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用電話亭。
“沒有2.5的齒輪？那算了。”
“一個月？太久了，謝謝。”
“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嘟嘟嘟。”
楊念念粗暴地掛斷電話。
手裡拿著一本筆記本，每打完一個電話，就把一個號碼塗掉。
這可是她花了一下午，翻閱圖書館近兩年舊報紙才找到的工廠聯繫方式。
竟然沒有一家靠譜。
打完電話。
楊念念有氣無力地在街上晃悠著。
“神啊，給我指條明路吧！”
楊念念也很無奈，空有一身本領。
在這信息不流通的年代，根本就沒有施展的空間。
此刻終於體會到了信息的重要性。
不行，還是得想想辦法。
楊念念給自己打氣。
突然間，一股香味飄來。
鼻子嗅了嗅。
是純正的油香！
順著香味看去，見到了一個簡易的路邊攤。
搭著紅藍相間的塑料篷布，裡面擺著幾張簡易木桌。
在門口，有個穿圍裙的老太婆正在炸煎餅。
楊念念瞬間饞勁上來了。
以前為了保持身材，她可不敢多吃油膩的食物。
現在管不了這麼多了。
走進小攤，找了個空桌坐下。
“大娘，來兩個韭菜煎餅，再來一份水豆腐。”
都是老京城的特產，四十多年沒吃過了。
“好勒，小姑娘你等會。”
楊念念坐在位置上，又拿出了筆記本。
還有兩個工廠電話沒有打通。
晚點再試試。
“小妞，一個人呢？”
楊念念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直到看到一隻手搭在桌上。
她茫然的抬起頭。
只見一個穿花格子襯衫，釦子還沒有系的小眼睛男人站在她正對面。
除他以外，還有四個小年輕。
吊兒郎當的模樣，分明就是街溜子。
楊念念不想搭理這些人，又低頭看起了筆記本。
不想筆記本卻突然被人搶走。
正是花襯衫。
“還給我！”楊念念怒斥道。
“喲。”花襯衫翻了一下，上面的字一個都不認識，陰陽怪氣道：“還是文青啊！”
旁邊的人也怪笑了起來。
這種流氓竟然沒有被槍斃。
楊念念可不想跟這種人有任何交集，也知道他們難纏。
正色道：“再不還給我，我就報警了！”
“呵呵。”花襯衫來勁了，把筆記本合上。
5個人將楊念念圍在中間。
小吃攤中還有其他的顧客，但都只是看了一眼，就悶頭吃自己的東西，還有人匆忙結賬就走了。
“小姑娘長得可真正點。”
“這煎餅有什麼吃的？哥哥們帶你去喝酒。”
“然後再去看個錄像什麼的，不比讀書快活多了。”
幾人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手腳也開始不安分。
楊念念不斷後退。
她可沒有學過武術。
早知道這年代亂，沒想到亂成這樣。
以前都是過著工廠和家兩點一線的生活，沒有在外面待過。
但她還是故作鎮定：“老孃兒子都八歲了，論輩分可以做你們阿姨了，別沒大沒小。”
“還是個小辣椒，我喜歡！”
花襯衫勾住楊念念的脖子，把臉靠近耳朵。
“小妞，要是不想臉上被畫花的話，就乖乖跟哥走，哥會好好疼愛你的。”
楊念念握緊了小拳。
打肯定是打不過，她看到了攤位門口的煎鍋。
裡面都是熱氣騰騰的油。
只要能拿到那個…
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只看著熱鬧，還是有有正義感的人的。
比如老闆娘。
老闆娘在手上擦了擦油，就小跑過來。
“你們別這樣欺負人家小姑娘。”
“關你什麼事？”一個小混混推開老太婆，“你是不是不想在這裡開店了？”
老闆娘被推搡著身體晃悠了一下，但還是跑到了楊念念身旁，挽著她的手臂，想把她從花襯衫手裡拉開。
這下花襯衫不樂意了。
抬起左手就是一巴掌，把老闆娘扇得眼冒金星。
“老太婆，你是活的不耐煩了嗎？”
老闆娘被打得彎下了腰，楊念念趕緊跑過去攙扶她。
同時惡狠狠地看著花襯衫。
“不要臉，連老人都打！”
“老子不僅要打她，還要把她店砸了！”花襯衫一下掀翻了桌子。
剩下的小混混也如法炮製，踢翻了凳子。
小攤裡的人全部跑了出去，在遠處看熱鬧。
“住手！你們這些敗類！”楊念念罵道，“嚴行剛過去就這樣，你們不怕吃槍子嗎？”
“呵，在這條街上，老子就是王法！”花襯衫陰笑道，“不過，如果小妞你乖乖跟我們走，我就不跟她計較了。”
“不要。”老太婆流著眼淚，但拉著楊念念搖了搖頭。
“大娘，謝謝你，我有數。”
楊念念嘆了口氣。
有壞人總會有好人，更多的，是在遠處圍觀的人。
明明只要大家幫忙，就不會讓這幾個小混混囂張，可絕大多數人選擇了袖手旁觀。
既然如此，就別怪自己不客氣了。
楊念念說道：“好，我跟你們走。但在走之前，先讓我把煎餅拿走吧。”
花襯衫咧嘴一笑，露出大黃牙。
“沒問題，想吃多少都可以。”
“大娘…”楊念念扶著她走向煎餅攤。
“姑娘，你別怕，等我兒子回來了，他肯定能救你。”大娘小聲道。
天知道要什麼時候回來，也不知道她兒子會不會見義勇為。
靠人不如靠己。
來到煎鍋旁，後面的小混混生怕楊念念會跑，跟在不遠處。
楊念念抓住了鍋把。
大娘瞬間明白了她的想法，剛想開口。
一隻手鉗住了她的手。
是花襯衫。
花襯衫滿臉猙獰，嘴角冷笑道：“想算計你龍哥？龍哥打架時，你還在穿開襠褲呢！”
壞了。
楊念念力氣根本比不上他。
被他往後一拉，落入了他懷裡。
“嘿嘿，小妞，哥待會要好好的懲罰你！”
楊念念拼命掙扎，想用撩陰腿，根本提不到。
短視頻裡的防身術都是騙人的。
萬念俱灰，被他們要挾著往外走時。
突然，身後傳來怒吼。
“娘！店裡怎麼成這樣了？！”
“民福，你終於回來了！快救救那位姑娘！”
楊念念勉強抬起頭，見到一個騎著28大槓，穿著軍裝的黝黑漢子。
車隨手丟到一旁，扭了扭脖子。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