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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嗯……江樹和李涯都是很聰明的孩子,李涯就不說了,這娃子天生敏銳。江樹呢……雖然同濟是名校,但他讀的不是商業管理,不過他又是極聰明的,就是有點孤高,我聽你說他前些日子非常沉淪,似乎有些走不出來的樣子,我為此頗感惋惜。”

黃正啜了口茶,繼續說:“他這次敢於辭掉穩定的工作出來創業……嗯,我也很欣慰啊!你能幫的一定要幫,咱家也是乘著改革開放的春風致富的,雖然還是沒能擺脫家族企業。沒辦法,和粵省老家那邊親族的利益捆綁的太緊密了,我是不敢剪,也不能在我手上剪……但咱們爺兩的思想絕不能固化,對於一些新的思路,新的理念,你可以大膽去求證和小心的嘗試,但切記,步子不要邁的太大,要穩紮穩打。那兩個娃子不是說了嗎,十年期……慢慢來吧……!還有,你那個破網站也花了不少錢了,我看上面吵架挺厲害的,我得看到回頭錢啊!你個瓜娃子,敗家子……”

黃覺不時‘嗯!啊!呃!’微微點頭稱是,不時眼神堅毅,表露決心,又不時掛上對領導的高屋建瓴恍然大悟的表情,就差鋼筆和記錄本了……

“行了行了,你個瓜娃子現在就別跟我裝模做樣的了,公司開會我講話你都吊兒郎當的,沒啥事就快滾吧……!”

佛龕家在市中心老城區萬壽巷,2000年舊城改造原地回遷分的房,兩套,一梯兩戶對著門臉。李涯吃飯在父母這屋吃,睡覺就到對面未來的婚房睡。李涯已收到消息,2013年臨桂縣要撤縣設區,市委市府和很多機關單位都要搬過去,李涯打算明後年行情再好些就賣掉一套房,然後搬到新區以方便上班。兩個城區的房價存在巨大的差價,能換規劃更好面積更大的新房,還會餘下一筆不薄的錢款。父母對自己的事業肯定是全力支持的,一定會同意,其實新區離得並不遠,以後常回家看看就好了。

李涯今天挺忙的,起草了好幾個回函,幸運沒被批駁大改。又參加了好幾個會議的記錄,一旦參與整理這些,下班前肯定是搞不完的,加班是常態。回到家九點多,盒飯已經吃過了,華國天朝又不興請安,李涯打算回自己的窩裡上網下幾盤圍棋,然後洗洗睡算了。

結果父母這邊大門敞開,老爸老媽守株待兔中。

“你今天是不是給你幾個叔伯打招呼了?哈?!你要搞清楚,你只是一個小小的科員,在科室工作時一定要沉穩低調,是什麼事讓你這樣不知輕重?你以前可不是這樣毛躁的。”

李爸一直是個老好人的脾氣,今夜這種語氣已經代表他很生氣了。李媽沒發話,但是暗暗掐了李爸老腰一下,提示他別嚇壞自己的乖仔。

李涯給父母都續了一杯茶,語調平和解釋:“是江樹和黃覺的事,江樹要出來創業,黃覺入股。手續上幫他們按規辦理,沒有違規。爸媽,你們放心,我能幫的就幫,不能的……絕對不幫。”

“他們合夥做的生意,沒你什麼事吧?他們沒給你股份?如果他們轉著彎變著法兒給你媽股份,你也不能答應,我和你媽也不會同意。公務員不得從事營利性活動,不能經商。這點你可得特別注意了,別陷進去了。”李爸很嚴肅。

“嘿……!老頭子!我說這事怎麼扯到我頭上來了呢?我稀罕?你們爺倆都公務員,就我不是!那我自卑嘍!這個家你們能不能吃得上飯可是我說了算……這點你們也要搞清楚。”這次,李媽明掐了一把李爸的胳膊。

看著父母在自己面前打情罵俏,李涯嘴抽抽,只能再次解釋:“老爸老媽,你們就放一百個心吧,他們都是我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都知道我的志向,不會害我的。再說了,你們的兒子我在這個崗位上,以現在這個經濟環境發展勢頭,就算不做生意,我要合理合法的掙錢,也真的是太容易了。好吧!今天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就和爸媽你們說說我的想法。”

“兒子你說,只要不犯法,不影響你的前程,媽都支持你!你放心,你爸都聽我的。”李媽停止打老公,開始進行寵溺寶寶活動。

“爸媽,咱家原地回遷了兩套房,我打算明年把對面那套給賣了……”

李媽瞅了一眼李爸:“兒子長大了啊……!”

是夜,李家做出了家庭重大決議。

夜八點,徐清把店鋪轉讓事宜收尾乾淨,開著江樹的電動車回到江家,樓下車棚停車充電,看著手上一串鑰匙,又看了看樓頂那套亮著燈的房子。總有一種被下了降頭夢遊般的感覺,總之糊里糊塗就跟一個認識不到兩天的男人住在了一起,這男人今天還讓她早點忙完就回家吃飯,這真是……有點羞恥啊……!

徐清拿著鑰匙站在房門前,聽到屋內有琴聲歌聲。確認過房門牌號後打開房門,歌聲戛然而止,徐清看見江樹在餐桌前抱著吉他,桌上一臺筆記本,一疊手稿,一個砂鍋合著蓋子,但香氣似已按捺不住要掀蓋溢出,還有一盤牛肉芥蘭,兩副碗筷……

“回來了?餓了吧!快去洗手,準備吃飯了!”江樹把筆記本和手稿還有吉他移到一旁,掀開蓋子,開始盛粥。

徐清從衛生間洗手出來到餐桌前坐下,接過江樹遞來的調羹,開始喝粥。徐清很喜歡喝蝦粥,這粥很合自己的口味,實在是忍不住,向江樹打聽做法。

“慢點,小心燙。這蝦粥是要用豬尾椎骨打底的,豬骨一定先焯水把血沫洗掉,加兩片老薑和米一起煮。同時要處理蝦,今天的蝦很新鮮,蝦要去頭拔蝦線,蝦頭用油煎至金黃一定要把蝦黃壓出,等到粥煮至米粒開花,再把這些蝦頭和蝦油放進粥裡熬煮至米湯稠爛,這樣加了蝦頭油的粥煮出來會很漂亮,最後再加入蝦肉,鹽少許,蝦肉煮熟,粥就好了……我們都不太喜歡瑤柱和冬菜和蔥花還有味精,那些就不放啦!”江樹把徐清曾經對他說過的話反向徐清輸出了一遍。

徐清聽得很認真,暗暗記下,打算以後也要煮給他吃。

“嗯嗯,好恰好恰,我很喜歡吃牛肉芥蘭的,我以前在粵省打工的時候,和同事出來聚餐最喜歡點這道菜……哇喔……你這菜炒的真好吃啊!”

“吃飯,吃飯別說話,小心卡頸……吃完再聊……”

吃完飯,徐清收拾碗筷,江樹則繼續彈吉他哼唱,並時不時記譜……江樹打算週六去參加校園民謠交流會,他在網絡上了解了一下現在華國民謠的一些現狀,發現這個世界少了很多藝人,這簡直是系統大老爺開天窗啊!抱著有棗沒棗打幾桿的想法,江樹趕緊把自己腦袋裡聽過的歌曲彈唱記譜一番,這些對收集情緒能量有大用。

徐清把搽乾淨的碗筷放進消毒櫃裡消毒,砂鍋也清洗乾淨倒扣陰乾,灶臺也用抹布抹乾淨……做完這一切,她拉出椅子坐在江樹斜側身旁,這個角度顯得他的鼻樑更挺直好看,她沒發問,靜靜聽江樹歌唱。

江樹劃拉掉正在譜寫的《九月》,開始彈奏《灰姑娘》。感謝這個時空,沒有鄭軍,讓江樹的‘原創’又多出了很多選擇。

怎麼會迷上你

我在問自己

我什麼都能放棄

居然今天難離去

你並不美麗

但是你可愛至極

哎呀灰姑娘

我的灰姑娘

我總在傷你的心

我總是很殘忍

我讓你別當真

因為我不敢相信

你如此美麗

而且你可愛至極

哎呀灰姑娘

我的灰姑娘

也許你不曾想到我的心會疼

如果這是夢我願長醉不願醒

我曾經忍耐

我如此等待

也許在等你到來

也許在等你到來

也許在等你到來……

徐清聽的入迷,曲罷,思緒仍在亂飛……覺得這個男人他真的,很會撩呢……心中有些慌亂,又總覺得這歌之後應該會發生點什麼。

按照霸道總裁狗血劇的發展,他該是亂語一番,然後對我動手動腳了吧?

徐清胡思亂想,心跳的很快。

“好聽嗎?我打算週六拿去師大唱,這次非要讓師大的學生們為我尖叫……嘿~嘿嘿……!”江樹先是一本正經地問,然後有點亂語,不過非是徐清所想的亂法。

“唔……”這人真是討厭啊!徐清起身,說到:“我去整理奶奶的房間。”

“我下樓遛彎去,消消食。”江樹抱著吉他哼著調調開門下樓。

這年紀輕輕的,真是個小老頭兒。徐清心裡罵了一句。又突然想到:如果他晚上敲我房門怎麼辦?我開呢還是開呢還是開呢?!

打掃完衛生,洗澡,上床睡覺,等了很久,也沒見動靜,江樹好像還沒回來。徐清有點小失落,但是今天真心累啊!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睡著了……夢裡氣清天朗,惠風和暢,男人溫柔,小狗可愛,自己很傻。

江家不遠的灕江橋洞底,江樹在彈琴歌唱,一群中年婦女如痴如醉,兩葫蘆吸納正歡……

翌日一大早,華江江家村村口就停了兩輛車。

一輛是別克GL8陸上公務艙,福祉版車型,第二排右側座椅可令行動不便者從輪椅到進入車輛的過程更輕鬆,這是江樹專門為奶奶準備的。還有一輛寶馬X6,都是黃家的車。江樹,徐清,黃覺,隨行的還有黃氏集團的法務和下屬農業公司市場拓展部副經理以及攝像、司機各一名。此行目的,調研江家村土地流轉以及後續設立農業科技園和種植專業合作社的可行性,其實這些都不難,難的是人力,後期是否有足夠的人力耕種。

江樹在這裡重生,也想著為老村做些事,也需要這個環境和看得見的農田基地來為餃子的品質背書,以及給靈田靈植打掩護。

江樹昨天就聯繫了大壯哥,跟他簡單說了下自己的打算,讓其成為自己的代表,先期參與調查聯絡,後期深入農業種植管理等工作。江樹覺得沒有人比大壯哥更合適這份工作了。大壯哥一聽說是要種自己和小小吃過的那種蘿蔔,樂意極了。一個勁的誇那蘿蔔品種好,偷吃了兩塊蘿蔔,當晚就夢到了死去的老婆……加之他也覺得現在村裡有些土地撂荒在那裡實在太可惜了。

江家村位於貓兒山山腳下,貓兒山灕江源的溪流從這裡流過。這裡森林、植被密佈,就是土地有些零零碎碎的,並不利於現代農業規模化的種植,所以就算想規模化出租,都無人問津。曾有一些小資類創業項目想租用這裡的山林,但都被村主任老江頭拒絕了,認為這些人一天天不幹人事,那麼好的地不種糧食,偷偷搞民宿,搞不好要遭天譴的咧!

凱撒一大早就把村裡的公狗們又收拾了一輪,此刻正在村頭入口的石板路中間板鴨趴趴著,旁邊跟著兩隻被武德說服的垂頭喪氣的胖黑狗。凱撒遠遠就盯著一行來人,那個熟悉的身影今天推著一輛新輪椅,和老主人的輪椅款式好像有些不同,旁邊一個……唔……?!本汪我的夢中女主就應該長這個樣子的啊……!傻傻的寵我的絕對不會打我的樣子……!她提著一輛奇奇怪怪的小自行車,雖說她看起來很讓狗心安,但是她看起來真的是太呆頭呆腦的了,真的好像不是很聰明的樣子啊……當空氣中飄過來主人的氣息,凱撒確認來的正是江樹,呵阻並遣散躍躍欲動的兩隻跟班,站起身來開始嘗試著意念交流……

江樹指著凱撒對徐清說:“你看,那隻白狗,它就是凱撒,是不是好帥啊!”

凱撒正在吐著舌頭使用左搖右晃的歪頭殺大招,這一刻,徐清的心都快要化了。

凱撒滑行迎了上來,徐清和江樹蹲下來摸頭獎勵。

凱撒繞著兩人使勁嗅嗅:“咦~!喂~!你們倆個竟然還沒有交配?”

“我有個建議不知當講不當講……”江樹正在考慮是否紅燒……

“交配這事,這很自然,這跟春天時花開,母牛發情,夏天時草長鶯飛,蟬鳴鳥叫,洪水氾濫……是一樣一樣的,一切都歸於自然……”凱撒一定是狗界為數不多的哲學家。

“徐清,你說我們親自動手把凱撒它閹了好不好?”江樹指著凱撒的狗頭說、

“不行!你也太野蠻了!凱撒那麼可愛,不准你傷害!”徐清並不能聽到凱撒的心聲,被狗賣了還把凱撒藏在了身後。

凱撒罵罵咧咧汪汪叫了幾聲,跑開了,在前面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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