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福盯著豬瘦肉。
翠綠的葉子，襯著通紅的豬瘦肉，看得人食指大動。
王金福沒忍住，問了句：
“你的豬瘦肉，看起來有半斤，怎麼賣？”
那人抬頭看了下王金福手裡的錢，搖頭道，
“不賣錢，可以換你的油炸魚。”
緊了緊懷裡的布包，王金福有些意動。
油炸小魚，他返還空間裡多的是，但是，一次性不能拿出太多。
好比這一次，他就準備了十五條的量，不能超。
賣給曲靈珊十條，現在還有五條的額度。
而油炸魚，在黑市裡，明顯比錢好使，還是留著換油的好。
但，豬瘦肉，王金福還是想要。
沒記錯的話，家裡人上次吃肉，還是過年的時候。
現在是金秋時節，一家人大半年都沒吃過豬肉了。
王金福直勾勾盯著豬瘦肉，抿了抿嘴角道，
“油炸魚算了，我可以加錢。”
“加錢，能加多少錢？算了算了，不賣。”
那賣家嗤笑一聲，不再搭理王金福。
這年頭，加錢就是最大的謊言。
加錢，加多少？
那賣家估計王金福能多加兩三分，就算多了。
在黑市裡多拿兩三分，還不如不拿。
畢竟，一分一釐的錢，大傢伙都恨不得掰成十份花！
說加錢，沒人會願意真加多少錢，都是套路。
至於王金福也確實如他所想，他不敢真多加太多。
在黑市裡花大價錢買物資，那是什麼？
那是肥羊！
說不定前腳剛離開黑市，後腳就有人跟上來。
王金福有些不甘的離開，繼續在街道兩邊尋找油。
“沒有。”
“這邊也沒有。”
黑市街道逛了一大半，野味見識了不少，衣物鞋什麼的，也看到不少，但就是沒有看到油。
“難道今天黑市裡，沒人賣油？”
王金福心裡有些急了。
今天換不到油，家裡就沒油下鍋了！
想到這些，王金福的腳步都急切不少。
黑市的街道本來就不長，王金福很快就逛完。
所有的賣家，沒有賣油的！
“真倒黴。”
王金福心裡不舒坦。
今天就是衝著油來的，結果逛完黑市見不著半滴油，連肥肉都沒有。
“嗯？”
王金福忽然想到包裡還有曲靈珊給的3塊錢。
“對了，黑市口有人賣油票。”
“幸好，幸好曲靈珊用錢買了我的油炸小魚。”
“不然今天還真帶不回去油。”
王金福匆匆趕快黑市口，害怕那人的油票出了手。
“油票賣嗎？”
“賣。”
“多少？”
“一斤油票，2塊。”
“奪奪少？”
王金福眼睛都瞪大了。
尼瑪，一斤棉籽油才5毛，你一張油票賣2塊！
黑心奸商！
“嘁。”
那賣家語氣有些不屑的道，
“我這張油票是特製的，不僅可以買棉籽油，還可以買花生油。關鍵是花生油，明不明白？”
王金福當然明白。
這年頭能吃棉籽油就不錯了，花生油那可是稀罕玩意兒，不僅數量少，還得特殊渠道才能弄到。
顯然，這張油票就是特殊渠道。
王金福湊近了一看，還真是，這油票上印著1斤，還印著花生油三個字。
2塊，不虧。
王金福有些意動。
正準備開口，那賣家當先說道，
“錢2塊不少，但可以拿你的油炸魚換，8條油炸魚再加2毛就行。”
他的報價看起來漲了，一條油炸魚3毛，8條就是2塊4，加2毛就是2塊6！
比單純花錢，看似貴了6毛。
但油炸魚3毛一條，是黑市價。
王金福仔細在心裡盤算一通，得出結論，拿油炸魚換油票，能優惠四五分錢。
當然，這是對他人來說。
對於自己，油炸魚根本不值錢，都是系統返還的。
王金福有些意動。
看了看自己布包，裡頭只有5條油炸魚，想換，就必須從返還空間裡取。
但，黑市裡人多眼雜，難保不會被人看出端倪。
王金福不會去賭。
油票2塊，花生油一斤9毛左右。
他有3塊，完全夠。
從包裡數出一疊錢，遞給賣家。
“喏，2塊，給票。”
那人接過錢，一分一分的數，來來回回數了幾遍，王金福都有些不耐煩了。
“婆婆媽媽的，這錢還能數多出來？”
“啊哈，這年頭，一分錢都能救命啊兄弟，我當然得保險點。兄弟的錢沒錯，夠數。”
那人遞來印有花生油的油票，有些不甘心的問道：
“兄弟真不拿油炸魚換？”
“不。”
王金福拒絕的語氣，比他數錢的態度，果斷十倍。
“呵呵，兄弟的油炸魚賣嗎？”
“可以賣，3毛5一條。”
比起曲靈珊給的黑市價，王金福還漲了5分。
那人訕笑兩聲，別說3毛5，就是3毛一條，他都捨不得，所以，也沒了講價的興致。
油票到手，王金福趕緊將這張特殊油票，揣進衣服的揹包裡，還拿手捂住。
有了油票，還有1塊錢，油的事兒解決了。
王金福重新回到賣豬瘦肉的那兒，問他，
“幾條油炸魚換你這塊豬瘦肉？”
“4條！”
王金福略微思考，豬肉憑票8毛多一斤，半斤就4毛左右，黑市起碼翻倍。
半斤豬肉的黑市價，差不多8毛多一點。
四條油炸魚，明顯是高價。
“兩條。”
王金福回他。
“兩條夠屁呢！我這塊豬肉半斤多，起碼換你三條油炸魚！”
“半斤多？”
王金福沉吟片刻道，
“那就三條。”
“好。”
三條油炸魚遞出，一塊豬瘦肉收回。
王金福掂量兩下，重量確實超了半斤，小賺，不，大賺！
豬瘦肉給家人吃，還有返還，爽！
“還剩兩條油炸魚。”
王金福看中一個賣家的饅頭。
拳頭大，表面雪白，是實實在在用精細白麵做的。
“饅頭怎麼說？”
“供銷社一個饅頭5分，兩個饅頭得賣1毛加1兩糧票，我賣你1毛1個，不過分吧？”
“我拿油炸魚換。”
“好，好好！”
那人眼睛頓時發亮，急忙道，
“你有多少魚，我都拿饅頭換。”
王金福拿出最後兩條油炸魚。
“喲，個頭不小，我拿6個饅頭換你兩條油炸魚。”
“行。”
王金福接過饅頭。
拳頭大一個，握在手裡軟綿綿的，這不比玉米糊糊好吃十倍！
王金福腦子裡都閃過，墩子嘴裡塞滿饅頭，臉皮鼓得像包子的小模樣。
不禁，笑出了聲。
出了黑市。
王金福在角落裡取下矇頭布條，然後才走向供銷社。
今天不是趕集日，供銷社裡，沒幾個人。
還好，賣油的地方有人。
王金福笑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