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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男子眸色微動,嘴角囁嚅了兩下,終是沒有說話,只是輕柔將她打橫抱起。

懷宛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意外的是,他身上有清冽酒香傳來,他喝酒了?

蘇暮幾乎是立刻察覺到她的驚訝,明明已經到了石桌旁邊,他仍抱著她不放,盯著她,好似報復一樣開口:“怎麼?夫人,你可以隨意糟踐自己的身體,我連喝口酒都不行?”

原來,他生氣了。他竟然,生氣了。

懷宛第一次找不到還擊的理由,腦子裡想了又想,一句都說不出來。

好在,小武和月兒端著菜出來了。開心的是,尷尬的氛圍得到緩解;難言的是,這副很有親熱嫌疑的模樣,被他們當場撞破。

她微微掙扎,以為蘇暮會立馬放她下來,沒想到,他不僅不理,連姿勢都不動,反而轉頭看向兩人:“還不快點!”

似在發火。

“來了來了來了。”小武上趕著迎合,月兒放下菜後轉頭跑進屋子,不一會拿著一方軟墊來了,放好在凳子上後,蘇暮這才把她放下。

“我不冷的,應該不用也沒事。”懷宛擺手,徹底敗下陣來,她有預感,今晚的她,定會原形畢露。

“是嗎?那你要怎麼吃飯?戴著面紗,還是拿下?”蘇暮一動不動看著她,慍怒。

懷宛偷偷喘了口氣,利落地就解下面紗了:“王爺,這樣吃,的。臉總會好的,沒事。”

她低頭,一時氣氛更沉重了。懷宛臉上三條抓痕分外抓眼,紅腫雖退,可與蘇暮絕美的臉一比,不免,實在,醜了一些。

若不是她皮膚白皙,眼睛尤為好看,氣質也佳,這副模樣,身為女子不自卑都難。

懷宛捋著措辭想說些什麼緩解的時候,小武竟,低聲啜泣起來:“夫人,都是我不好,放你一個人去。”

“夫人,月兒也錯了,我……”

“我的錯。”懷宛搶過話頭,堅定開口。她抬眼,對上月兒和小武的眼睛。

“我以後一定保護好自己,不讓你們擔心。”她摸了摸月兒的腦袋,似承諾一般鄭重,“別擔心,都會好起來的,臉嘛,我現在也沒那麼醜,哈哈。”

懷宛第一次順著自己的心思說了出來,真心實意地笑著:“不跟你們說了,好香啊。”

她夾起一口,放進嘴裡,“嗯,好好吃。月兒,我想吃那個。”她指了指離她最遠的蒸蛋。

“夫人,夫人,你終於像個人了,嗚嗚。”小武嚎啕大哭。

月兒握住她的手,兩眼微紅,反手還敲了一下小武的腦袋:“夫人,王爺拿了最好的玉容散來,大夫也說幾天就會好的,月兒以後一定寸步不離。”

說到這個,懷宛想起懷憐卿給的香露:“這個,好像是都城最新的香露,給你。”

她摸了摸袖子,掏了出來,“我不喜歡太香的東西。”

塞完後埋頭吃起,再多沉浸在這樣的氛圍裡片刻,她都快忍不住了。

“好了,吃飯。小武,我想吃那個。”蘇暮傲慢開口,學著懷宛的樣子指了指離他最遠的青菜。

他不想她為難。

小武翻了個白眼:“主子,你都不吃素的好吧。啊!”

蘇暮也敲了他一下,小武急了:“你們幹嘛,月兒你怎麼回事,怎麼都敲我腦袋,我可還沒娶媳婦,傻了你們負責嗎?”

滑稽模樣一下讓空氣中的煽情一掃而空,盈盈月色下,他們有說有笑地吃完了,鞦韆輕輕搖晃,菜園裡的蔬菜亦在靜靜生長。

如同他們之間的信任與溫暖一樣。

末了,懷宛:“月兒,你扶我……”

話到一半,她只覺身體驟然一輕,愕然抬眸,蘇暮竟再次將她打橫抱起,且,兇巴巴地:“別來打擾我們。”

懷宛一時被噎住,緩了一下:“我們沒什……麼……”

“什麼”二字,懷宛幾乎是憋了回去,只因,懷抱她的青年雙目緊緊凝著她,比朦朧月色更曖昧的瞳孔完全倒映出她的模樣,彷彿訴說著他們之間的秘密,由不得她的拒絕。

懷宛莫名心虛。

他比她高出許多,步子很大,幾步路的功夫,他們就到了房間,砰~。

他關門,保持著抱她的姿勢,騰出手來,竟把門給栓上了。

“王爺,你,我,我們……”

“夫人?”他垂眸看她,揶揄。信步到了床邊,徑直坐下,依舊抱著她。

懷宛的腦袋都有些發熱了。

“王爺,放我下來,我沒事了,謝謝你。”她扶住他的手臂,想要起來。

這一次,他沒有給她離開的機會。男人的手看似鬆鬆地搭在她的腰上,實則抱得很緊。

“懷宛,你對他們都有了交代,對我呢?”他直呼她的名字,似有委屈一樣,別過臉。

他說得極輕,語氣裡盡是失落傷懷。

懷宛錯然。

小小的屋子裡,古樸的梳妝檯,推窗,老舊的燭柱,連床都是最普通的羅漢床,只有挨牆的那面掛了白色紗帳。

像極了平民夫妻的住所。

她確實應該對他有所交代。

“蘇暮,對不起,我以後一定注意,不讓,你們擔心。”她沒有臉皮說得大聲,字字句句,如剝開了自己,敞開在他面前。

早已料想到的局面。

“還有呢,你怎麼不問問太子給你的東西?”

“太子給我的膏藥呢?”懷宛依著他說的,問。

“砸了。”他看著她,驕傲點評。

……

“好。”

“還有呢?”

“?”她晃了晃腦袋,狐疑?

“以後,”他俯身下來,“不準讓那些阿貓阿狗叫你,宛兒。”他盯著她的眼睛。

這人實在是生了一副好皮囊,褪去冷漠的蘇暮單純得宛若求主人愛憐的小狗,杏眼圓睜,雖怒著,仍無一絲殺伐氣,讓人根本無力抵禦。

他竟有這般模樣,她愕然。

良久,她張了張嘴,很想問他,宛兒是她的名字,不是他心中那人的。於情於理,其實大可不必。

愣了會,她答應:“好,我會拒絕。”

少頃,男子雙手環上她的後背,將她結結實實抱了個滿懷,他側過身子,以使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縫隙。

懷宛的頭緊貼著他的胸膛,清楚地聽到他的心跳,熟悉的清冽香氣彷彿鑽進了她的心底,掀起許多她柔軟心情。

奶孃為她繡的手帕,對她的叮囑,純淨藍天下她躺過的那些草地,林間的鳥語,蟬鳴。

沉思間,一隻大手撫上她的腦袋,溫暖地託著她的後腦勺。他的下顎抵上她的頭頂。

一個纏綿的,繾綣的,一點都不清白的姿勢。

恍惚間,懷宛聽見自己的心跳一點點變大,變清晰,有什麼好像要從心底滋生。

忽而,男子溫潤嗓音在頭頂響起:“對不起。”

充斥著自責,溫柔得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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