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骨勢必要剜出的,否則影響修行。
顏詩瑾倒不需要至尊骨,隨便換塊人骨即可。
可她壓根不知道自己被剜去的是哪塊脊骨。
築基修士,尚且不能內視。
金丹修士倒是可以幫忙查看,但看得沒那麼清楚,只能通過哪塊脊骨周天運行阻滯來判斷。
可顏詩瑾將豬骨溫養得太好,與正常脊骨周天運行一樣順暢,就無法辨別了。
元嬰修士?太虛聖地和無情聖地加在一起就找不出半個元嬰修士。
秦飛宇金丹九層,已經是兩個聖地修為最強者。
去外面找?且不說哪兒有元嬰修士肯幹這個事情。
即便肯,顏詩瑾也不敢,這不是將她被挖了脊骨的事情公之於眾嗎?
事情一旦傳開,他們靠著外界傳言才借來的瑤池聖地的三分薄面也就煙消雲散了。
離開瑤池聖地之時,顏詩瑾還以為楊思思只取了她的脊骨沒有傷靈根是失誤,沒想到在這裡等著她。
想想也對,以楊思思的狠毒,連親舅都不放過,又怎麼會放過她?
顧全被剜去雙瞳,廢除修為,帶著金山銀山逐出瑤池,便如小兒持金過鬧市。
不僅金銀很快被有心之人算計,顧全一個長相儒雅俊朗的瞎子也落入了特殊癖好的人之手。
思及此,顏詩瑾的眼中閃過濃重的厭惡之色。
一個女人,居然這樣惡毒,完全愧對了聖女的稱呼。
“飛宇,你帶顏詩瑾出去一下,我有些話想與思思單獨談談。”元啟開口。
秦飛宇解釋:“師尊,不是我不遵師命,只是您如今是神魂之體,不能離神魂戒指太遠。”
楊思思也開口:“有什麼話,元長老但說無妨。”
元啟輕了輕嗓子:“你與飛宇的親事,本是我做主定下的。飛宇年少輕狂,一朝得勢竟行見異思遷之事,我已狠狠訓斥過他,他也知曉了自己的錯誤,今日是特地來向你賠罪的。”
“向我賠罪?”楊思思不說原諒也不說不原諒,只是點頭,“我知道了。”
元啟便朝著秦飛宇使了個眼色。
秦飛宇立刻會意:“我年少輕狂,對聖女多有得罪,還請聖女見諒。”
楊思思輕哼一聲。
元啟忽然朗聲笑起來,滿面慈愛。
只是他以少年樣貌做出老懷安慰之態,多少透著怪異:“好,好,年輕人,有什麼矛盾說開了不就好了?我早同飛宇說過,思思生性寬宏大度,只要他肯誠心道歉,你必然是會原諒他的。”
楊思思津津有味地看著元啟表演,沒出聲。
元啟繼續道:“既然誤會說開了,思思,你現在就將至尊骨還給飛宇,也表明你們重修舊好。”
“還有嗎?”
“順便告知一聲顏詩瑾取的是哪塊骨頭,若是能親自出手,替她換回來就更妥當了。”
楊思思瞄了一眼顏詩瑾:“她的骨頭已燒成灰補了老鼠洞,沒辦法還了。”
顏詩瑾立刻紅溫,秦飛宇拉住她,才沒說出什麼言辭激烈的話來。
“沒關係,”元啟大度表態,“終歸是他們做事不地道,你想要小懲大誡也無可厚非。另外找一塊骨頭就行,只是你乃瑤池聖女,一言一動皆代表聖地體面,出手總不好太過寒酸。”
“怎麼樣才算不寒酸呢?聖地有築基修士三十萬。”
“你也說了聖地有築基修士十萬,區區築基修士的脊骨如何拿得出手?”
“金丹五萬。”
“金丹倒勉勉強強,還是不夠大方。”
“元嬰?”
元啟露出滿意的神色,卻輕咳一聲:“倒也不必定要元嬰修士的脊骨,年輕人還是應該靠著自己的努力去爭取自己想要的一切。能有不錯的靈根,讓她自行修煉就行了。”
楊思思整理了一下元啟的需求:“所以你想讓我把至尊骨還給秦飛宇,再找一塊不遜色於至尊骨的脊骨,親手換給顏詩瑾。”
元啟一本正經地點頭:“只有親手將剜除的骨頭換回來,才能彰顯聖地聖女的大度寬容。”
“我為什麼要彰顯自己的大度寬容?”
元啟嘆了一口氣:“此事的確是秦飛宇做得不對,但他已經給你道歉,也算是解除了誤會……”
“首先,沒有誤會,”楊思思打斷了元啟,“秦飛宇移情別戀,帶著姘頭來聖地退婚,這是明擺著的事實,不叫誤會。其次,他道歉,我沒有接受,即便我接受道歉,之前他退婚我也接受了,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最後,我憑本事拿到的至尊骨,憑什麼讓我還?”
聞言,元啟並沒有生氣,反而鬆了一口氣。
甚至秦飛宇和顏詩瑾見楊思思反駁,露出了果然如此和吃瓜看戲的表情。
元啟就著松的那口氣長嘆一聲:“思思,秦飛宇羞辱聖女膽大妄為,我已經狠狠地訓斥過他,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夠給他一次機會。女子的一生,不就希望得到一個如意郎君?經歷過這些事情,秦飛宇再也不會辜負你,他要敢辜負你,我第一個拿他是問。等他證道稱帝,身側必然有你一席之地。”
“我為什麼要等秦飛宇證道稱帝,而不是自己證道成聖?”
“秦飛宇是天生的至尊骨。”
“他的至尊骨在我手裡。”
“那你把至尊骨還給他,這樣他攀登峰頂的時候,就能夠在身側留一個屬於你的位子。”
這話把楊思思都說沉默了。
就在楊思思打算結束沒意義的對話的時候。
元啟也意識到自己的邏輯閉環多麼荒謬可笑:“飛宇,你帶詩瑾出去,我有話單獨與思思談談。”
在秦飛宇再次提醒元啟不能離他手上的戒指太遠之前。
楊思思率先打斷了施法:“事無不可對人言,元長老要說什麼,但說無妨。”
元啟滿是愁緒地看了楊思思一眼,欲言又止:“有件事我本來不想告訴你,但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再瞞著你了,其實,其實我是你爹。”
“你是我爹?”
元啟將楊思思的反問當作驚訝,表情越發誠懇:“當年……反正,我是你親爹,爹是不會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