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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遊昭又一次沒忍住笑了出來,學他?

下一秒,她再次被他提起,懸空置於高臺之上,下面就是那三尺高的距離。

死亡的陰影傾洩而下,懷宛的喉嚨被鎖住,幾乎無法呼吸,胸腔裡燃起灼熱火焰,燒得她滿腦子只有一個聲音:“要活下去,活下去!”

她拼命蹬腿,腳尖只能劃破空氣,遊昭唇角的笑意久久揮之不去,她的視線一點點模糊,耳邊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心跳。

“太….太”她使出最後一絲力氣。

忽而,男人把她扔在了地面上,她直接癱了下去,花香進入喉嚨,她第一次覺得腥甜,帶著沉重的快感甚至瘋狂。

與此同時,那個暗衛也出現了,對遊昭說了什麼懷宛根本沒有聽清,落地的那刻她就已經躺好,張開四肢,嘴巴,大口大口地呼吸,她還不能死,不可以。

“懷宛,記住了,這就是死亡的感覺,也是你背叛我的下場。”遊昭是蹲下來對她說的。

至高在上的執棋人看動動手指就能掐死的螞蟻的眼神。這份底氣讓他根本不屑看懷宛的反應,揚長而去。

很快,清理現場的人就來了,懷宛被抬走,換好乾淨衣物,擦洗好,她聽到,是月兒和小武直接闖了進來。

留給她反應的時間不多,或者說,她根本沒有演起來。被月兒扶著的那刻,她幾乎是脫力倒了下去。

再有意識的時候,已經是在馬車上了,她感覺到身下很暖,很軟。或許是誰的身上也不一定。

眼前是穿著黑衣的蘇暮?年輕男人頭髮全部盤起,根本就是夜行者的打扮,或者說,是諜客?

他溫暖的瞳孔裡溢出擔心,眉毛擰在了一起,沉沉地望著懷宛,是生氣,怨懟,還有恐懼。

懷宛生出一種他是在緊張自己的錯覺,她下意識伸出的手被他接住,溫熱的體溫一點點流到她的身體。

那是鮮活的,跳動著的生命。

她忽地生出愧疚,再也無法掩飾什麼,柔聲:“對不起。”眼角流下溫熱液體,她第一次覺得,好疼。

很快,她被一片溫暖的黑暗籠住,蘇暮身上好聞的雪松的氣味包裹住她。

她終是無法再拒絕,放任自己沉淪在這難得的安心裡,沉沉睡去。有什麼東西掉進她的頸窩,燙得灼人..……

懷宛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而且,不是王府,是一戶農家。

木屋裡懸掛著草帽,曬乾的玉米,辣椒,窗戶上還掛了松枝。

她動了動腳,原先磕破的地方溼潤潤的,臉上也是,有膏藥敷在皮膚上的感覺,面紗重新換上了。

“月兒?”她嘗試性地叫了一句。

“夫人,月兒在。小武在準備晚飯,這裡是王爺在郊外的別院。我們明日再回去。”

月兒立刻就進來了,蹲在床邊對懷宛解釋得清清楚楚,

小姑娘和以前一樣乖巧懂事的樣子,懷宛卻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我,我能去看看吃什麼嗎,我,餓了。”

懷宛此話一齣,月兒明顯有些動容,那是一種似乎罪孽得到了些許拯救的神情。

“夫人,坐王爺的輪椅吧,我推你去廚房,可好?”月兒問得很謹慎。

“好。”懷宛應下,原來蘇暮也在,她..……她回想起白日的情景,定是蘇暮抱了她的,她…睡著了,在蘇暮的懷裡。

“王爺呢?”她脫口而出。

“王爺在院子裡呢。”

“哦。”懷宛欲言又止,“沒事,我們先去廚房吧。”

來到外面的時候,懷宛才知道,這哪裡是什麼農戶啊。她看到的不過一間屋子而已,滿是花草的院子,水井,空曠的空地。

還有菜園?水井旁邊開出了不大不小的一方田地,裡面是矮矮的豆苗,還有很多挖成了小洞還沒長出作物的小坑。溝壑之間的過道上不時長出翠綠的雜草。

很有怡然自得的滋味,今夜的月光很亮,照下來讓人想起盛夏晚間頂著月光勞作的農人。

月兒推著她沒走多久,就聞到了濃濃的雞蛋香味。懷宛停在門口,小武呼哧呼哧地吹著柴火呢,冒著熱氣的鍋蓋著,最外圍貼著爐灶的一圈還嚴嚴實實地塞上了一圈綠色的白菜。

懷宛很喜歡這種家的感覺,她的目光太密集,小武頃刻就發現她了。和月兒一樣,他有些怪怪的。

“夫人,你,你起來了,”他沒有往日的活潑,變得乖巧,撓了撓腦袋,“夫人,我給你做蒸蛋呢,保證好吃,還做了紅燒獅子頭,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嗯,我喜歡。”懷宛的回答亦分外乖順,“我,我們去院子裡吃吧,好嗎?”她詢問。

“嗯嗯嗯,好的夫人,我馬上就好,你等我,等我。”小武連連答應。

月兒小心翼翼地推了懷宛去到院子裡,離菜園幾尺遠的地方,一方石桌石凳,旁邊還有一個鞦韆。

寧靜的風景裡,青年倚在支撐起鞦韆的一棵樹幹上,仰頭望著天空,或者,是月亮。

他身姿挺拔,長身玉立,月光勾勒出他清逸側臉,不知為何帶上幾分淺淺的哀傷。落寞得有些令人憐惜。

是蘇暮。

“月兒,我自己過去吧,我,”她吞了吞口水,“我,想和王爺,說說話。”懷宛說出了內心的想法。

她好像有點明白了,為什麼今天他們都有些不同。白日里,在他們眼中,她應該算是九死一生了吧。或者,瘋狂?

瘋狂地搭上自己性命,贏得了一次接近太子的機會。

對於懷宛來說,這和她進入謙王府對蘇暮做的並沒有什麼區別。從一開始,她就是奔著觀察蘇暮去的。

看看這是怎樣的一個人,是不是真的可以和她站在一個戰線,對付學士府,對付太子,到最後,甚至是對付靜妃。

拿下蘇暮的心要的時間太久了,懷宛等不及。

她既然知道蘇暮是太子宿敵,和他合作無疑是最快的途徑。要是,蘇暮還是和太子相反,是,好人的話,就更方便了。她聽百姓說過的,謙王是個好官。

老天對她很好,禮堂之上,白蕖不顧王府顏面,竟然真的給她選擇的機會,那時她就賭,自己應該可以贏的。

到後來,婚房裡,蘇暮看她演戲,既不拆穿,也不傷害,只是整整她,叫她夫人。日子很短,懷宛卻記得每一件發生過的事情。

“不冷嗎?回去?”蘇暮看了過來,打斷了她的回憶。

懷宛沒來由的緊張起來,她支吾,感覺自己像極了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

她想,她錯了。

哪怕不能並肩到最後,利用的每一份人心,都該得到應有的尊重。她可以不顧性命去賭,那是不是,應該給這群與她合作的人,一點,心安?

年輕男子越走越近,柔和的身影慢慢把她圈進懷裡,在他即將碰到輪椅的那一瞬,她仰頭,柔軟面紗掩去她唇角嬌憨,可眼中細碎的樹影卻暴露了她害羞的心情。

她道:“蘇暮,你可以抱我到凳子上嗎,我想快點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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