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不認識我了？”
陳衛東推門而入。
正緊盯門口的野狼，立耳下垂，發出親暱的叫聲。
陳衛東大笑，狠狠揉了狗頭。
“好狗，瘦了！”
“鄭嫂子，剛抓多了魚，我帶媳婦給你送來一條。
“東子和東子他媳婦趕緊進屋坐。”
鄭嫂子打開院門。
“先不進去了，妮妮身體怎麼樣了？”
“熬了點肉粥，總算緩過來了，還得謝謝東子你們送的熊肉和熊骨。”
陳衛東和鄭嫂子兩人寒暄。
寧婉看了眼屋內。
屋內很乾淨，但也空蕩蕩的，幾乎沒有傢俱。
靠牆的桌子上擺著一個男人的黑白照片，應該就是東哥口中的李大哥。
睡覺的屋子裡，床上躺著一個幾歲的小姑娘，面色微微泛白。
“大東叔！”
陳衛東抬抬手。
“東叔剛從河裡搞到幾條魚，就拿一隻過來，讓妮妮喝點魚湯養養身體。”
“可是大東叔昨天已經給妮妮肉了，今天妮妮不能再要。”
陳衛東嘆口氣，揉揉妮妮腦袋。
“跟你大東叔生分什麼，等會兒妮妮喝點熬魚湯，補補身體。”
寧婉也有點心疼小姑娘。
鄭嫂子還要留下兩人吃飯。
“你們坐會兒，飯馬上就好了，留下吃點。”
陳衛東連連擺手。
“家裡的飯已經快做好了，我們就不留了。”
鄭嫂子一個寡婦拉扯孩子的日子本就艱難，他怎麼可能再帶著自家媳婦留下蹭飯。
寧婉也跟著勸。
“嫂子，這裡近，我們回家就幾步的事。”
鄭嫂子紅了眼。
“你們兩口子善良，對我們孤兒寡母好，我都不知道如何報答你們了。”
自從丈夫死後。
屯裡的人都不太願意上門找她。
連妮妮也被小孩們笑話。
“嫂子你一個人拉扯著孩子難得慌，談什麼報答，先顧好你和妮妮最重要。”
寧婉扯住鄭嫂子，鄭嫂子又紅了眼。
陳衛東開口。
“嫂子，我還真想向你要個東西！”
寧婉瞪了陳衛東一眼。
沒看到鄭嫂子家都困難成這副模樣，還朝人家要東西。
嫂子看向陳衛東，認真道。
“東子你說就行！”
“嫂子，野狼是條好狗，我想帶它進林子打獵，行嗎？”
好狗可遇而不可求。
野狼雖然比不得雪花的純種血脈，但也是李大哥從小精心訓練養大的。
絕對是員猛將。
陳衛東打量了眼野狼。
這段時間瘦了很多，得吃點好的養回來。
鄭嫂子愣了一下，在猶豫幾秒後，點了點頭。
“野狼是獵狗，在我手裡也是耽擱它，東子你要就牽走，對它好點就行。”
原本家裡還有幾隻獵狗，她都賣掉了。
就留下野狼捨不得賣。
這隻畢竟是自家男人從小崽子那點養大的，也是她看著長大的。
但她現在養活自己和妮妮都困難，野狼跟著她也只會餓肚子，倒不如給野狼找個好去處。
至於看家的狗，她回孃家時再牽一條就是。
陳衛東放鬆下來。
原本他還擔心鄭嫂子捨不得。
“嫂子，等賣野豬肉的錢到我手裡，我就送來四十。”
鄭嫂子詫異。
“東子你的錢我可不能收，直接領走野狼就行。”
聽到四十塊錢，寧婉也瞪大了眼睛。
為一條狗花這麼多錢，她感覺肉痛，但還是沒當面說什麼。
陳衛東沒覺得自己花冤枉錢。
“好了，嫂子，四十塊錢都便宜我了，我們就這麼說好，野狼我先領走了。”
“東子和婉婉不多留會兒？”
“嫂子，不用送，我們走了。”
陳衛東栓開院子裡，木樁上的繩子。
野狼立刻熱情貼著陳衛東的腿轉圈。
但當陳衛東把它往門外領，野狼立刻就不走了。
鄭嫂子瞧見，輕擺了手。
“野狼，你是隻獵狗，東子能帶你打獵，讓你吃飽，你以後就跟著東子吧。”
野狼嗚嗚起來。
狗眼不捨。
陳衛東揉揉狗頭道。
“你以後想回來，可以回來看一看，走吧。”
這次，陳衛東領它，它動了，只是狗頭時不時往回瞧。
陳衛東兩人領著野狼出門。
鄭嫂子囑咐。
“路上小心點，婉婉和小茹有空常來。”
“哎，知道了！”
回家，野狼一路上垂著狗頭，但陳衛東越來越高興。
“買條狗花了四十塊錢就這麼高興？”
瞧著媳婦面色不好，陳衛東解釋。
“當年家裡的雪花，有人出一百五十塊錢買，老爺子都不肯賣，野狼是條好狗，只是四十塊錢太值了！”
“一百五十塊錢？！”
寧婉驚呆了。
這也太瘋狂了。
……
姐和姐夫回來，寧小茹高興開門。
卻看到陌生狗頭，嚇了一跳。
“從哪家跑來的狗？”
“我從你鄭嫂子家領回來的獵狗，叫野狼。”
“哦？”
寧小茹瞧了眼野狼，遲疑道。
“它瘦巴巴的樣子，真得能打到獵物嗎？”
“汪汪！”
野狼立刻張開大嘴，嚎叫兩聲。
寧小茹被嚇到一個哆嗦。
“你竟然嚇唬我，小心我讓你餓肚子！”
野狼突然嗚嗚嗚叫起來，還圍著寧小茹轉圈。
“哈哈哈，野狼你好慫啊！”
“行了，該吃飯了，別玩它了。”
見到陳衛東，寧小茹猛地想起一件事。
“我差點忘了，姐夫，大隊支書說明天來找你，讓你跟著去公社。”
“下了這麼大的雪，到公社的路可不好走，要去幹什麼？”
寧小茹思考一下，如實道。
“支書沒說，我也沒問。”
“你這丫頭辦事可不牢靠啊！”
“我辦事才可靠。”
寧小茹不服氣掏兜道。
“你看，二百八十塊，我可把我們賣野豬肉的錢安全拿回家了。”
正打算進廚房做飯的寧婉看呆了。
她可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
陳衛東接過錢，抖了抖，遞給寧婉。
“媳婦拿錢，你可是管飯的。”
寧婉接過，也知道這是自家男人信她。
“姐姐，今天掙了這麼多錢，是不是要吃點好的？”
寧婉瞥了妹妹一眼。
“怎麼，家裡有的是好吃的，還堵不住你這個饞貓的嘴？”
寧小茹扮了個鬼臉。
“姐姐偏心，有了姐夫，就把我這個妹妹拋在腦後。”
“屁股又癢癢了，是想捱打是吧，寧小茹，你給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