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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清晨,陽光依舊如往常一樣,透過半掩的窗簾,輕柔地灑落在蘇婉的臉上。然而,今天的陽光卻彷彿失去了往日的溫度,即便那金色的光芒觸碰到肌膚,蘇婉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只覺得徹骨的寒冷,如同她此刻的心。

自那夜與秦霄瘋狂而又痛苦的糾纏之後,秦霄對她的態度愈發冷漠,那冷漠如同寒冬的狂風,無情地吹打著她的心,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一把鈍刀,緩緩地割著她的心,讓她痛不欲生。而今日,秦霄竟派人傳來口信,告知她今晚有重要的事要宣佈,讓她做好準備。這突如其來的通知,讓蘇婉的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彷彿一場巨大的風暴正悄然逼近。

傍晚時分,天空像是被一位畫家打翻了顏料盒,被夕陽染成了橙紅色。那絢爛的色彩,本應是美麗而溫暖的,可在蘇婉眼中,卻好似是為這場即將到來的風暴鋪上了一層虛假的溫暖表象。蘇婉身著一襲素色衣衫,緩緩地朝著大廳走去。每邁出一步,她的心就愈發沉重,彷彿腳被灌滿了鉛。無數種猜測在她的腦海中如亂麻般交織纏繞,可她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等待她的將是怎樣令人心碎的消息。

踏入大廳的那一刻,蘇婉的目光瞬間被秦霄和柳兒吸引。秦霄端坐在主位,神色平靜,可那平靜之下,卻好似隱藏著蘇婉看不懂的東西。而柳兒,正站在秦霄身旁,神色嬌羞,可眼中卻隱隱透著一絲得意,那得意的眼神,如同一根針,直直地刺向蘇婉的心。蘇婉心中頓時湧起一股強烈的不祥預感,腳步也不自覺地慢了下來,彷彿再多走一步,就會踏入無盡的深淵。

“婉兒,過來坐吧。”秦霄的聲音依舊溫和,可那溫和之中,卻多了幾分蘇婉從未感受過的陌生。這聲音,不再是曾經那充滿愛意與寵溺的呼喚,此刻聽來,竟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讓蘇婉覺得如此不真實。

蘇婉緩緩地走到一旁坐下,目光緊緊地落在秦霄和柳兒身上,試圖從他們的表情中尋找到一絲線索,猜測即將發生的事情。秦霄輕輕清了清嗓子,眼神先溫柔地看向柳兒,那目光中的寵溺幾乎要溢出來,而後才將視線轉向蘇婉。蘇婉的心猛地一緊,一種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

“婉兒,今日叫你來,是有件大事要告訴你。”秦霄頓了頓,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柳兒,她懷有身孕了。”

這句話,如同一道震耳欲聾的驚雷,瞬間在蘇婉耳邊炸開。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柳兒微微隆起的小腹,彷彿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一時間,整個大廳安靜得可怕,靜得只能聽到蘇婉自己急促而又紊亂的呼吸聲,那呼吸聲,彷彿是她破碎的心在滴血的聲音。

“怎麼……怎麼會……”蘇婉的聲音顫抖得厲害,像是寒風中搖搖欲墜的枯葉。眼淚不受控制地在眼眶裡打轉,模糊了她的視線。她怎麼也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那個曾經與自己海誓山盟、承諾相伴一生的秦霄,怎麼能如此輕易地就與別的女人有了孩子?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噩夢,可她卻深陷其中,無法醒來。

柳兒輕輕撫著肚子,一臉嬌柔地說道:“姐姐,你別難過。我與霄郎也是情不自禁,如今有了這孩子,也算是上天的恩賜呢。”那聲音,在蘇婉聽來,卻充滿了虛偽與挑釁,如同在她已經破碎的心上又狠狠地撒了一把鹽。

蘇婉只覺得一陣噁心湧上心頭,她死死咬著嘴唇,咬得嘴唇都泛白了,指甲也深深嵌入掌心,試圖用這肉體的疼痛來讓自己保持清醒,可心中的痛苦卻絲毫未減。她看著秦霄,眼中滿是質問,聲音帶著哭腔:“霄郎,你曾經對我說過的那些話,難道都忘了嗎?我們一起經歷的點點滴滴,我們的感情,就如此不堪一擊?你怎麼能……怎麼能這樣對我?”

秦霄微微皺眉,眼神有些閃躲,避開了蘇婉那充滿痛苦與質問的目光,語氣平淡卻又不容置疑地說道:“婉兒,事已至此,你也別太為難自己。柳兒這孩子,我是一定要的。”

蘇婉的心,在這一刻,徹底涼透了。她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如此陌生,彷彿從未認識過他。曾經那個信誓旦旦說會護她一生周全、愛她至死不渝的人,如今卻這般殘忍地傷害她,將他們曾經的感情踐踏得一文不值。“好,很好……”蘇婉緩緩站起身,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奪眶而出,聲音顫抖卻又充滿了絕望,“秦霄,我蘇婉今日算是看清你了。”說罷,她轉身便跑,不顧身後秦霄那似乎帶著一絲焦急的呼喊。

蘇婉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庭院的角落,這裡有一棵她和秦霄曾經一起種下的桃花樹。曾經,他們在這棵樹下度過了無數甜蜜的時光,一起賞花、一起吟詩、一起憧憬未來。如今,桃花依舊燦爛地綻放著,粉粉嫩嫩的花瓣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可樹下的人卻已變了心。蘇婉靠在樹幹上,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放聲痛哭起來。那些曾經的甜蜜回憶,此刻都如同一把把最鋒利的刀,一刀刀割著她的心,讓她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蘇婉哭得肝腸寸斷,心中充滿了不甘與憤怒。她不明白,為何他們的感情會走到這一步,為何秦霄能如此輕易地背叛他們的愛情。她是如此深愛著秦霄,為了他,她可以付出一切,可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局。

夜,漸漸深了,月亮不知何時已爬上了枝頭,冷冷地俯瞰著世間的一切。月光灑在蘇婉身上,為她披上了一層清冷的銀紗,更增添了幾分淒涼。蘇婉的哭聲漸漸低了下去,淚水也已流乾,她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我不能就這樣被打倒。秦霄,你既然如此絕情,就別怪我蘇婉不留情面。”她在心中暗暗發誓,可那堅定的眼神下,依舊隱藏著深深的痛苦與不捨。

日子一天天過去,柳兒仗著自己懷有身孕,在府中愈發囂張跋扈。她像是故意要折磨蘇婉,時常找各種藉口刁難她,言語間更是充滿了挑釁。而秦霄,對柳兒的所作所為卻視而不見,依舊對她寵愛有加,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下柳兒和她腹中的孩子。

“姐姐,你看這是霄郎給我買的玉鐲,漂亮吧?”柳兒得意洋洋地在蘇婉面前晃著手上那隻翠綠色的玉鐲,眼中滿是炫耀。

蘇婉淡淡地瞥了一眼,心中一陣厭惡,冷聲道:“不過是身外之物,妹妹何必如此炫耀。”

柳兒冷哼一聲,臉上的得意瞬間變成了惱怒,正欲發作,這時管家匆匆跑來,微微躬身道:“夫人,少爺請您去前廳。”

蘇婉心中一陣疑惑,不明白秦霄此時找她所為何事,但還是起身前往前廳。一路上,她的心中五味雜陳,不知道等待她的又會是什麼。

來到前廳,秦霄正背對著她站在窗前,聽到腳步聲,緩緩轉過身來。他的神色平靜,可蘇婉卻覺得那平靜之下似乎隱藏著什麼。

“最近柳兒有了身孕,她懷的是秦家的孩子,而且是我第一個孩子。”秦霄的聲音平淡,卻又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你這個當家主母一定要照顧好她,每天都要準備營養餐,這些事情一定要你自己親自去做,不能有絲毫馬虎!”

蘇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夫君居然讓她這個正妻去親自照顧柳兒的一日三餐。她的心,像是被一把銳利的刀狠狠地割著,痛得她幾乎無法站立。她看著秦霄,眼中滿是不可置信與痛苦,嘴唇顫抖著,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想到畢竟是秦家的血脈,是秦霄的第一個孩子,蘇婉心中一陣糾結。她深愛著秦霄,即便他如此傷害自己,她還是見不得他難過。可讓她去照顧這個破壞他們感情的女人,她的心中又是如此不甘與痛苦。淚水再次模糊了她的雙眼,她咬著嘴唇,含著眼淚默默地點了點頭。那一刻,她只覺得自己的心已經千瘡百孔,彷彿一陣風就能將它吹得粉碎……

從那以後,蘇婉每日都強忍著心中的痛苦,為柳兒準備營養餐。每一次看到柳兒那得意的神情,她的心就像被撕裂一次。而秦霄,卻似乎對這一切習以為常,依舊對柳兒寵愛備至,對蘇婉的痛苦視而不見。蘇婉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何時才是盡頭,她只覺得自己在這痛苦的深淵中越陷越深,無法自拔……

在一個靜謐的午後,蘇婉如往常一樣,精心準備好柳兒的營養餐,端著托盤朝著柳兒的住處走去。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可蘇婉卻無心欣賞這美景。她的心中滿是苦澀與無奈,每走一步,都覺得無比沉重。

當她走進柳兒的院子時,卻聽到了秦霄和柳兒的笑聲從屋內傳來。那笑聲,曾經是她與秦霄之間的專屬,如今卻刺痛了她的心。她在門口停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才緩緩推開門。

“姐姐來了呀,辛苦你了。”柳兒看到蘇婉,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卻假裝客氣地說道。

蘇婉沒有回應,只是默默地將托盤放在桌上,開始擺放飯菜。秦霄坐在一旁,看著蘇婉的動作,眼神中卻沒有一絲關切。

“霄郎,姐姐準備的飯菜看起來好美味呀。”柳兒嬌聲說道,伸手挽住秦霄的胳膊。

秦霄微微一笑,寵溺地看著柳兒:“只要你喜歡就好。”

蘇婉聽著他們的對話,心中一陣刺痛。她低著頭,不讓他們看到自己眼中的淚水。在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局外人,被徹底排除在秦霄的世界之外。

“姐姐,你也坐下來一起吃點吧。”柳兒假惺惺地邀請道,可眼中卻滿是戲謔。

蘇婉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不用了,你們吃吧。”她一刻也不想多待在這裡,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秦霄突然開口,蘇婉心中一緊,停下了腳步。“柳兒最近胃口不太好,你多想想辦法,一定要讓她吃得開心。”秦霄的語氣依舊平淡,卻像一把刀,再次刺痛了蘇婉的心。

蘇婉咬著嘴唇,點了點頭,緩緩走出了房門。她來到院子裡,靠在院中的一棵樹上,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她不明白,為何自己要承受這一切,為何秦霄能如此狠心。她是如此深愛著他,可他卻對她的痛苦無動於衷。

夜晚,蘇婉獨自一人坐在房間裡,望著窗外的明月,心中的痛苦愈發濃烈。她想起曾經與秦霄在月下漫步的情景,那時的他們,相互依偎,說著甜蜜的情話。而如今,一切都已物是人非。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不知道這份痛苦的煎熬何時才能結束……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蘇婉在痛苦與煎熬中掙扎著。每一次看到秦霄對柳兒的寵愛,她的心就像被無數根針扎著。她試圖去理解秦霄,試圖去接受這一切,可心中的愛與恨卻不斷交織,讓她陷入了無盡的痛苦之中。她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裡,不知道這段破碎的感情該何去何從……

柳兒的心事

日子在蘇婉的痛苦煎熬中一天天過去,而柳兒這邊,看似風光無限,實則內心滿是糾結與掙扎。

柳兒輕撫著那微微隆起的假肚子,看著銅鏡中自己略顯憔悴的面容,心中五味雜陳。她其實從未想過,自己竟會以這樣一種方式待在秦霄身邊,還傷害到了另一個無辜的女子蘇婉。

每一次看到蘇婉那痛苦的神情,柳兒心中都會湧起一陣愧疚。可她對秦霄的愛慕之情,如同一團熾熱的火焰,燒得她理智全無,讓她狠下心來繼續扮演著懷孕的戲碼。

這日午後,柳兒獨自坐在房內,回想起當初與秦霄相遇的場景。那時,她只是一個小商戶家的女兒,在街頭偶然與秦霄撞了個滿懷。秦霄那英俊的面容、儒雅的氣質,瞬間擊中了柳兒的心。從那以後,她便對秦霄念念不忘。

後來,不知怎的,秦霄突然找到她,請求她幫忙演一場戲,說要假裝成他懷孕的妾室,以此來應對一些生意上的危機。柳兒幾乎沒有絲毫猶豫便答應了,她以為這是上天給她接近秦霄的機會。

然而,相處下來,柳兒才發現事情並非她想象的那般簡單。秦霄對蘇婉的感情深厚,即便在這場戲裡,他也只是在人前對柳兒表現出寵愛,私下裡卻從不越雷池一步。柳兒心中雖失望,卻也無可奈何,只能將這份愛意深埋心底,繼續盡心盡責地扮演著自己的角色。

“柳兒,你在想什麼呢?”秦霄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打斷了柳兒的思緒。

柳兒連忙起身,臉上堆滿笑容:“霄郎,沒什麼,只是在想今日吃什麼。”

秦霄走進房間,目光落在柳兒的肚子上,神色有些複雜:“柳兒,這段時間辛苦你了。等危機過去,我會給你一筆豐厚的報酬,讓你去過自己的生活。”

柳兒心中一痛,她看著秦霄,眼中閃過一絲不捨:“霄郎,我……我不想離開你。”

秦霄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柳兒,你知道的,我心裡只有婉兒。這場戲只是權宜之計,等一切結束,你應該有自己更好的人生。”

柳兒低下頭,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霄郎,我明白。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

秦霄輕輕嘆了口氣,拍了拍柳兒的肩膀:“柳兒,感情的事不能強求。你是個好姑娘,值得更好的人。”

柳兒咬著嘴唇,心中既難過又不甘心。她知道秦霄心意已決,可她還是不想放棄。

夜晚,柳兒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她想著秦霄的話,心中越發糾結。她知道自己這樣做傷害了蘇婉,可她又實在捨不得離開秦霄。

“我該怎麼辦?”柳兒在心中暗自問道,“難道真的要等到一切結束,就永遠離開霄郎嗎?”

與此同時,蘇婉依舊在痛苦中掙扎。又一日,蘇婉如往常一樣為柳兒送營養餐。當她走進柳兒房間時,發現秦霄也在。秦霄看到蘇婉,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自然。

“姐姐,你來了。”柳兒故作熱情地說道。

蘇婉微微點頭,將飯菜放在桌上。她看著秦霄,心中滿是痛苦與疑惑,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秦霄看著蘇婉日漸憔悴的面容,心中也有些不忍,但為了那尚未解決的危機,他只能繼續裝作冷漠。

“蘇婉,柳兒最近想吃些酸甜的東西,你明日準備些。”秦霄冷冷地說道。

蘇婉心中一陣刺痛,她看著秦霄,眼中滿是委屈:“霄郎,我……”

“怎麼?這點事都做不好?”秦霄打斷蘇婉的話,語氣有些嚴厲。

蘇婉咬著嘴唇,強忍著淚水:“我知道了。”

看著蘇婉離去的背影,柳兒心中一陣愧疚。她看著秦霄,輕聲說道:“霄郎,蘇夫人看起來真的很痛苦,我們這樣做真的對嗎?”

秦霄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痛苦:“柳兒,我也不想這樣。可只有這樣,才能保護婉兒和整個秦府。”

柳兒默默點頭,心中卻越發不是滋味。她看著自己的假肚子,心中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霄郎,如果我……”柳兒剛想說什麼,卻又猶豫了。

“你想說什麼?”秦霄看著柳兒,眼中滿是疑惑。

柳兒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說道:“霄郎,如果我真的能為你生下一個孩子,你會不會……”

秦霄微微一愣,眼中閃過一絲不悅:“柳兒,你別胡思亂想。這場戲結束後,一切都會恢復原樣。”

柳兒心中一陣失落,她低下頭,不再說話。她知道,自己在秦霄心中,終究只是一個幫忙演戲的人,永遠無法取代蘇婉的位置。

日子依舊在痛苦與煎熬中流逝。蘇婉在這日復一日的折磨中,身心俱疲。而柳兒,也在對秦霄的愛與對蘇婉的愧疚中,內心痛苦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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