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碎屑墜入黃浦江的瞬間，唐盈盈解鎖手機的手頓了頓。
熱搜廣場上#江素語耍大牌#的詞條正在發酵，某影視博主用九宮格長圖細數她拒絕《九重闕》的七宗罪，熱評第一的粉絲頭像還頂著去年江素語生日會的應援燈牌。
“迪士尼的焦糖蘋果要化了。”江素語將冰鎮氣泡水貼在她頸側，鎏金指甲劃過屏幕時順手點開評論區，“這屆水軍不行啊，連我去年拍《霓虹雨》留下的腰傷都不知道。”
唐盈盈叼著冰淇淋勺轉頭，發現對方羊絨披肩下藏著止痛貼的邊角。
旋轉木馬的光斑掠過江素語新挑染的霧藍色髮尾，在她鎖骨投下晃動的陰影——那裡還留著今早被私生飯跟蹤時撞出的淤青。
“喂，你給掃地機器人裝粉碎裝置的時候，怎麼沒想到給自己裝個屏蔽儀？”唐盈盈突然扯過她的古馳鏈條包，從夾層摸出三支不同色號的口紅，“烈焰紅唇去撕綠茶，豆沙色安撫粉絲，裸粉應對記者——江老師需要形象顧問嗎？”
她們在七個小矮人礦車升至最高點時同時尖叫，過山車俯衝的疾風捲走江素語的笑罵。
當唐盈盈的珍珠耳釘第N次勾住對方髮絲，遊樂場廣播突然插播《冰雪奇緣》主題曲——這是她們約定的危險信號。
洗手間隔間裡，江素語用氣墊粉撲在鏡面寫下“17:30B區”。
唐盈盈對著補光燈整理吊帶裙時，發現對方把微型錄音筆藏進了她的櫻桃髮飾。
更衣室通風口飄來法語香頌的旋律，那是助理在提醒監控死角的位置。
深夜的奔馳保姆車裡，唐盈盈刷到《九重闕》製片人點贊黑粉的截圖。
江素語枕著她大腿睡得不安穩，睫毛在平板藍光裡顫動，鎖屏照片還是去年唐盈盈幫她拆紗布時拍的搞笑對鏡拍。
“你知道梵高畫《星月夜》用了多少種藍色嗎？”凌晨三點，唐盈盈突然在直播間舉起調色板，“就像某些人總愛在雪松香裡摻消毒水味道。”她將鈷藍與群青攪出旋渦，彈幕突然炸開#江素語醫療記錄洩露#的話題。
當第287條“心疼語寶”的留言閃過時，唐盈盈啪地合上顏料箱。
凌晨四點的陸家嘴，她在28層工作室敲擊鍵盤的聲響驚醒了窗臺的虎皮鸚鵡。
顯示器冷光映著茶几上三臺不同制式手機，江素語當年送她的畢加索鋼筆正在便籤紙上洇開墨跡：
【致所有相信童話的人：
你們見過凌晨四點的仙女教母嗎？
她不會魔法，但會把止痛藥分裝成維生素C片；真正的公主不需要水晶鞋，因為她的騎士會拆了南瓜馬車改裝防彈玻璃…】
配圖是江素語系著圍裙煎溏心蛋的背影，晨光在她腳踝的舊傷疤上鍍了金邊。
發送鍵按下的剎那，掃地機器人突然播放《卡農》副歌——這是她們設定的數據攻防警報。
七十二小時後，唐盈盈的長文在各大平臺裂變出二十種語言版本。
某影視區UP主逐幀分析配圖裡模糊的日程表，發現江素語推掉的三個通告日都標註著“盈盈複診”。
當#神仙友誼#的話題衝上榜首時，迪士尼官微曬出她們穿玲娜貝兒聯名款的照片，背景裡《九重闕》投資方的律師函正在垃圾桶裡冒尖。
“江老師考慮過雙女主刑偵劇嗎？”暴雨突襲外灘那天，某位梳道士頭的男人堵在攝影棚出口。
他名片上的燙金簽名龍飛鳳舞，唐盈盈卻盯著他腕錶背面的小王子浮雕發愣——這和江素語粉碎的威脅郵件落款圖案一模一樣。
江素語將唐盈盈護在身後時，暴雨恰好穿透雲層。
男人撐開印著瘋帽商標誌的透明傘，傘骨轉動時折射出虹光：“聽說兩位最近在研究梵高？真巧，我新戲裡有場阿姆斯特丹的追車戲需要…”
她們在雷聲中同時摸向對方的手包，唐盈盈的珍珠項鍊和江素語的髮梢報警器同時開始震動。
當閃電劈亮江對岸的東方明珠時，三臺不同型號的手機在挎包裡奏響《天鵝湖》序曲——這是她們為S級合作方設定的專屬鈴聲。
雨簾模糊了男人轉身時拋來的金屬書籤，那上面蝕刻的《至愛梵高》臺詞正在積水裡泛光。
江素語彎腰去撿的瞬間，唐盈盈突然攥緊她手腕——三米開外的消防栓鏡面上，某個戴漁夫帽的身影正舉起鏡頭。
暴雨沖刷著攝影棚的鋼化玻璃幕牆，江素語指尖劃過男人留下的金屬書籤，蝕刻的“在星辰的褶皺裡尋找真相”字樣泛著冷光。
唐盈盈突然拽著她退後兩步，消防栓鏡面裡的偷拍者踉蹌著撞上突然打開的自動灑水器——藏在江素語髮梢的微型遙控器正閃著幽藍的光。
三週後，當《藍調協奏曲》的劇本攤在灑滿咖啡漬的茶几上時，唐盈盈正用美工刀削著48色鉛筆。
“犯罪心理學顧問和側寫師畫家？”她將鈷藍色筆屑掃進鑲著施華洛世奇水晶的菸灰缸，“編劇該不會偷看了我們家的掃地機器人日誌吧？”
江素語赤腳蜷在懶人沙發裡，iPad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批註閃著熒光。
她突然抓起唐盈盈的左手，指尖沿著掌紋劃過：“受害人被鋼絲勒斃的痕跡應該是斜45度走向，你畫的這個淤青……”尾音消失在唐盈盈甩過來的抱枕裡，羽毛從古馳印花縫隙鑽出來，落在江素語新換的星空藍美甲上。
深夜的排練室迴盪著《天鵝湖》的八音盒旋律。
唐盈盈第17次摔碎道具花瓶時，江素語突然從背後環住她的腰：“別用腕力，要想象你在扯斷那些流言蜚語。”溫熱的呼吸染紅唐盈盈的耳尖，鏡面牆上倒映著兩人交疊的身影，窗外掠過的無人機閃著可疑的紅光。
首播當晚，江素語把通告單折成紙船漂在浴缸裡。
唐盈盈盤腿坐在大理石臺面上啃蘋果，忽然將果核精準投入船帆位置：“江教授，你解剖屍體時用的這個眼神——”她舉起手機定格畫面，“簡直像在給我畫肖像。”飄滿玫瑰花瓣的水面突然掀起浪花，江素語溼漉漉的睫毛下藏著狡黠的光：“那唐畫家要不要當我的專屬模特？”
當劇集橫掃三大平臺收視冠軍時，她們正在巴黎拍雜誌封面。
埃菲爾鐵塔亮起星月夜配色的瞬間，唐盈盈突然扯開江素語的迪奧高定腰帶。
“別動，”她將銀質顏料管咬在齒間，筆刷蘸著夜風在對方腰側描摹，“犯罪側寫師的紋身應該要……”尾音被塞納河遊輪的汽笛聲淹沒，江素語後背貼著冰冷的鐵藝欄杆，指尖卻觸到唐盈盈藏在裙襬下的體溫。
慶功宴上某位製片人舉著香檳湊近時，唐盈盈突然切換方言模式：“江老師，你上次說的那個連環案……”她故意將紅酒灑在對方阿瑪尼西裝上，江素語配合地亮出手機裡血腥的案發現場照片。
當不速之客面色慘白地退場，她們在洗手間鏡前補妝時笑出眼淚，聖羅蘭唇釉和湯姆·福特眼影盤在琉璃檯面上撞出清脆的響。
殺青夜飄著細雪，江素語將通告單折成的千紙鶴放進壁爐。
唐盈盈忽然從背後變出兩個冰雕獎盃，底座刻著“最佳犯罪搭檔”。
“道具組多做的，”她將結霜的獎盃貼上江素語鎖骨，“比金鷹獎盃涼快吧？”火焰吞噬紙鶴的剎那，江素語指尖的暖意突然貼上唐盈盈後頸：“那我們該創造比獎項更持久的……”
窗外傳來煙花炸裂的聲響，蓋過了後半句呢喃。
壁爐火星濺在攤開的劇本上，正好燒穿寫著“情敵對峙”的某頁臺詞。
唐盈盈伸手去搶救時，發現江素語把她們第一次拍的拍立得照片塑封成了書籤，背面熒光筆寫著《星月夜》的經緯度座標——正是殺青戲裡她們十指相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