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就要離開,那不如放縱一次,讓自己以這種方式,好好跟姜如月告別。
昏暗別墅內,姜如月扯著顧嘉許的領帶倒在沙發上,媚眼如絲吐出兩個字。
“關燈。”
顧嘉許伸出骨節修長的手指關掉檯燈,別墅內徹底陷入昏暗。
夜風輕輕拂過窗簾,搖曳間,拍打在晶瑩的玻璃上。
纏綿與曖昧滿室翻湧。
顧嘉許從來沒有哪一次,這麼靠近過姜如月。
她熱情又溫柔,嘴裡還在一遍又一遍叫自己的名字。
……
一切結束後,顧嘉許領口大開,寬肩窄腰的身軀若隱若現。
他就這樣抱著姜如月,手下愈發用力,恨不得將其嵌入身體裡。
但他雙眸中又透著平靜與淡然。
剛剛有那麼一瞬間,他有些動搖。
不過,看到桌子上的相框,他又很快反應了過來。
他是捨不得就這樣離開姜如月,但如果不走,他就會這樣跟姜如月蹉跎一輩子。
他不願意這樣。
此刻,他懷中的姜如月呼吸平穩,正沉浸在甜美的睡夢中。
顧嘉許找來毛毯給姜如月蓋上,隨即起身繫好釦子,還有三個小時飛機就要起飛了。
他是時候該離開了。
等他打開別墅門時,結果就看見一道頎長身影正站在門口。
橘黃燈光落在他頭頂之上,將他原本溫潤的面容映襯得冷冽如冰。
“顧嘉許,有空聊一下嗎?”
顧嘉許望著眼前的賀清辭,只是淡淡來了一句。
“你想聊什麼,就在這裡吧。”
賀清辭這才看清楚顧嘉許手中推著的行李箱,不由挑眉。
“你要走?”
顧嘉許點頭,骨節修長手指握緊行李箱,勉強扯出一個笑容。
“賀清辭,我已經跟姜如月離婚,以後我祝福你們恩愛甜蜜,百年好合。”
他一字一頓吐出這樣一句話,而賀清辭忽然笑了。
“你還真是好手段,就這樣離開,然後讓如月一直惦記著你,就像上次你突然搞消失一樣,是嗎?”
此刻,橘黃的燈光也掩蓋不了賀清辭臉上陰測測的冷意。
“顧嘉許,你知道嗎?只有背叛的人,才會徹底消失在一個人心裡。”
他抬腳逼近,高大身軀陰影籠罩在顧嘉許之上,透著滲人的恐怖感覺。
那一刻,顧嘉許才明白,賀清辭一直都是故意的,甚至是處心積慮的。
但顧嘉許有些不理解。
賀清辭都是姜如月心中的白月光了,為什麼要非要陷害自己。
明明他只要一句話,姜如月就會拼盡全力去完成,恨不得將一切都捧到他面前任其挑選的。
“賀清辭,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賀清辭眼底劃過嫉恨,他當然不會說出原因,就讓顧嘉許帶著這個疑問入土為安。
他從口袋掏出一把匕首,在燈光下閃著銳利光芒。
“這可是我高中畢業跟如月旅遊挑選的藏刀,就讓它來結束你的生命。”
見狀,顧嘉許慢慢後退,快速將行李箱砸向賀清辭,咬牙切齒開口。
“我都已經跟她離婚,自願離開了,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賀清辭躲過行李箱,快速朝著顧嘉許衝去,手中藏刀高高舉起。
“你放心,等你死了,我會給你安排好一切,到時候全世界都會知道你跟富婆私奔了。”
“那樣,如月就會徹底忘了你。”
顧嘉許聽聞這話,只覺得心驚膽戰,沒想到賀清辭居然那麼狠,要置自己於死地。
他閃身躲過,慌亂間朝廚房奔去。
賀清辭同樣追過來,藏刀劃破胳膊,鮮血直接湧出來。
溫熱的,又透著一股鐵鏽味道。
顧嘉許抄起旁邊的東西胡亂砸過去,動靜有些大,直接驚醒了姜如月。
姜如月從沙發上坐起身,就看見廚房方向人影浮動,冷聲詢問。
“誰在哪裡?”
她啪一下打開燈,結果就看見顧嘉許正握著藏刀,上頭沾染鮮血。
最關鍵的是他對面居然是賀清辭。
賀清辭臉上和白襯衫上都是紅色血汙,顯得觸目驚心。
他看見姜如月時,顫抖著唇瓣喚了一聲。
“如月——”
而顧嘉許手中藏刀掉落在地,瞳孔震顫看向賀清辭,又看向姜如月。
“不是我乾的,是他想要殺我。”
姜如月聽聞這話,目光陡然一沉,直接衝上去就用毛毯裹住賀清辭。
賀清辭面色蒼白靠著她,虛弱解釋。
“如月,不怪嘉許,是我擔心你喝醉酒出事,所以想過來問問,結果就刺激到他了,拿著刀就要對我動手。”
他沾染血跡的纖細手掌抓住姜如月腕間,“我沒事……”
結果他話剛說完,就直接雙眼一閉栽倒在地。
顧嘉許手腳都有些發軟,但還是蹲下來想要跟姜如月解釋清楚。
“真的不是我,他是自己劃的……”
剛才賀清辭聽見姜如月聲音時,就立馬將刀塞到他手裡,順便沾染了血跡在他自己身上。
所以才有了姜如月剛才看見那一幕。
可姜如月將昏迷的賀清辭抱在懷裡,直接一把推開顧嘉許,眼神冰冷徹骨。
“顧嘉許,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顧嘉許跌坐在地,手臂上的鮮血緩緩流淌,染紅了身上的白襯衫。
“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他一顆心打著轉落下,宛若沉入谷底一般。
姜如月最在意的人只有賀清辭,又怎麼會相信自己的話呢。
很快就有保鏢聽聞動靜趕來,扶著賀清辭就往外走去。
賀清辭的頭微微垂著,睜開眼睛與地上跌坐的顧嘉許對視。
他那眼神充滿蔑視與譏諷,彷彿在譏諷他永遠都鬥不過自己。
姜如月帶著賀清辭驚慌失措前往醫院。
而顧嘉許一個人跌坐在地,整個人狼狽又可憐,壓根無人在意。
他顫顫巍巍起身,用紙巾隨意堵住傷口,就艱難穿上外套,推著行李箱離開。
既然無人在意,不如就這樣離開。
凌晨的機場比白日里要冷,顧嘉許順利值機和托運行李,就找了個角落坐下。
這邊醫院裡,護士正在幫賀清辭處理,結果疑惑出聲。
“奇怪,沒傷口怎麼那麼多血,患者還昏迷不醒?”
姜如月隔著布簾聽見這話,腦海中浮現剛才顧嘉許可憐狼狽的模樣。
他好像受傷了。
但轉念一想,顧嘉許一直以來都不用自己操心什麼,他應該自己會處理傷口的。
就在這時,姜青青聽聞消息趕過來,就只看見姜如月,氣得連連開口抱怨。
“姐,那個顧嘉許太過分了!居然對清辭哥哥動手!”
“幸好你們分開了,他最好有多遠走多遠,再也不要回來。”
姜如月聽見這話,驟然起身質問:“他要去哪?”
姜青青被嚇了一跳,眨了眨眼睛反問:“姐,你不知道嗎?顧嘉許買了出國的機票,凌晨三點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