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沅看著林施恩從對面走到面前來。
“程沅，我喜歡你，我們能試試嗎？”
程沅還在想該怎麼體面的拒絕，這場party參加的人不少。
“抱歉。”她正琢磨接下來的話，就聽有人重複了一句她的話。
“抱歉。”
是陳靳。
“她不喜歡你。”
這句話，是陳靳說的。
林施恩一臉驚慌地看向程沅，她點了點頭認可陳靳的話。
有人幫她把話說出來，她挺感激。
誰知道，陳靳還有第二句話。
“她不喜歡連表白都用疑問句的人。”
程沅抬頭看他，想確定剛才的話真的是從陳靳口中說出來的？
他這是什麼腦回路，拒絕別人的表白，說不喜歡錶白都用疑問句的人。
不用疑問句，用什麼？
陳靳把她從人群中解救出來。
他給程沅披了件外套。
“這是你的衣服？”
他點頭，表情特冷：“嗯，把你從池邊拉回來，去給你拿外套回來你成為了別人的獵物了。”
程沅：？
他是不是話裡有話？
“他想把我當作獵物，要看我想不想。”程沅說。
陳靳愣了下：“所以你想嗎？”
程沅：“剛才就是我的答案。”
她不想。
別人引線，她不上鉤。
程沅挑出他剛才話裡的重點：“剛才拉我一下的是你？”
“嗯。”
程沅抬頭看著他：“給我拿外套幹嘛？因為我這有你的軟肋？”
陳靳嗤笑了聲。
“想多了。”
還不承認，小貓養了那麼多年肯定已經是很重要的存在了。
“陳靳，你幫人拒絕表白的方式很新穎啊？練出來的？”她佯裝不在意的問。
“第一次幫人拒絕。”他說。
程沅猶豫了下，還是問：“那我想知道，表白不用疑問句，用什麼？”
“疑問句代表他不確定對方喜歡自己，也代表他沒那麼喜歡對方，如果表白前連這都不確定，那不如等。”
程沅覺得自己腦子不太夠用，他的腦回路好複雜。
“等什麼？”
他安靜了會，就在程沅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說：“等對方想和自己談戀愛。”
“那怎麼才能知道對方想和自己談戀愛呢？”
陳靳笑了下：“諮詢我情感問題，諮詢費很貴的。”
“這是最後一條諮詢，給你兩百塊，行嗎？”
他還真的考慮了會。
“兩百塊不要，請問吃頓飯。”
比兩百塊要的還貴，擋不住心裡的好奇，程沅：“成交。”
“足夠喜歡，足夠在意。”
他就回答了這八個字，她搭進去一頓飯，不知道是虧了還是賺了。
“在意什麼？”還是下意識的想問。
陳靳笑了下：“以後告訴你。”
沒一會孫盛過來。
“抱歉了，程沅。”
“沒事。”
生日Party結束後，孫盛收到來自陳靳的一條信息。
[別打她主意，你身邊的人也一樣。]
孫盛眉心跳了跳，他好像懂夏悅那句話的意思了。
老同學見面，被同班男生要求幫助，孫盛覺得那個人配程沅也行，這個忙就幫了，沒想到觸到某人眉頭了。
路邊，程沅想伸手攔出租車，剛才夏悅臨時有事先離開了，她只得一個人回去。
夏悅其實還留下一句話：“晚上打車不安全，儘量讓陳靳送你。”
“他沒義務送我。”程沅當時回了句。
最後夏悅說了句什麼來著。
“你利用美色勾引他一下唄，你手裡有他命脈，大不了搬出來，怕什麼。”
怕什麼？
程沅沒在怕，她想和陳靳保持合適的距離。
不想踏出那隻犯規的腳，不想打破他們之間的同學和平友誼。
朋友之間如果產生愛情，說清楚之後最壞的結局大概是永不往來。
其實在和他重逢之前，程沅是這麼想的，可是現在她像是站在一個丁字路口，有好幾隻手想要拉她走向不同的路。
她是糾結的，是茫然的，卻又是理智的。
她招手了兩輛出租車，都沒停，正想要看下手機的打車軟件，面前倒下來一道光影。
“送你回家。”
“啊？”
似乎是察覺到他說的有點太熟稔，他看著程沅有點驚訝的樣子改了口：“我想去看看貓王，行嗎？”
程沅點點頭，原來是想去看貓王了。
車內，程沅想起未來會把貓王還給他的可能性，畢竟她這裡只是貓王的寄宿地，她不是主人。
“你以後的老婆如果不喜歡貓王，會繼續把它放在我這嗎？”
陳靳心裡有著答案回答。
“她不會不喜歡。”
程沅失望了幾秒。
這陣失望的情緒是要失去貓王還是因為他以後會有老婆？
她也搞不清楚。
“陳靳，你有幾個前女友啊？”
今天聽到有幾個同學在談情感問題，聽到有人說都談了三個女朋友了。
陳靳：“沒談過戀愛。”
程沅看了他一眼。
“很驚訝？”
程沅閃躲了了下他的眼神，把目光看向窗外。
“你這麼帥又優秀的人，應該很得女孩喜歡。”
高中時她就知道，不光是自己班級裡，別的班也有人喜歡陳靳。
他長得帥，智商高，年級第一又會打籃球，高中校運會他長跑很厲害。
“沒談過戀愛。”他突然重複了這一句。
不知是在回答程沅的話，還是在刻意加深聽到這句話的人對這話的印象。
很多女孩喜歡，但沒談過戀愛。
所以是沒喜歡的人，或者說是有喜歡的女孩但沒追到。
程沅也不知道到底是前者還是後者。
“你是不是大學時期就創業了？”
“嗯。”
陳靳的家庭背景不一般，媽媽是上過名人榜的人，父親是建築企業家，趕上經濟發展的好時候，如今名聲在外，是中國富豪榜上在榜的人。
他甚至不用努力，也能得到一切，可是陳靳不止有耀眼的家世，更耀眼的是他自身的優秀。
“你為什麼想做醫療器械？”
“受大學教授影響，想為國內醫療的發展前景做點什麼。”
“大學畢業後，你一直呆在這邊嗎？”
“嗯。”
高中時有人傳陳靳畢業後會去美國留學，事實上他去了英國留學兩年。
“還有話問嗎？”
程沅審判了自己一秒鐘，自己的話是有點多了，抱著想了解他的心思問的，一連問了太多問題，他都一一回答了。
“沒了。”
再問，是不是就會讓他覺得過界了。
“換我來問，行嗎？我只有一個問題。”
是請求的語氣。
程沅等他接下的問題，車內安靜了數十秒，他才開口。
“程沅，你有喜歡的人嗎？”
她呼吸一滯，前方十字路口剛好紅燈。
空白了兩秒鐘，她腦海裡在思考該怎麼回答。
陳靳在中控臺上摸到一盒煙，剛拿起又放下，又拿起口香糖。
剝開嚼了兩下。
“我知道答案了。”
因為有喜歡的人，所以這個回答要思量許久。
不想告訴他喜歡的人是誰，卻又想回答是。
車啟動，接近五分鐘的安靜。
他又問了一句。
“可能會有別人插足嗎？”
程沅沒懂這句話的意思。
“有可能喜歡別人嗎？”他又換了句話問。
車窗外的夜景突然也不是那麼好看了。
程沅點頭又搖搖頭。
“也許會吧。”
得不到暗戀的人的喜歡，那麼會再去轉頭愛另外一個人吧，程沅回答的一點兒也不從心，她其實沒想過這種可能性。
陳靳上樓後並沒有進去坐，貓王跑出去他只是看了眼。
“你不抱抱它？”
陳靳皺了下眉頭又立即舒緩下來。
“不抱了。”他說。
程沅蹲下來把貓王抱在懷裡。
“那我來抱抱大王。”
她擼了擼貓，陳靳又想抱了。
“大王？改名了？”
程沅笑了笑：“不是，只是覺得這個名字更搞笑。”
“我沒篡改它的名字啊。”
陳靳點頭。
改了也行，誰給取的第一個名誰改，他沒意見。
他把貓接了過去。
“你抱會吧，它多可愛啊。”
“是可愛，那麼小一個，待在角落裡都不佔地方。”
程沅：？
他是不是在說她？
剛才上來的時候在電梯裡，他們先進來，然後有一個高樓層的人抬著一個單人沙發進了電梯。
裡面的面積本來就不大，放了個單人沙發和站了三個人幾乎把面積佔滿了。
如果不是他們先進來的，被沙發堵在裡面了，其實可以等下一班電梯。
可惜沒如果。
電梯門一開始沒關上，那個人把沙發又往裡挪了挪電梯門才關上。
而程沅已經退步到電梯裡的某一角里，她儘量貼著電梯面站，她一抬頭就是陳靳那張臉。
他面對著她站，現在程沅也沒想清楚陳靳怎麼面對著她站。
而且因為空間小離的很近。
想起剛才那一幕，程沅感覺陳靳的頭就在她頭上面。
她的身高才到陳靳下巴處。
程沅摸了下頭。
“我有沒有發縫？”
這話不該問他，可是現在她不知道用什麼話來緩解自己腦海裡對那一幕的解讀。
在電梯裡，他為什麼盯著她看，離那麼近就算了，他還說了一句話。
“以後都接送你上下班。”
她還沒來得及問，也沒來得及震驚疑惑，電梯就到了。
“沒有。”他回答。
“騙人吧。”
陳靳搖搖頭，唇角勾著笑：“真沒有，漂亮的人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