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的這個朋友叫趙策,也是大院裡的子弟,現在與孫茂東合夥做生意。
趙策與沈硯也算有些交情,只是不深。沈硯出國三年,與趙策並無聯繫。但奈何趙策要在孫茂東手底下混飯吃,沈硯回來了,少不了也要巴結沈硯。
趙策的生日趴選在了茂林東街一家名叫娛客的酒吧內,年輕人嘛,愛玩愛鬧。這間酒吧也是很多娛樂圈人士的打卡聖地,據說在這裡三不五時就能見到電視上那些熟悉的面孔。
蘇清荷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原因很簡單。酒吧實行會員制,消費水平不達標的,很難入內。
同樣的,沈硯之前也沒來過,因為工作的關係,他幾乎很少去到這種地方。這次也是因為聽說飯局上會有一些娛樂圈的人,沈硯私以為會對蘇清荷的工作有些幫助,才答應出席這次的飯局。
蘇清荷第一次踏入沈硯的圈子,心裡難免緊張,一路上她都緊緊牽著沈硯的手不鬆開。沈硯也就任由她牽著。
孫茂東見了打趣沈硯:“我說沈二,知道你倆感情好,但感情再好也不用像連體嬰似的吧。在場還有一些單身人士,還沒等開飯先被你塞了滿嘴的狗糧,人家這頓飯還吃不吃了!”
蘇清荷面色一紅,鬆開沈硯的手,小聲向沈硯道歉:“對不起啊。”
沈硯重新牽起蘇清荷的手,舉到孫茂東面前晃悠,“嫉妒啊,嫉妒找你的法國媳婦兒去,朱麗葉特。”
最後四個字,沈硯特意強調。
害怕沈硯接自己的短兒,孫茂東一把捂住沈硯的嘴,“祖宗兒,你是我活祖宗,待會兒嘴上可留點兒把門兒的。”
沈硯眨眨眼,孫茂東鬆開沈硯,沈硯幽幽開口:“可以,前提是你管住自己的嘴別再胡說八道。”
孫茂東撇撇嘴,揶揄回去:“誰讓你倆那麼膩歪。”
孫茂東顯然低估了這場飯局的膩歪含量,在場的人,無一不左擁右抱。有人可憐他孤家寡人,還把自己的女伴推到孫茂東面前,“菲菲,叫東哥。”
被喚作菲菲的女孩兒,目測二十出頭,臉蛋嫩得能掐出一股水兒,一看就沒少上科技。蘇清荷與她同齡,但看上去可遠沒有這位微do美女吹彈可破。
孫茂東嘴角抽搐,偏頭看向沈硯,眼神求救。沈硯偏過臉,假裝沒看見。
孫茂東在心裡暗罵了一聲:擦,早知道哥們兒就算僱也得僱個女伴過來,總比這強扭的投懷送抱好得多。
眼見孫茂東的臉色鐵青,壽星趙策忙擋在菲菲身前,“別鬧,今兒我東哥得陪我,你跟前兒湊什麼熱鬧。”
沈硯看了趙策一眼,他對趙策的印象還停留在中二時期他那個獨特的蘭花指上。今日一看,好像也沒多大改變,甚至更嚴重了。
蘇清荷倒是見怪不怪,畢竟她工作的圈子裡,這種人很多。
眼見著趙策要過來拉孫茂東的手臂,孫茂東一個神奇走位躲過,嘴裡叫囂著:“趙策你給老子滾,老子是純直男。”
趙策覷眼看向孫茂東,“說得好像誰不直似的,哼~”
最後那個“哼”頗有神韻。
沈硯嘴角抽搐,蘇清荷在一旁偷笑。
參加生日趴的人相繼落座,蘇清荷在這些人中見到很多熟悉的面孔,當然是她單方面認識人家,人家不認識她。
蘇清荷激動得直摳沈硯的手,沈硯拍拍蘇清荷的手背示意她淡定。
蘇清荷小聲對沈硯說:“你朋友是什麼人啊,怎麼這麼多大明星啊?”
沈硯刮刮蘇清荷的鼻子,“知道我為什麼帶你來了吧。”後又指了指壽星趙策,“他現在在茂東投資的一家影視公司裡做副總。以前是雜誌社的編輯。”
“難怪~”難怪身上一股子gay味兒,蘇清荷腹誹。
當初製片人拉著她和吳珊珊去陪投資人,其中就有孫茂東。蘇清荷後來也向吳珊珊打聽了一下,說孫茂東自己有一家影視公司,投資製作了不少電影,現在有向電視劇和網劇領域涉足的想法。孫茂東出手大方,資金雄厚,是不是業內製片人巴結的對象。
吳珊珊曾與蘇清荷開玩笑,讓她“伺候”好沈硯,只要沈硯一句話,保不齊以後她就是孫茂東某個項目的女主角。蘇清荷只是笑笑不說話。
蘇清荷不希望自己通過這種渠道獲得女主角,但她也知道這種想法會被吳珊珊笑話。在這個圈子裡,誰不是打破腦袋往那好項目上盯,只有她還抱著那不切實際的幻想。
客人們到齊了,先是壽星講話。趙策講起話來,局裡局氣,與他的外表正相反。
“感謝好朋友們的捧場,又漲一歲了,虛頭巴腦的的話我也不說,以後有用得到我趙策的地方,在座的各位儘管開口。
當然,有錢大家一起賺,以後趙策要是有求到各位頭上的時候,也希望好朋友們看在往日的情分兒上高抬貴手。”
一番慷慨激昂之後,趙策端起面前的白酒一飲而盡。
沈硯笑笑,也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蘇清荷在旁邊聞了一下,是水。沈硯來的時候就說了,自己開車了,不能喝酒。孫茂東示意他:“以水代酒以水代酒,到時我倆坐你旁邊,保證沒人發現。”
孫茂東坐在沈硯身旁,一口氣兒幹了半杯。孫茂東與沈硯,兩個人,一文一武。
沈硯舉手投足盡顯風雅貴氣,孫茂東則威武豪邁。
從體型上來看,孫茂東個頭兒接近兩米,高出沈硯小半個頭,魁梧的身材能裝下沈硯。怎麼看,這兩個人也不像是一路人。
但偏偏就是這樣南轅北轍的兩個人,成了死黨。
酒過三巡,桌上的男男女女開始調情。自由活動之時,好幾對兒坐在沙發上動手動腳。
沈硯對面的一對兒男女,女孩窩在男人的懷裡,面色緋紅,儼然一副醉態。男人趁著酒醉,手從女孩的衣服下襬伸了進去。
嘈雜的環境中,蘇清荷甚至聽見了女孩兒的嬌喘。
蘇清荷皺眉,抬眸看向沈硯。沈硯正與旁邊的孫茂東談些什麼,神態自若,一點兒不受影響。
蘇清荷第一次意識到自己跟沈硯的不同。沈硯已經見慣了這種事,而她卻難以融入。
蘇清荷心裡有點莫名的難過,她好像明白階級的差距在哪了。這樣紙醉金迷的生活,是她曾經想都不敢想的。
她就這樣闖了進來,是以沈硯女朋友的身份。但在場的好像沒人在意她,就像沒人在意今晚的月亮是上弦月還是下弦月一樣。
蘇清荷覺得自己與月亮一樣,都是這夜晚的裝飾品。
蘇清荷的落寞沒有逃過沈硯的眼睛。沈硯與孫茂東說完話,轉頭附在蘇清荷的耳邊,問:“不舒服嗎?”
沈硯溼熱的氣息撲來,蘇清荷耳朵癢癢的。
蘇清荷轉頭靠進沈硯懷裡,學著自己剛剛看到的那樣,問沈硯:“是這樣嗎?”
沈硯愣了一下,不解:“什麼?”順著蘇清荷的視線看過去,見到一對對痴纏在一起的男女,沈硯心下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