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你若傷了太子對我們的信任,又不能應付好王公子,我要你好看!走!”
懷鈺拂袖而去,命令嬤嬤押著懷宛和他一起去迎接王林。
前方水亭之上,懷憐卿和高氏一臉奉承地圍著王林轉呢,水榭之上,還有舞女翩翩起舞,琴聲和鳴。
“逆子,跪下!”
懷宛幾乎是被扔了過去,膝蓋處痛感來襲。
“王公子,不孝女在此,任您處置。”懷鈺彎下腰來,行禮。
“是呀王公子,”您莫要怪罪。懷宛從小養在民戶,最是沒有規矩。您想怎麼洩氣,我們學士府絕無怨言。”高氏給王林斟滿清酒。
倒完後她退到和懷鈺差不多的位置,行個萬福:“王公子,望您看在我們的面上不要讓她外表看出傷痕就是,不然,王府那邊不好交代。”
高氏怯生生請求,畢恭畢敬。
懷憐卿自然也要參上一筆,今日她打扮得格外不同,竟是淡紫色的口脂配淡紫色百迭裙,外加頭上紫色流蘇,神秘而高貴。
她不急於說話,而是讓舞女換了曲目,舞姿更為妖豔誘人。
待王林注意到時,她大方開口:“王公子,這位芊芊姑娘是我從醉仙樓買來的,若你喜歡,憐卿願拱手相送。”
她用的“你”,對比高氏的低位攀附,懷憐卿更像同位的合作者,城府都快寫進了眼中。
坐著的王林一臉挑逗,眉頭都快擠到了額頭:“憐卿小姐,還是你,懂在下。”話落,摺扇一開,好不風流。
懷宛今日才看清他模樣。這人實打實的一個紈絝樣,上好的蜀錦上身,拿摺扇的手裡還握著一塊質地上好的和田玉,通體碧綠,價值不菲。
“你們兩個,放開二小姐,二小姐,”王林走到懷宛身邊,摺扇收好,低眉,又是一陣打量。
那日堂上她一席紅衣,清冷大氣,而今換上白色,愈是毫無梳妝點綴,愈發疏離得不像人間脂粉。
越這樣,他心中便愈想看她對自己極盡妖媚。
“二小姐,你好生讓我苦等啊,託你的福,我成了這幾日來都城的笑話,不知二小姐,想如何補償?
懷宛得了自由,嫌棄地理了理被人抓過的部分,仰頭對上:“王公子,你想我如何補償?”
“宛兒你大膽,對王公子這是什麼眼神?”懷鈺呵斥,被王林阻止。
他看了眼穿著清涼的舞女,又掃了眼懷宛的身段,眼珠一轉,捂住嘴巴淫笑起來:“懷大學士,你是真心想向我賠禮?
男人問完竟還害羞起來,那等淫穢風流場面,他想想,就心動不已。
“王公子,自然是。老夫,誠心誠意,必,竭盡所能。”懷鈺彎的更低了。
懷宛大笑,站起:”父親,想不到您是這般文人風骨,女兒學到了。”
她說的諷刺,上前,撞開對方,對王林戾氣不減:“王公子,你說條件就是。
一旁的高氏和懷憐卿就要出手,王林一個眼神過去,直勾勾地對懷宛道:“二小姐,坊間有這樣一種簡單的遊戲,划拳。本公子只和美人玩。
他欺身,用摺扇挑起懷宛下巴: “我贏,你輸,你脫一件;你贏,我輸,我,脫一件。如何?”
空氣瞬間凝固,卻也不過須臾。
高氏賠笑:“王公子大度啊,來人,快去備好房間。宛兒,陪王公子玩個盡興,天氣還冷呢,你的身子可還好,不畏寒吧。若怕冷,為娘替你先燒好爐炭。”
她說到“冷”、“寒”就看看懷宛,意有所指。方才懷宛跪地,她確認過,白色印記早有了。既然有毒藥控制了對方,還怕什麼?
懷憐卿笑意更加燦爛,她甩了個得意表情在懷宛身上,從身上拿出一瓶香露:“妹妹,這是都城最好的胭脂樓裡的最新款式——含香。這等親近王公子的機會,好好把握。”
她遞上,倒是不掩飾對懷宛的惡意。
懷宛也不拒絕,接過,一言不發。高氏的貼身嬤嬤得了眼色,引著王林就要走。
懷宛默默跟著,才走一尺遠的功夫,她猛地隔著衣服拽住王林,往自己身邊一拉,另一隻手從袖中掏出匕首,抵到了脖子上,對著王林哭訴:“王公子。”
叫完這句,她對著懷鈺控訴:“父親,您為何如此偏心,我也是您的女兒,您看看姐姐,看看我,為什麼!”
懷宛眼淚叭叭地掉,委屈極了。
高氏才不準她放肆,對她身邊的嬤嬤使了個眼色,老傢伙上趕著就要對懷宛動手,可她哪裡是省油的燈。
匕首緊挨進皮膚,殷紅的血液流出,她哭喊:“別過來!”聲嘶力竭。
眾人都有些怵了,她,是來真的。
懷宛再次看向王林,淚眼婆娑:“王公子,我豈敢對您無禮。就如您在謙王府的禮堂上所說,我怎麼會心甘情願嫁給蘇暮。我和他素未謀面,都是母親和父親的命令,不!”
她把匕首對準了高氏,“是夫人給我下毒,是她逼我的!因為我只是一個私生女,姐姐不想要的男人,夫人就逼我替嫁!王公子,我求您,替宛兒做主!”
“懷宛,你血口噴人!休要胡說!”高氏指著懷宛破口大罵,狗東西,想不到她來這一手。
懷鈺倒是鎮定:“宛兒,當真,父親定會替你做主的。”
……
無語的不止是懷宛,還有懷憐卿。她知道父親向來自私,可是沒有想到他撒起謊來臉皮之厚,無人能及。
“父親,這等大事您當真不知道嗎?”懷憐卿走到了高氏身邊。
僵持之際,懷宛再次發力:“王公子,您幫幫我好不好,您剛才也看到了,姐姐和我,根本就是天上地下,父親母親,說把我給您了,就給了,我一個無依無靠之人,在您和王爺之間,只有死路一條。”
她撲通跪下,匕首依舊不放,一副生死決然模樣。
王林到現在,還未曾開口過。他好色不假,可也不是傻子。
這二小姐,頗有把他當劍使的味道,這懷鈺夫婦,明明就是裝傻。
別人家的事情,沒有好處,他可不想摻和。現下他又是父親這邊的人,不可擾了父親和他的關係。
“二小姐,你快起來,王某,我……”
懷宛見他支吾,印證了心中猜想,繼續:“王公子,宛兒明白您的難處,不奢望您為我做什麼,只希望您不因那日的事情對我記恨,宛兒真的沒有辦法。”
說到這,她看了高氏和懷鈺一眼,同樣,意有所指。
然後,繼續:“您堂堂男子漢,是宛兒心中的英雄,給了我機會說完,宛兒已經無憾了。”
懷宛柔柔弱弱地擦了擦眼淚,手上也沾上血,搖搖晃晃起身,對著王林行禮。
眼中充滿敬畏,崇拜。
懷宛是會裝的。
情緒?從小敏感孤獨的她,最不缺的就是情緒。
體力不支的樣子給了旁邊嬤嬤動手的機會,她奪過懷宛手裡的匕首,狠狠地踹了上去。
下一瞬,砰!
“老東西,什麼時候輪到你欺負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