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時森讓管家照看兒子，大步走進了客房。
一把搶過楊念念手裡的名冊。
剛翻兩頁，就被楊念念搶了回去。
封時森低吼道：“你幹什麼？”
“這是我的東西，不關你的事！”
楊念念看著眼前這張臉，曾經讓他沉迷。
可現在，只覺得陌生和厭惡。
“你的東西？我看裡面是電視廠的工作日誌？”封時森說道。
楊念念不打算再解釋，準備從封時森身邊穿過。
卻被封時森擋住了去路。
兩人對視了起來。
良久，封時森率先開口。
“你是不是回京人了？做什麼？”
“不關你的事。”
“不關我的事？呵呵。”封時森冷笑著搶過名單，“你拿的可是封田的工作日誌，屬於盜竊商業機密行為。”
楊念念無言以對。
硬要說的話，確實是她不對。
“這是我個人的工作記錄，而且，我們又和封田沒有業務衝突。”
“你果然回京人了！”封時森怒吼著，“封田哪裡比不上京人了？去那家破廠，丟不丟人？趕緊回來，這次罰你從最基層的採購做起。”
說著還拽了拽楊念念的胳膊。
楊念念拼命甩開。
沒好氣道：“誰要回封田！我是在京人做事，但不是做採購。”
“封時森，別以為你有錢就了不起。”
“我告訴你，京人現在是小廠，但用不了多久，就是世界百強！把你們都踩在腳下！”
封時森瞪大了眼睛。
而後哈哈大笑起來。
“世界百強？楊念念，你還是這麼不知天高地厚。”
“是，我是不知天高地厚。”楊念念說道，“讓開！”
“住口！我才是一家之主，由不得你！”
封時森捏住了楊念念的臉蛋。
“楊念念，你真是越來越過分了，為了引起我的注意，不僅提離婚，還離家出走？”
他的臉越貼越近。
不知為何，封時森再看到這張臉，覺得和以前有些不同。
精緻了很多。
楊念念一天總是想著哪裡做得不好，任勞任怨不說，還睡不好覺。
可放下一切之後，她睡得可舒服了。
氣色自然好了許多。
剎那間，封時森想起了和楊念念初次見面的時候，就是被她喝醉時紅撲撲的臉蛋迷倒的。
瞬間有種吻上去的衝動。
見他閉上眼睛，嘴唇撅起。
楊念念噁心的不行。
抬起手就是一巴掌。
她力氣畢竟比較小，只是打得封時森臉斜了過去。
封時森睜著眼睛，臉上傳來輕微的痛感。
不是很痛，卻讓他難以置信。
楊念念也趁機掙脫了封時森，往後退一步。
“對不起，但你要是在這樣，我就要報警，告你耍流氓了。”
楊念念抱著筆記本準備離開。
剛走兩步，又被封時森拉住了。
這一次，封時森極其粗暴，直接將她扯到地上。
搶過了筆記本，舉在手裡。
“楊念念，你是鐵了心要跟我離婚，是吧？”
“好，我答應你！”
“但這是我的東西，你想都別想！”
楊念念摔得屁股有點疼，支撐著爬了起來。
結婚多年，封時森對她冷暴力無數，但還真從沒有動手打過她。
這是第一次。
她也倔脾氣上來了。
“不給就不給！封時森，你什麼時候想清楚了，什麼時候給我信息，咱們直接去民政局！我知道你能聯繫上我。”
楊念念抓起揹包，大步流星離開了封家。
只留下封時森站在原地，保持著拿筆記本的動作。
封陽被嚇得哇哇大哭。
管家也不敢開口過問，就在遠處怔怔地看著。
封時森低著頭，看不到他的表情。
離開了封家大院。
楊念念獨自走在街上。
揉了揉肩膀，還有些隱隱作痛。
罵道：“真是太過分了！不就是打了你一巴掌嗎？這樣拖我！”
“哼，不過那一巴掌真爽，早想這麼做了！”
能打封時森巴掌，也不算虧了。
但坐在街邊的長椅上，她又開始鬱悶起來。
沒找到供應商，這批貨完不成，工廠可就完蛋了。
真是的，不知道趙晨這段時間在幹什麼，一堆問題沒處理。
這年代又沒有互聯網，本地供貨商還能去工業園區逛逛，臨近城市的就麻煩了。
還有什麼資源可用呢？
楊念念望著天空發呆。
有了！楊念念一拍手掌，振作起來，向遠處跑去。
稍晚些時候。
封時森坐在書房中，正在翻看楊念念的筆記本。
這本筆記裡詳細記錄了楊念念在封田工作的八年裡的工作，還包括一些小吐槽。
最開始她根本就不懂採購，採購了一批廉價的配件，導致合格率不達標，她覺得很對不起封家。
於是開始自學電視機知識，從一個門外漢到後面的專家。
需要採購的配件都會親自繪圖，標記上參數，還有多個樣品的對比。
比起採購部每個月呈現上來的報告精緻多了。
“這一批貨賣得很好，封田總算有像樣的產品了！”
“封田可不能做一家外包工廠，還是得有自己的核心競爭力，明天送樣品過去時給王哥提醒一下。”
“這裡其實可以做改進，但不知道該怎麼弄。”
“如果可以引進國外的紅外遙控技術，就更好了，好不容易才買到這本書，給王哥送過去。”
封時森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了楊念念彙報工作的模樣。
一個被自己安排在公司的邊緣人，讓全部人都不要給她優待。
甚至很多人，根本不知道楊念念的真實身份。
因為她是女人，沒少被看不起。
封時森都是知道的，只是懶得管，既然她想要自己的家產，就得吃點苦頭，讓她知難而退。
從來都沒有關注過她。
可是，這本筆記。
卻讓他看到了楊念念被他忽略的一面。
對啊，她可是京人的技術主任，是高級人才。
竟然被自己當做牛馬來用。
在面對陌生人的時候，封時森都沒犯過這種低級錯誤。
“難道王磊研發出的多頻段遙控器，也是她幫忙的？”
“我得問清楚。”
封時森合上筆記本。
突然間，一張紙從筆記本里掉了出來。
正是楊念念想要的供貨商的名單。
封時森撿起名單，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