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篆浮動閃爍，似是蘊含無上奧妙的文章，卻又在轉身間互相融合，組成一道橫斷天地般的碩大殺字。
“諸位！”柳慕白嘴角噙著笑意，“可是要與我做過一場？”
藏匿在虛空中的古老存在們沉默了！
他們之中，有是與柳慕白同時代的修士，也有柳慕白之後崛起的絕代天驕。
卻沒人敢誇下海口，能比得過這位鎮壓一個時代天驕的書生！
“夫子，牛逼！”姜北玄眼底被火熱和憧憬取代。
這是他第一次，最為直觀感受到無上修為的妙用，恨不得橫刀怒斬眾生，成就他鎮壓一切的無敵路。
柳慕白再度開口，“三百年轉瞬將至，到那時，我們各憑本事！”
“但是——在那之前！”
天空之上的那道金色殺字，忽然大光光芒，彷彿是在配合柳慕白明志。
“若有老一輩人出手，那便….不死不休！”
柳慕白充斥無盡殺意的冰冷話語，迴盪在天地之間。
沉默許久。
“柳慕白！”有古老存在發問，“若是天驕之間爭鬥…又當如何？”
柳慕白沒有絲毫遲疑，斬釘截鐵說道：“技不如人，生死有命！”
“那便如此。”
“我等就給你人族三百年的苟且偷生！”
隨著話音消散，就連姜北玄都察覺到那些古老存在們紛紛退去。
柳慕白一甩大袖，將在場人族盡數籠罩於內。
一陣天旋地轉過後，姜北玄視線恢復清明，這才發現已經置身於鎮蠻城內。
看著負手站在面前幾米處的柳慕白，他下意識說了句，“老師，我也想進步。”
“老師？”
柳慕白先是一愣，繼而哈哈大笑起來，“小傢伙，我那稷下學宮可容不下你這殺胚啊。”
他雖然也瞧不出姜北玄覺醒的什麼聖體，但卻清晰地感受到那恐怖的殺機，斷定他來日定然不會是個安分守己的主。
“夫子！”王烈上前一步，躬身作揖道：“還請夫子入內一敘？”
這畢恭畢敬的模樣， 倒是讓姜北玄嘖嘖稱奇。
王烈脾氣火爆，為人粗獷，眼下竟也會恭敬有禮，倒讓姜北玄好生不適。
柳慕白微微頷首，跟著王烈朝堂內走去，姜北玄也緊忙跟上。
三人落座，王烈從儲物空間裡取出珍藏的茶，親自動手泡製。
“夫子，今日若非您來，我和北玄怕是….”王烈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微笑。
以前姜鎮蠻還在的時候，蠻族被壓的不能冒頭，久而久之，讓他生出了小覷之心。
萬族——不過如此！
今日看來，他真成了井底之蛙。
原來，蠻族並不弱，萬族的底蘊更是恐怖。
只不過，一切的風雨，都被那個男人擋住罷了。
柳慕白神芒內斂，露出那張溫潤如玉的臉龐，嘆息道：“孩子跟著胡鬧，你怎得也沒輕沒重？”
姜北玄眼底閃過一絲驚訝，他設想過柳慕白無數的模樣，唯獨沒想到這位夫子竟是個溫文爾雅的俊男。
“唉…”王烈並未辯解，只是張口嘆息。
“夫子誤會了！”姜北玄立刻解釋，“我也不知今日會鬧出如此動靜，是我自己要求隱藏身份，拼殺一線磨礪，還請莫怪王叔。”
說起這件事，他才是最他媽無語的那個。
今日經歷，就彷彿坐過山車一樣。
就想殺敵強化，誰知道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
這下可好，直接入了萬族老怪物們的眼裡了，來日還有個好路走？
柳慕白潔白的手指叩擊著桌面，沉吟片刻才道：“你有這等天賦，早晚也藏不住，我並非怪罪你們，只是日後要千萬小心了。”
“怪….”他話到此處，重重嘆了口氣，嘆息聲中包含了無盡心酸，“怪只怪我人族勢微，護不住你們這些天驕。”
他最是感同身受。
作為人族近時代的天驕，他最知這一路的艱辛與風雨。
自他之後，人族近萬年也只出了姜鎮蠻和夏無傷君臣二人，是最有希望的兩個後輩。
卻一個身死道消，一個….
“雖千萬人，吾往矣！”
“無人護佑又如何？”
“難道…那些為人族而戰的先賢們，都是靠著前人護佑成就大道？”
“只要給我點時間，我能鎮壓萬族一切天驕。”姜北玄忽然開口，語氣中迸發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與自信。
自家事，自家知，此言絕非狂妄。
殺戮聖體內蘊含的無上奧秘，他雖在危急時刻僅窺得一二，卻已讓他看到了無限可能。
“有志氣，人族男兒當如此！”柳慕白撫掌大笑，絲毫不掩讚賞之意。
這一刻，他彷彿在姜北玄身上看到他當年的影子。
真正的天驕，從來都不是溫室中的花朵，是經歷了無數風吹雨打，百鍊成鋼。
“不過，有志氣是好，卻也要審時度勢！”柳慕白神色陡然肅穆，“今日能震退那些老不死，只是我奉人皇聖諭，帶來了帝器春秋筆。”
“不然，那些老鬼豈會這般好打發？”
帝器世間罕見，乃大帝強者，集天地精華之物，借一族氣運，淬鍊無盡歲月而成。
器成，擁無上之能，可鎮壓一族氣運！
無盡歲月，天驕輩出如過江之鯽，卻也只為人族留下了五件帝兵！
人族祖龍始皇帝，九州鼎，人皇御璽！
漢武大帝，山河社稷圖！
天策大帝，仁德經卷！
洪武大帝，人皇劍！
最後一件，便是歷代文聖以畢生浩然之氣淬鍊而成的——春秋筆！
今日，柳慕白於空中寫下的那道殺字，便是借用了春秋筆而成。
“這麼牛逼？”姜北玄大吃一驚，看來人族的家底比自己想象中要厚不少。
至少，這不是還留了六件帝器？
不過，為何那四位大帝的名號——這麼耳熟呢？
雖然他前世沒上過學，但那可是信息大爆炸的年代，對這幾位千古一帝算是耳熟能詳。
“難道…這世界與前世有什麼關聯？”
就在他想到出神時，柳慕白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莫要自傲。”
“哪怕是身為萬族末尾墊底的蠻族，手中也有七件帝兵，其中兩件上品帝兵還是攻殺型。”
“而我人族上品帝兵只有九州鼎和人皇劍，且九州鼎擅守不善攻，沒有半點優勢！”
姜北玄回過神來，心頭微微一凜，“這帝兵再強也只是外物，有那麼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