不想拥有一位美丽强大的妻主。
如果可以，里希当然会首当其冲去争取洛眠的宠爱。
“你太冒昧了。”
秋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和奥泽尔一样，无法直视自己的身份。
他打开听筒，清了清嗓子唤洛眠，
“洛眠大人，一切安好吗？”
深海的信号更差，洛眠的声音断断续续听不太清，只能隐约听到几声呜咽。
“洛眠大人？”
“嘀、嘀、嘀…”
数据中心的监测开始疯狂响应。
“秋褐…是退化率。”
里希扫开桌面上的东西，快速调出奥泽尔的身体监控。
之前断开的数据再次连接上，并且还在不停变化。
“老天…”
眼前出现极为骇人的一幕——
退化率的数值正在以惊人的速度下降！
71％、65％、55％、40％……
…
深海，无数冰白的流光环绕在珊瑚群上，形成一道漂亮而惊艳的光群。
宛如一个行星。
洛眠感觉到巨大的能量从自己体内脱出，正源源不断流入奥泽尔的身体里…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但赐福的力量却超出了控制，洛眠无法停下来。
大脑昏昏沉沉，牙关被舌头撬开，她再也没了阻止的力气，放任奥泽尔肆虐。
“唔唔…”
一旁的边瑜真的要哭了。
他扭头望向来时的地方，现在去找秋褐他们，救援过来也要十分钟。
到时候如果奥泽尔把她吃掉怎么办？
海鸟族脾气大还凶，奥泽尔又神志不清…
想到这里，边瑜再次冲了过去，用额头撞着奥泽尔的羽毛。
忽然，边瑜眼前一黑，他抬眼看去，又一只巨大的翅膀伸展开来——
奥泽尔闭着的双眼猛地睁开，一双金眸闪着锐利的光，他将昏迷的洛眠扣进怀中，以极为敏捷的速度冲破流光环绕。
深海仿佛变得更加明亮，边瑜望着高处的奥泽尔，两只巨翅张开，白羽的尾部坠着宛如图腾一般的金色。
他单手搂着洛眠，另一只手护着她的脑后。
此刻，连奥泽尔自己都察觉到，他的退化率达到了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