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內,蘇清荷穿戴整齊躺在床上裝睡。
沈硯走過去,坐在床邊,靜靜欣賞她的睡顏。
蘇清荷此時心臟狂跳,她在考慮要不要藉著酒勁兒做點什麼,哪怕偷得片刻歡愉也好。
蘇清荷也同沈硯一樣,自從他們分別之後,就瘋狂地想念沈硯。如今有了這個機會,蘇清荷實在不想放過。
蘇清荷本以為自己全部的勇氣都用在了飛機上的那個夜晚。殊不知,勇氣是可再生的,當沈硯從夢裡走到現實,蘇清荷又生出了無盡的勇氣。
蘇清荷睫毛翕動,緩緩睜開眼。一雙溼漉漉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床邊的沈硯。
見蘇清荷睜眼,沈硯愣了一下,視線瞥向別處又返回看她。確定自己沒看錯之後,沈硯幽幽開口。
“醒了?”
蘇清荷半張臉埋進被子裡,像是受驚嚇的小兔子。小兔子點點頭,怯生生開口。
“嗯。”
沈硯登時意識到自己被耍了,蘇清荷壓根兒就沒醉,或者說沒醉到需要他插手的地步。
“故意的?”
沈硯問她,語氣中有一絲難以察覺的不悅。
蘇清荷點點頭,還是那個字:“嗯。”
沈硯嗤笑,“就這麼想跟我走?”
蘇清荷從被子裡鑽出來,堅定地回答:“是。”
沈硯的情緒積聚到了一個頂點,一把扯開蘇清荷身上的被子,問她:“想跟我睡?”
蘇清荷被嚇了一跳,眸底有一閃而過的驚恐,很快又恢復鎮定。
蘇清荷搖頭,“不想。”
沈硯更生氣了,譏誚她:“不想睡跟我回來幹嘛?別告訴我你懵懂無知,想跟我蓋著被子聊天。”
蘇清荷意識到沈硯生氣了,爬起來摟住沈硯的腰,頭埋在她胸口,乖巧認錯:“對不起,我錯了。”
沈硯被她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嚇到,雙臂懸空,不知該放哪。
蘇清荷這一招滑跪屬實是奇招,打得沈硯措手不及。
沈硯張張嘴,責備的話咽回嗓子裡。
蘇清荷乘勝追擊,發動眼淚攻勢。
寂靜的房間裡,偶爾能聽見女孩的嗚咽,細細的,柔柔的,像一條條絲線,牽動著沈硯的心。
不多時,沈硯感覺自己胸口溼了一大片,忙推開蘇清荷。只見蘇清荷淚眼婆娑,豆大的淚珠如斷了線的珍珠,一滴接一滴從她的臉上滑落。
沈硯感覺心頭一顫。
“怎麼了?受委屈了?”沈硯問。
蘇清荷嘴唇翕動,弱弱開口:“今晚那個製片人想睡我,我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才借了你的勢,尋求你的庇護。”
蘇清荷本不想把自己的傷口扒給別人看,但她對沈硯就是有種莫名的依賴,願意把自己的委屈傾訴給他。或許是延續了在巴黎的信任吧,蘇清荷這樣安慰自己。
沈硯看著對面委屈巴巴的蘇清荷,心上像被開了一槍。
“這樣做,只能解決一時的麻煩。”沈硯耐心分析。
蘇清荷點點頭。
她何嘗不知道,在這個圈子裡混,這樣的麻煩會越來越多。但她顧不了那麼多了,解決一時是一時,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我知道,所以我說對不起,我利用了你。”
蘇清荷道歉的態度很誠懇,沈硯點點頭接受了她的道歉。
蘇清荷還想再說點什麼,卻不知從何說起。她想說我很想你,這三個月以來我從沒忘記過你。但這種話,她只敢藉著酒勁兒說,如今她酒醒了,再沒有了說這種話的藉口。
空氣凝固了三十秒,沈硯突然開口:“如果我說,我可以給你提供長期的庇護,你會求我幫你嗎?”
蘇清荷愣了,沈硯的話像是一道驚雷,劈開她腦子裡的混沌。長期的庇護,蘇清荷品味這五個字。
沈硯怕蘇清荷誤會,解釋道:“我沒有強迫你的意思,一切以你自願為前提。”
蘇清荷猶豫再三,緩緩開口:“長期的庇護,意思是你要做我的金主嗎?”
沈硯笑了,“金主?我恐怕還沒你想的那麼有實力。在娛樂圈,我並沒有什麼資源能提供給你,但是我保證,沒人敢動你。”
蘇清荷心說這就夠了。她想要的不多,無非是個安身立命的靠山。不被人欺負已經很好。
蘇清荷猶猶豫豫,又問:“代價是什麼?我要陪你睡覺嗎?”
“撲哧——”沈硯被她小心翼翼的樣子逗笑,原本想嚇唬她說是的,又怕把她嚇跑了。
沈硯想了一下,說:“目前不需要,但如果以後我們相處久了,有感情了,也不是不可以,對吧?”說完,調皮地向蘇清荷眨眨眼。
蘇清荷明白了,沈硯這是在報仇,報在飛機上問她要不要談戀愛結果被她拒絕的仇。但蘇清荷心裡卻不惱不怒,反而有點甜絲絲的。
蘇清荷又問他:“你這算是在包養我嗎?”
沈硯皺眉,“你哪來的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我只是想給我們個相處的機會。我在追求你,你看不出來嗎?”
剛說完又後悔了。眀牌了,以後豈不是都要被蘇清荷這個小妮子拿捏,沈硯心想。
蘇清荷聽到追求二字,心裡樂開了花。她想說,我答應你的追求,我們現在就做男女朋友吧。但理智告訴她,她得矜持。沈硯這種公子哥,太容易得手,指不定哪天就對自己膩了。
蘇清荷不圖沈硯的錢和勢,她圖沈硯這個人。人生第一次,蘇清荷這樣想得到一個人,得到他的心。
蘇清荷點點頭,伸出一隻手,“成交。”
從此,蘇清荷也算有了個小小的靠山,行走在外,她更有底氣了。
沈硯對她的要求很簡單,隨叫隨到。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那麼容易。沈硯經常會在蘇清荷睡懶覺的時候叫醒她。有時是叫她一起跑步,有時是一起吃早餐。
沈硯的體力很好,蘇清荷常常跑到一半就開始耍賴。一會兒說自己腿疼,一會兒說自己頭暈,反正就是走不了了。
每到這種時候,沈硯就會逗趣兒,問:“要不我揹你?”
沈硯的目光赤誠熱烈。蘇清荷覺得,她遲早會淪陷在沈硯的眼睛裡。
沈硯見她猶豫,也不堅持,視線逡巡四周,找到一處長椅。
“過去坐坐?”沈硯提議。
蘇清荷點頭如搗蒜,“正合我意。”
兩個人經常像普通情侶一樣,坐在路邊的長椅上吃早餐。
沈硯不挑食,包子、豆漿、油條、豆腐腦、麵包、牛奶,他都能吃得很香。
蘇清荷為了上鏡,要控制體重。食物吃了一半就放下。每到這個時候,沈硯會很自然地接過去。
“不介意我吃吧!”沈硯徵詢蘇清荷的意見。
兩人共吃一份食物的曖昧,讓蘇清荷的心裡小鹿亂撞。
蘇清荷紅著臉看向別處,拋出一句:“不浪費是美德,你吃吧。”
沈硯會很自然地吃掉蘇清荷剩下的食物。
一來二去的,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也越來越親近。
蘇清荷常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和沈硯真的會發生點什麼。
但沈硯是個很有耐心的獵手,他在瞄準目標後,並不急於吃掉自己的獵物。沈硯在與蘇清荷玩一種攻心遊戲。他要讓蘇清荷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