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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清晨,陽光照舊透過半掩的窗簾,然而那縷光線灑落在蘇婉臉上時,卻如同冰碴般寒冷刺骨,彷彿連陽光都在這冰冷的氛圍中失去了溫度。自從那夜秦霄當眾宣佈柳兒懷有身孕,蘇婉的世界便如墮入了無盡的黑暗深淵,被痛苦與絕望緊緊籠罩。

這段時日,蘇婉每日都在盡心盡責地照顧著柳兒。儘管她的心早已千瘡百孔,每一次面對柳兒,每一個舉動都像是在自己的傷口上撒鹽,但出於對秦家血脈的責任,以及她內心深處那一絲難以言說的善良,她還是默默承受著這一切。

這天,秦霄特意吩咐蘇婉,要為柳兒準備老母雞參湯補身子。蘇婉站在廚房中,看著眼前擺放的食材,心中暗自思索。她深知,老母雞參湯雖極為滋補,可柳兒尚處於孕早期,身體較為敏感,此時若是大補,恐怕會適得其反。相較之下,山藥排骨湯或許更為合適,既能健脾益胃,又不會因過於滋補而導致柳兒身體不適,對胎兒的發育也有益處。懷著對未出世孩子的深深擔憂,蘇婉最終自作主張,精心挑選食材,用心熬製了一鍋山藥排骨湯。

傍晚時分,夕陽如血,如同一頭受傷的巨獸,將天邊染得一片昏紅。那如血的餘暉透過庭院的樹木,斑駁地灑在地上,彷彿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風暴。蘇婉親自端著那鍋精心熬製的山藥排骨湯,緩緩走向柳兒的房間。她的腳步略顯沉重,心中既有對柳兒和孩子的關切,又隱隱擔憂秦霄和柳兒會對這湯不滿。

蘇婉輕輕推開柳兒的房門,柳兒正慵懶地靠在榻上,看到蘇婉進來,眼中先是閃過一絲不屑,而後瞬間換上一副嬌弱的模樣。

“姐姐,這是什麼呀?怎麼不是霄郎說的老母雞參湯呢?”柳兒嬌聲問道,那聲音看似溫柔,可語氣中卻隱隱帶著質問,彷彿蘇婉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過錯。

蘇婉深吸一口氣,輕聲解釋道:“妹妹,孕早期身子嬌弱,不宜大補。這山藥排骨湯對胎兒和你都好,更適合你現在這個階段,能讓你和寶寶都健健康康的。”蘇婉的聲音輕柔而誠懇,眼中滿是關切。

柳兒卻不以為然,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挑釁:“姐姐這是覺得霄郎不懂,還是故意不聽霄郎的吩咐呢?”那話語如同一把銳利的箭,直直射向蘇婉的心。

蘇婉心中一陣刺痛,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下。她強忍著心中的委屈,耐心地說道:“妹妹,我真的只是為你和孩子著想,沒有別的意思。”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而有力的腳步聲,秦霄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他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山藥排骨湯,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彷彿暴風雨即將來臨。“蘇婉,我不是明確讓你準備老母雞參湯嗎?你為何自作主張?”秦霄的聲音冰冷刺骨,如同寒冬臘月的狂風,直直刺向蘇婉的心。

蘇婉心中“咯噔”一下,趕忙解釋道:“霄郎,柳兒妹妹現在孕早期,喝山藥排骨湯更合適,對胎兒有益處,能讓胎兒更好地發育……”

“夠了!”秦霄憤怒地打斷蘇婉的話,怒目而視,眼中滿是責備與不滿,“你不過是嫉妒柳兒有了身孕,故意違抗我的命令。如今柳兒懷著秦家的第一個孩子,這麼重要的事,你就不能用心對待嗎?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蘇婉眼中瞬間蓄滿了委屈與絕望的淚水,她怎麼也沒想到,曾經與自己山盟海誓、情深意篤的男人,如今竟如此不信任她,甚至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就這般嚴厲地指責她。“霄郎,我一心為柳兒和孩子著想,自始至終都沒有過別的念頭,你為何如此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讓你這般誤解我?”蘇婉的聲音微微顫抖,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隨時都可能奪眶而出。

秦霄卻絲毫不為所動,反而繼續嚴厲地罵道:“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滿心的嫉妒,連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柳兒若是因為你這湯有個三長兩短,我定不會饒你!”那話語如同一把把利刃,一刀刀割在蘇婉早已破碎不堪的心上。

柳兒在一旁假裝柔弱地勸道:“霄郎,姐姐可能也是無心之失,你別太責怪姐姐了。”說著,還假惺惺地抹了抹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可那眼中一閃而過的得意,卻沒能逃過蘇婉的眼睛。蘇婉心中一陣悲涼,她明白,柳兒這是在故意挑撥離間。

蘇婉的心,在這一刻徹底死了。曾經那些美好的回憶,那些深情厚意,在秦霄的指責與不信任中,瞬間灰飛煙滅。她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即將決堤的淚水,直直地看著秦霄,一字一頓地說道:“秦霄,心死莫過於此。我們和離吧。”

秦霄愣住了,他怎麼也沒想到,蘇婉會突然提出和離。他看著蘇婉決絕的眼神,心中竟莫名地有些慌亂,彷彿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即將從他手中溜走。“蘇婉,你……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不過是一頓湯的事,你何必如此小題大做。和離豈是能隨便說出口的?”

蘇婉慘然一笑,那笑容中充滿了無盡的悲涼與絕望,“小題大做?秦霄,你對我的不信任,對我的羞辱,又豈是一頓湯的事?這些日子,我處處忍讓,小心翼翼地照顧柳兒,可你呢?你何曾體諒過我半分?你只看到柳兒和她腹中的孩子,卻全然不顧我的感受,我的心已經被你傷得千瘡百孔,再也無法承受了。”

秦霄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他張了張嘴,卻發現無話可說,心中有些後悔剛才過於衝動的言行,但又拉不下臉來道歉。柳兒在一旁卻暗自竊喜,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就要達到了。

蘇婉不再理會他們,轉身決然離去。她的腳步沉重而堅定,每一步都像是在告別過去的自己,告別那段曾經美好的感情。回到自己的房間,蘇婉看著屋內的一切,這裡的每一個角落,都承載著她與秦霄曾經的點點滴滴。那些甜蜜的回憶,此刻卻如同鋒利的刀片,一下下割著她的心。

“曾經的山盟海誓,終究是一場夢啊……”蘇婉喃喃自語,淚水再次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她坐在床邊,雙手掩面,放聲痛哭起來。她的哭聲在寂靜的房間裡迴盪,充滿了痛苦、絕望與無奈。曾經,她以為自己與秦霄會攜手走過一生,可如今,一切都已化為泡影。

夜,格外的寂靜,彷彿整個世界都陷入了沉睡。只有蘇婉房間裡的燭火在風中搖曳,那微弱的火苗,彷彿隨時都會被黑暗吞噬,恰似蘇婉此刻搖搖欲墜的心。蘇婉坐在窗前,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五味雜陳。她只盼著明天的太陽早點出現,因為她一分鐘也不想在這個充滿痛苦回憶的家裡呆了。她不知道未來等待她的會是什麼,但她清楚,離開這裡,或許是她唯一能擺脫痛苦的方式……

在這漫長的黑夜裡,蘇婉的心如同暴風雨中的小船,在痛苦的海洋中掙扎。她回憶著與秦霄相識相知相愛的點點滴滴,那些美好的瞬間如今都成了最傷人的回憶。她不明白,為何他們的感情會走到這一步,為何曾經深愛著她的秦霄會變得如此陌生。

她想起他們初次見面時,秦霄那溫柔的眼神和羞澀的笑容,那時的他,眼中只有她一人。他們一起在花園中漫步,一起在月下吟詩,一起憧憬著未來的美好生活。可如今,這一切都已不復存在,只剩下無盡的痛苦和深深的絕望。

蘇婉的心中充滿了對秦霄的不捨,儘管他如此傷害她,但她心中那一絲愛意卻依舊難以消散。她想起秦霄曾經生病時,她衣不解帶地照顧他,那時的秦霄對她充滿了依賴和感激。她也曾無數次幻想,他們會有自己的孩子,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然而,這一切都被柳兒的出現打破了。

蘇婉的心中也充滿了對自己的無奈和自責。她自責自己為何如此懦弱,為何一直容忍秦霄和柳兒的所作所為,為何不早點離開這個讓她痛苦的地方。但她又深知,自己對秦霄的愛讓她難以割捨,她一直幻想著秦霄能回心轉意,能重新看到她的好。

夜更深了,蘇婉的哭聲漸漸止住,她的眼神變得愈發堅定。她知道,和離是她唯一的選擇,她不能再這樣痛苦地生活下去。她要離開這個家,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哪怕未來的路充滿艱辛,她也願意勇敢地走下去……

蘇婉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她的動作緩慢而機械,每收拾一件東西,心中就湧起一陣複雜的情緒。

當她收拾到秦霄曾經送給她的定情信物時,她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那是一隻精美的玉鐲,曾經代表著他們之間深厚的感情。蘇婉輕輕地撫摸著玉鐲,眼中再次泛起淚花。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將玉鐲放進了行李中。這不僅僅是一件信物,更是她曾經愛情的見證,儘管這段愛情已經支離破碎,但她還是無法狠下心來丟棄它。

與此同時,蘇婉在房間裡,收拾好行李後,深吸一口氣。她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五味雜陳。雖然已經決定和離,但心中還是有些不捨。她撫摸著行李中的玉鐲,淚水再次模糊了雙眼……

情錯之局

蘇婉轉身決然離去後,房間裡陷入了一陣死寂。柳兒看著秦霄,心中暗喜,以為自己終於有機會能真正走進秦霄的生活。她輕輕走到秦霄身邊,柔聲道:“霄郎,姐姐她……”

秦霄卻像是沒有聽到柳兒的話,眼神空洞地望著蘇婉離去的方向,心中五味雜陳。他怎麼也沒想到,蘇婉會因為這一件事就提出和離。回想起剛剛蘇婉那決絕的眼神,他心中一陣慌亂與懊悔,可又拉不下臉去挽留。他一直以為蘇婉會理解他,會一直默默承受這一切,直到危機解除。

柳兒見秦霄沒有回應,心中有些失落,但仍不死心地說道:“霄郎,姐姐她一時氣話,說不定過幾日就好了。”

秦霄微微皺眉,緩緩回過神來,看了柳兒一眼,冷冷說道:“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柳兒心中一緊,但不敢違抗秦霄的意思,只好默默退下。離開房間後,柳兒心中滿是不捨與不甘,她不明白秦霄為何對蘇婉如此念念不忘,即便蘇婉已經提出和離,他還是這般神情。

夜晚,秦霄獨自坐在書房,燭火搖曳,映照著他那糾結的面容。他回想起與蘇婉過往的點點滴滴,心中懊悔不已。他知道,自己今天對蘇婉太過苛刻,可當時他被生意上的壓力和對未來的擔憂衝昏了頭腦,才會如此衝動。他深知蘇婉是為了柳兒和孩子好,可他卻為了演好這場戲,狠心地指責了她。

就在秦霄沉浸在自責中時,柳兒輕輕地推開了書房的門。秦霄抬頭看到柳兒,微微皺眉:“不是讓你回去休息嗎?怎麼又來了?”

柳兒走到秦霄面前,眼中含淚,輕聲說道:“霄郎,我放心不下你。我知道你心裡難受,我……我想陪著你。”

秦霄看著柳兒,心中有些無奈。他知道柳兒對他有意,可他的心自始至終都在蘇婉身上。“柳兒,你別多想。我沒事,你先回去吧。”

柳兒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她鼓起勇氣說道:“霄郎,今天姐姐提出和離,我……我以為你終於能看到我的好了。我暗戀你很久了,從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就……”

秦霄微微一愣,他沒想到柳兒會突然表白。他看著柳兒,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驚訝,也有一絲厭煩。“柳兒,你應該清楚,我對婉兒的感情。這場戲結束後,你就拿著錢離開吧,去過你自己的生活。”

柳兒心中一痛,淚水奪眶而出:“霄郎,我不要錢,我只想留在你身邊。我可以像姐姐一樣照顧你,我……”

秦霄打斷柳兒的話,語氣有些嚴厲:“柳兒,別再說了。我心意已決,等婉兒離開後,你也走吧。我不想再因為這場戲傷害更多的人。”

柳兒心中充滿了絕望,她看著秦霄,哭著說道:“霄郎,為什麼?我到底哪裡比不上姐姐?我為了你,盡心扮演這個角色,傷害了姐姐,也傷害了我自己,可你為什麼就不能看我一眼?”

秦霄微微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不忍:“柳兒,感情的事不能強求。我和婉兒夫妻多年,感情深厚,即便發生了這麼多事,我心裡還是隻有她。你是個好姑娘,我不想耽誤你。”

柳兒心中一陣悲涼,她知道自己無論說什麼,秦霄都不會改變主意。她默默地擦乾眼淚,說道:“霄郎,我明白了。可我還是想在你身邊多留一段時間,等姐姐徹底離開秦府,我再走,可以嗎?”

秦霄看著柳兒,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吧,但你不要有其他想法,等婉兒離開後,你就儘快離開。”

柳兒心中一陣欣喜,連忙說道:“謝謝霄郎,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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