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劉剛走出門,就看見站在樓梯口的姜時宜。
“太太,陳總下午有個聚會想邀請你一起去。”
姜時宜皺了皺眉,剛想開口拒絕。
這時,陳恪從書房裡走了出來,沉聲說道:“去看看吧,那幾個小子早就想見見你了。”
他突然意識到了,這些年對姜時宜的忽略。
幸好,現在開始補救也還來得及。
姜時宜張了張嘴,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下。
也罷。
去看看吧。
就當時圓了自己那麼多年的執念了。
姜時宜的腿不太方便,只能拄著柺杖,陳恪想去扶,卻被拒絕。
“陳先生,我自己來就好。”
陳恪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他討厭這個稱呼。
更討厭姜時宜的刻意疏離。
車裡的氣氛格外沉悶。
陳恪從剛才起就一直冷著張臉,渾身散發著不爽的氣息。
不一會兒,一輛黑色邁巴赫緩緩停在醫院門口。
“阿恪,辛苦你特地跑一趟來接我。”沈清雪笑著往前走了兩步,關心道,“昨天的事,姜小姐應該沒有為難你吧?”
話音剛落,車窗緩緩搖下。
一張清冷的面龐映入眼簾。
“我沒生氣,多謝沈小姐關心。”
沈清雪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姜時宜?
她怎麼也在車上?
“時宜會和我們一起參加聚會。”陳恪解釋了句。
沈清雪臉色微變,稍微一個用力,差點將剛做的美甲掰斷。
“這樣啊……”
她轉頭看向姜時宜,笑意吟吟道:“這些年,一直是我陪著阿恪去聚會,我還以為姜小姐是不感興趣呢。”
哪有什麼不感興趣?
只是想去的人沒被邀請而已。
姜時宜笑了笑,沒有搭話。
沈清雪也不自討無趣,挨在陳恪的身邊坐下,在車裡不停扯著他說悄悄話。
姜時宜假裝沒看見,單手託著下巴,看向窗外的風景。
很快,他們到了聚會的地方。
魅影酒吧。
燈光昏暗搖曳,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菸酒味。
包廂裡,幾個富家公子哥兒聚在一起,面前擺滿琳琅的酒水。
“陳哥怎麼來得那麼慢?”薄承宇蹺著二郎腿,單手搭在沙發上。
劉嘉樂灌下一口酒,嬉皮笑臉地接話:“那還用說?肯定是去接清雪姐了。”
薄承宇咂咂嘴,眼神里閃過一絲惋惜。
“也是,如果當年沒有外人的攪合,陳哥和清雪姐肯定已經結婚了。”
說話間,包廂的門突然被推開。
陳恪下意識地看了眼姜時宜,見她沒有反應,臉色頓時陰沉到了極點。
眾人聽見動靜,紛紛轉頭望去。
只見門口站著三道身影,除了熟悉的陳恪和沈清雪外,還有一個陌生女人。
她一襲簡約的黑色連衣裙,墨髮披散在腰間,出色的容貌和氣質甚至比沈清雪更勝一籌。
“這位是?”
薄承宇從沙發上站起身,饒有興致地上下打量著眼前人。
陳恪黑著臉,腮幫子緊繃,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
“你、嫂、子。”
薄承宇瞬間慫了,脖子一縮,忙不迭地收回目光。
包廂裡的氣氛異常尷尬。
姜時宜卻彷彿置身事外,神色平靜如水,拄著柺杖,緩慢地挪到角落處坐下。
按照以往慣例,陳恪肯定是要坐在c位的。
但是現在……
他的腳步微頓,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姜時宜身旁坐下。
沈清雪看見這一幕,臉刷地白了幾分,貝齒緊咬下唇也跟著過去。
“早就想見嫂子一面了,可惜陳哥說你怕生,一直沒尋著機會。”
劉嘉樂忍不住開口,打破了包廂裡的死寂。
他這話一齣,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起來。
“是啊,嫂子長得真好看,難怪陳哥要把你藏在家裡。”
這時,薄承宇拍了拍腦袋,突然開口。
“我想起來了,我說嫂子怎麼看著面熟,原來是之前見過一次。”
目光齊刷刷地聚焦過來,陳恪也側頭看去,眉頭微微皺起。
緊接著。
薄承宇撓了撓頭,解釋道:“大概是兩三年前吧,那晚陳哥醉得很厲害,我沒辦法,只能找個人把陳哥帶回去,來的人就是嫂子。”
說著,他的臉上還掛著幾分感慨和羨慕。
“當時陳哥說什麼也不肯走,嫂子就耐著性子,輕言細語地哄著,又是遞水又是擦臉,好一通忙活。當時可把我羨慕壞了,想著以後也要找個這麼貼心的媳婦。”
陳恪愣了一下,側頭看向姜時宜。
他怎麼不記得還有這樣一件事。
腦海中閃過這些年,姜時宜為他做過的事情。
樁樁件件,對他的種種,無一不是極好的。
陳恪眸光微暗,心底泛起一陣漣漪。
姜時宜面無表情,薄承宇說的那一段記憶她也有印象。
當時自己剛好來了親戚,本來就渾身無力,還強撐著精神陪著熬了個大夜,第二天就病倒了。
包廂裡都在起鬨。
“陳哥真有福氣,嫂子這麼貼心,你可得把人牢牢抓緊咯。”
劉嘉樂揚著酒杯,笑著打趣了句。
陳恪睨了他一眼,勾唇:“你小子不用提醒,我也知道。”
沈清雪的臉色很難看,身側雙手攥緊成拳,指甲幾乎嵌入掌心,才勉強抑制住情緒,沒有失態。
以前聚會的時候,陳恪和他的兄弟們都眾星捧月般圍著她。
而現在……卻全在圍著姜時宜打轉。
這樣的落差,她怎麼可能受得了?
沈清雪忍不住開口:“阿恪,姜小姐還沒玩過我們的聚會遊戲吧?要不讓她也試一試?”
陳恪看向姜時宜,見她沒有反對,這才點頭同意。
遊戲規則很簡單。
桌上的空酒瓶指向誰,誰就要回答問題,不然就喝一杯酒作為懲罰。
沈清雪眸光微閃,主動地走過去轉動瓶子。
也不知她是有意還是無意,第一次就指向了姜時宜的位置。
沈清雪一臉驚訝:“姜小姐,你是要回答問題,還是喝一杯?”
姜時宜淡淡道:“問吧。”
現場也不知是誰沒腦子地說了一句。
“嫂子,你和陳哥是怎麼在一起的?”
此話一齣,包廂裡的溫度彷彿都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