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怪了!”
一眾醫生和實習生瞪大了眼睛,把唐慶如扒開,從內到外摸了個透徹,也沒找到絲毫手術殘留的痕跡。
整個患處平滑如新,嬌嫩得就像是年輕人嶄新出廠的肉壁一般,根本沒有絲毫生病甚至老化的痕跡。
眾人圍觀許久,最後終於得出一個不可思議的結論。
“老爺子,您是不是有個雙胞胎?您二位在這涮我們玩兒呢?”
要不是醫生昨天親手給唐慶如做的手術,他準會認為自己記錯了。
可是現在他確認自己沒記錯,那要麼是他瘋了,要麼是世界瘋了。
而唐慶如此刻還沒搞清楚狀況。
“怎麼了?”
他只知道自己今天不疼了,倒是不清楚醫生們為何反應這麼大。
“老爺子,您這痊癒也就罷了,怎麼能連之前手術的創口都一點也看不見了?這才一晚上過去,您這癒合速度趕上超人了!”
醫生也是哭笑不得,正因為了解人體,所以他確信這不可能。
“啊?”唐慶如穿上褲子回憶,“昨晚上我夢見觀音了,難不成神仙顯靈了?”
“你夢見啥?觀音怎麼了?”李成山忍不住問。
“我夢見觀音下凡,拿他那瓶子裡的楊柳枝輕輕一撫,劃過我的傷口,冰冰涼涼的,一下子就不疼了。”
李成山一臉無語:“扯什麼蛋,那玉淨瓶都讓你泡黃了吧?”
“我看你就是嫉妒!”唐慶如洋洋得意,穿上褲子,“大夫,我真沒事了?我可以出院了?”
“你這個……目前看來是沒什麼問題了。”
大夫有點三觀崩塌。
如果老爺子真不是來搗亂的,他實在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事。
或許只能去尋找一些玄學的解釋了。
沒準玉淨瓶裡的水真的泡黃了?
“既然沒事了,那我就收拾收拾準備回去咯!”唐慶如哈哈大笑,神清氣爽。
彷彿野貓附體,他姿態靈活的在走廊裡東奔西跑,時而以平沙落雁式重重的坐下。
那臉上的快樂和自由,就像是一個戴了十年枷鎖,剛剛出獄的囚犯。
“老李啊,在你出院之前,阿娟和鶯子,我就替你先照顧著了奧!”
蝦仁還不忘豬心,唐慶如臨走前不忘提起李成山的倆舞伴。
李成山蹭的一下血壓就上來了,他氣得天旋地轉,傷口崩裂,褲子上當場被呲出一大團血。
“你個王八蛋!我明白了,套路,都是你的套路!”李成山咬牙切齒,“你就是故意的,你把我忽悠進來,自己撒腿就跑了,你根本沒病!老混蛋,我真是看錯你了,原來你竟然這麼心機!”
“誒誒誒!咱們鬧歸鬧,冤枉人可就過分了。”眼見李成山真的來了火氣,唐慶如正了正色,“咱們倆認識半輩子,我啥樣人你不清楚?”
李成山聞言,也暫時沉默下來,爬到床上乖乖接受換藥。
“哼……哼……啊啊啊啊——”
在一陣淒厲的慘叫過後,李成山扶著牆邊,一瘸一拐回到病房。
他撇著嘴,像個生氣的老孩子一樣背過身去,背對著唐慶如的病床,不想看著那傢伙收拾鋪蓋準備走人的得瑟模樣。
熟料他想逃避,可唐慶如笑吟吟的走了過來,拍了拍李成山的肩膀,貼臉嘲諷:
“努努力,指不定你晚上也能夢見菩薩。”
“呸!誰稀罕!”李成山聲音顫抖,“那楊柳枝上都沾了你的屎了!”
“咋滴,當年軍營裡你也沒少穿老子的褲衩,還差這點了?”
“呸呸呸!”
唐慶如大笑著走了,只剩下李成山躺在床上,他腦海裡默唸著菩薩之名,閉眼拼命想要進入夢鄉。
可是他氣得實在是睡不著。
“豈有此理!憑什麼他能夢見,我就夢不見?我老李比他差啥了?哪次去廟裡我差了香火錢?”
李成山越想越氣,直到護士端著藥過來。
“李成山,吃藥了。”
“嗯……吃藥?嗯?等等……”
一道電流直衝天靈,李成山赫然想起自己似乎遺漏了什麼。
“對了,藥!”
他立刻跑到唐慶如的垃圾桶裡翻找,趁著護士還沒來得及倒掉垃圾桶,他成功找到了昨晚讓他感覺不對勁的根源。
“就是這張紙!有點發黃,軟不拉幾的……護士!你們昨天給他加的什麼藥?”
“什麼什麼藥?”護士被問的有點發懵,“就那幾片藥啊,消炎的還有止痛的……”
“這裡麵包著什麼藥?”
瞥了眼那張微微泛黃的紙,護士眉頭緊蹙:“這不是我們用來包藥的紙。”
“原來如此,”李成山眯起眼睛:“好你個老唐,有好東西不告訴我,自己獨享!”
李成山展開紙面,一眼就瞧見上面書寫的電話號碼。
號碼並非正常格式,看起來像是詐騙廣告一樣,是網絡電話的格式。
這種電話沒有實名制,又難以定位真實地址,使用者大多是詐騙團伙。
但李成山卻毫不猶豫的撥了過去。
電話那邊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但明顯做過變聲處理,聽起來有些過度低沉。
[你好。]
“你好,請問這痔瘡藥是你賣的嗎?”
[(等等,有人買東西,等下再帶你吃早飯……別咬我袖子!很快!)喂?嗯,賣。]
“多少錢?”
[我想想……兩千吧,算是開業酬賓價。]
“給我來一份。”
兩千塊不算小數目,可是李成山沒有絲毫猶豫的決定購買。
[事先說好,這個錢醫保可不會報銷,而且吃完可能發生過敏等未知反應,建議在醫院服用,出了事也好搶救……]
“我不在乎,你儘管拿藥來,怎麼交易?”
[你在哪裡,我中午叫“人”送貨過去,你把錢放在指定位置就行。]
越聽越不靠譜了,一顆痔瘡藥搞得好像毒品交易一樣。
李成山不理解,這麼好的東西,明明應該大肆推廣開來,可對方卻怎麼鬼鬼祟祟的。
難道有什麼要命的副作用?
可就算有什麼副作用,李成山也不在乎了。
人在極度痛苦的情況下,最迫切的希望就是擺脫痛苦,其他的統統可以拋之腦後。
何況他年紀大了,心道本來也沒幾年活頭了,現在只想少受點罪。
“我在鐵城三院,肛腸科病房3號床。”
[行,你打開窗戶,把錢放在窗臺上拿東西壓著吧,等下我把藥放在那裡,放好了給你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