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蘇清荷一直悶悶不樂。沈硯在開車，不好詢問。
“送你回家嗎？”沈硯問。
蘇清荷搖搖頭，“不想回去。”
蘇清荷想說，帶我走吧，我想睡你。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女孩子的慾望總是被一種叫矜持的東西束縛。蘇清荷有時候在想，怎麼沒人叫男人矜持？
飯局上那些女孩的樣子一直縈繞在蘇清荷的腦子裡，揮之不去。蘇清荷偏頭看向沈硯，目光灼灼。
沈硯將車子停在路邊，轉頭看向副駕駛的蘇清荷。
“小荷？”沈硯喚她，“你有心事？”
沈硯直覺蘇清荷在因為飯局上的某些事而不開心。
蘇清荷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沒啊，我能有什麼心事？”
沈硯覷眼看向蘇清荷，不放過她臉上每一處表情，“不對，你怪怪的。”
沈硯扭轉身子，斜靠在車窗與車座的夾縫處，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跟我說說，因為什麼？”
蘇清荷見瞞不過沈硯，輕嘆口氣道：“沈硯，剛剛那些女孩都是他們的女朋友嗎？”
沈硯愣了一下，蘇清荷又問：“或者叫女伴更準確一些？”
沈硯眉心擰作一團，“你想說什麼？”
蘇清荷瞪著大眼睛，強忍住眼底的淚意：“我想說，我跟她們有什麼不一樣？”
原來是因為這個。
沈硯鄭重其事：“別人怎樣我管不著，但你，是我正兒八經花了大力氣追到的女朋友。”
頓了頓，沈硯又說：“我知道現在說這種話還有些早，但我是以結婚為目的與你戀愛，不是玩玩而已。”
沈硯的話讓蘇清荷心頭一喜，但她又不敢表現出自己信以為真。蘇清荷害怕自己一旦相信了，最後的結果就是黃粱一夢，轉眼成空。
蘇清荷的反應盡數落到沈硯的眼底，沈硯深知說不如做的原則，牽起蘇清荷的手，鄭重承諾：“你可以不相信我說的，但請你給我時間，讓我用行動來證明。”
蘇清荷點點頭，“我相信你，沈硯。”這句話半真半假，蘇清荷是真的想要相信他，但也做好了誓言破碎的準備。
“所以，回家嗎？”沈硯又問。
蘇清荷搖搖頭，堅定表示：“不回去，跟你走。”
沈硯輕笑，“不怕我把你吃了？”
蘇清荷眉梢輕挑，“誰吃誰還不一定呢？談戀愛也得驗驗貨不是？”說罷，視線不懷好意地瞄向沈硯身上某處。
沈硯點點頭，“驗，怎麼驗都成，包您滿意。”
蘇清荷揚揚下巴，“那走吧，去驗貨。”
沈硯坐直身子，雙手把住方向盤，笑得玩味，“你來真的？”
蘇清荷大方表示，“當然是真的。走，前面有便利店，去買盒安全套。”又對沈硯眨眨眼，“你的住處應該沒有這些東西吧？”
沈硯被蘇清荷的熱情震懵了，發動車子朝著蘇清荷指的方向駛去。
到了便利店門口，蘇清荷嚷嚷著要下車。沈硯拉住蘇清荷那側的車門，緩緩開口：“你確定嗎？要這麼草率？”
蘇清荷裝作滿不在意的樣子，“確定啊，難不成還要卜一卦？睡你還要挑什麼黃道吉日？”
沈硯瞥見蘇清荷一側的手臂在微微發抖，識破她內心的恐懼。小姑娘顯然在逞能！沈硯不能做這種趁人之危的事。
沈硯想起在巴黎的時候，蘇清荷說讓沈硯收留她時，沈硯也是這樣嚇唬她。
沈硯鎖了車門，重新發動車子，“算了，今兒沒興致。改日吧！”
蘇清荷鬆了一口氣，內心說不清是釋然還是失落。
蘇清荷急於用親密關係抓緊沈硯，但這又並非她的本意。身體的抗拒騙不了人。蘇清荷不知自己是怎麼了，自從跟沈硯確定關係之後，就時常陷入患得患失的情緒裡。
比如，沈硯拒絕了她。蘇清荷免不了多想，沈硯是否有別的伴侶，不然他怎麼解決生理問題？
車子開到蘇清荷家樓下，沈硯熄火，轉頭想抱一下蘇清荷。蘇清荷躲開沈硯，冷冷地說：“今兒沒興致，改日吧。”
沈硯立即意識到蘇清荷是在為剛剛自己拒絕她而發脾氣。
沈硯坐直身子，單手拄在方向盤上，饒有興味地打量著對面的蘇清荷。此時的蘇清荷，繃著小臉，嘴巴撅得老高，每一根頭髮絲兒都在發怒。
“就那麼想跟我睡？”沈硯調侃蘇清荷。
蘇清荷轉頭，氣呼呼地看向沈硯：“糾正一下你的用詞，是我想睡你。”
沈硯點點頭，順著她的話往下說：“好好好，是你想睡我。”
說罷，重新發動車子。
“既然你如此堅定，那我也不能一推再推，顯得我很沒風度。”
車子拐出小區門口，蘇清荷偏著頭問他：“去哪？”
沈硯：“酒店。”
蘇清荷皺眉，“你就沒有自己的住處？”
沈硯愣了一下，“有，但是許久沒人住過了，你想去嗎？”
蘇清荷點點頭，“想去，沒人打擾，多好。”頓了頓又問：“需要打掃嗎？”
沈硯見她大有一副掄起袖子加油乾的氣勢，忙解釋：“不用，阿姨每週一都會過去打掃，今天是週二，應該不髒。”
蘇清荷點點頭，那剛好，在沈硯的住處做那種事，總好過在酒店。
沈硯的住處在陶然亭公園附近，是一棟獨棟小別墅，自帶花園。小區內的綠化很好，車子一路開進去，蘇清荷見到好幾棵一人多粗的古樹。
進了門兒，沈硯先去找燈的開關，這裡他已經好幾年沒住過了，有點手生。
但即使不開燈，室內的採光也不錯，藉著夕陽的餘暉，蘇清荷打量著屋子內的一切。
這是沈硯一個人的家，屋內整體裝修風格偏黑白灰。通鋪的大理石地面泛著森白的光。蘇清荷的第一感覺是，沒有人氣兒。
“你多久沒回來過了？”蘇清荷忍不住發問。
沈硯開了燈，去鞋櫃裡找拖鞋，“應該有幾年了，我在法國呆了三年，期間沒回來過。”
沈硯找到一雙沒人穿過的男士拖鞋，關上櫃門兒，拎著拖鞋走向蘇清荷。不等蘇清荷反應過來，沈硯蹲在地上，開始給蘇清荷換鞋。
沈硯纖長白皙的手指搭在蘇清荷纖細的腳腕上，幫她解開高跟鞋的綁帶，又小心翼翼地為她換上自己手裡的拖鞋。
男士拖鞋實在寬大，蘇清荷的腳在裡面顯得極為不適稱，好像走兩步路就能甩出去。
“不好意思，家裡沒女士拖鞋。”沈硯抬頭看向蘇清荷，臉上掛著歉意的笑容。
蘇清荷俯視幫自己換鞋的沈硯，瘋狂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