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白搖頭輕笑，耐心解釋道：“淬鍊帝兵之時，大帝會將畢生對天地大道的感悟盡數熔鑄其中。”
“帝兵有靈智，可借用一絲大帝才能參透的無上大道，蘊含無上威能。”
“自洪武大帝時代之後，天地似乎發生了某種變故，以至於大帝已經數個紀元不曾出現。”
說到這裡，柳慕白語氣愈發凝重：“正因如此，在這大帝不出的時代，帝兵便成了各族最重要的底蘊，乃是傳承根基所在！”
姜北玄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而後又追問道：“夫子，大帝境，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啊？”
“大帝啊…那可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境界！”柳慕白沒有半點不耐煩，臉上閃爍著一絲火熱和嚮往，聲音也變得縹緲起來。
“大帝，乃修行一途的巔峰，舉手投足蘊含無限天機，逆轉陰陽與天地同壽，可稱一族之祖，受無數族人的膜拜。”
姜北玄瞬間抓住他話語中的漏洞，追問：“那我人族的大帝呢？”
此話一齣，不僅柳慕白和王烈的臉色同時變了，哀傷中還夾雜著茫然。
“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姜北玄懵逼了，這算個什麼解釋？
柳慕白嘆息著道：“大帝亦分強弱，四位大帝的時代，萬族不少大帝喋血入滅，乃是我人族僅有的強盛時期。”
“可惜，卻都忽然消失，不知是死是活，尋不到半點蹤跡。”
“是啊！”王烈跟著附和，口氣有怨氣、也有失落，“若是四位大帝還在，萬族豈敢如此欺我人族？”
姜北玄眉頭緊皺，前身記憶也是如此，他本以為是前身沒資格窺得隱秘，卻不想還真是這樣？
可四人那熟悉的名號，讓他很難不與前世那四位千古一帝關聯起來。
“好了！”柳慕白出言打斷，“這等隱秘非是你該操心的，既然你覺醒了聖體，接下來可有何計劃？”
姜北玄回神，抬手撓著後腦勺，“沒什麼計劃，就繼續留在鎮蠻城，殺蠻，護邊衛疆！”
他已經繼承了便宜爹的王位，自然要繼續履行職責。
無論是為了強化點，亦或是為報神武卒護自己而身死的血仇，他都必須留在這裡。
“留在這…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柳慕白從懷中掏出一卷奏疏，將其遞給了姜北玄，“人族內部並非一片祥和，有時內部的威脅，或許還在萬族之上！”
“你且看看奏疏吧，陛下命我帶話，如何抉擇，全憑你自己決定。”
王烈冷哼：“那些狗東西， 就應該全殺了！”
姜北玄心頭一凜，頓時生出不妙之感。
他將奏疏緩緩打開，臉色霎那間陰沉似水，手指因太過用力變得有些蒼白。
柳慕白和王烈靜靜地看著他，等待他的決定。
這一步是必經之路，無人能倖免。
須知，就算以大帝那無上之能，也會為了陰謀詭計而頭疼，甚至有時不得不做出退讓。
“六位公爵牽頭，二十七位侯爵參與，數百鎮邊將軍，共奏！”
“姜北玄為人紈絝，資質愚鈍，胸無謀略，身無修為，豈能繼承鎮國王位？”
“求請陛下罷黜其位，奉以榮華富貴，安度此生，以免誤我邊疆軍國事，壞鎮國王一世英名！”
看著聖諭上洋洋灑灑的字跡，姜北玄連連深呼吸，這才壓下心頭那股暴戾之氣和殺意。
“好哇！”姜北玄冷笑不斷，“我爹屍骨未寒，這就要欺我孤兒寡母？”
螻蟻尚有吞象之志，更別說如今身負系統和覺醒殺戮聖體的他，豈能嚥下這口氣？
“賢侄，無論你如何抉擇，叔叔我都幫你！”王烈閉著眼都能猜出來其上內容。
朝堂那些腌臢苟且事，他比誰都清楚！
甚至，他都能猜出來這事出自誰的手筆。
“啪！”
姜北玄抬手將聖諭合上，冷不丁道：“他們說的倒是沒錯，鎮國王之名，眼下我確實扛不動！”
“此位，不僅僅是權勢，更是無數人族的信任！”
話到此處，他深吸了口氣，起身鄭重道：“夫子，請您替晚輩帶話於陛下。”
“好！”柳慕白重重點了點頭。
“鎮國王位乃我爹畢生榮譽，眼下我確實沒有能力繼承，但是——旁人更沒有資格！”
“王位非我莫屬！”
“來日，若我乘風起——將與這些人，不死不休！”
話音鏗鏘有力，充斥著無盡殺機，已然是表明了態度。
王位，非他莫屬！
“賢侄說的對！”王烈滄桑的臉上閃爍著狠辣，“你覺醒聖體，這王位自然非你莫屬，叔叔哪怕豁出去命，也要保住你的王位！”
大戰時，他護不了姜北玄！
萬族老古董們來了，他還是護不住！
如今，就連本該子承父位，也有人要橫加阻撓，他豈能繼續看著？
不然，他配得起姜北玄那一聲聲叔叔嗎？
“王叔，莫要如此！”姜北玄反倒徹底冷靜了下來，嘴角噙著笑意，“世襲罔替，我受之坦然，他們既然出手，那我接著便是。”
“我會替你轉達陛下！”柳慕白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牌，將其塞入姜北玄手中，“此牌乃我親自刻畫溫養，可擋大聖境全力一擊，你且帶著。”
姜北玄鄭重接過並致謝。
柳慕白能給他這個，已經讓他很是意外和感動了。
至於說為他護道護法，他壓根連想都不曾想過。
以柳慕白的身份來說，幫你是情分，不幫你是本分。
兩人非親非故，能做到這一步已經仁至義盡，豈能奢望要求更多？
柳慕白站起身來，“我不能在此地久留，哪怕有今日之約，你也務必千萬小心，關鍵時刻可直接捏碎那玉牌，我自會出現相救。”
話罷，抬手一指輕點在姜北玄眉心，“你已入肉身秘境大圓滿，此神通乃我早年意外得來的先賢之法，你可嘗試修煉一番。”
姜北玄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彷彿置身於一個空靈而虛幻的世界，四周皆是一片灰濛濛。
忽然，一道朦朧身影出現，四面八方有隆隆之音響起。
“戰天鬥地法，非肉身秘境大圓滿不能窺破。”
“修得此法，戰力倍增，層層疊加，一指可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