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樹推著奶奶和輪椅回到家樓下時,看見買菜回家的徐清正在停電動車,凱撒跳將下來拖著牽引繩跑了過來,一狗臉的驚恐。
江樹接住風馳電掣的狗子,道:“這車電池老化了,你老得充電,你下午以舊換新換組電池唄,不貴。等咱家企業上市了,給你買輛四輪的。”
“四輪的?也是電動車?”徐清不去捧哏都對不起老天爺賞飯吃。
江樹厚顏訕笑,奶奶陪著他們一起笑。
“你帶奶奶先回去,我和凱撒跑會步。”江樹感覺還沒運動開,渾身不得勁。重生後江樹感覺自己一個能打十個子丹。
“你今天不去看裝修嗎?”徐清接過輪椅的推手。
“我跑會步,等下還要整理些曲譜。裝修那裡我下午再去,搞裝修的是我一個老朋友,知根知底,能完成我的要求和標準。”江樹揉了揉凱撒的頭,一邊安慰狗子一邊和女人說話。
“我約了蘭姐,等下去西門市場二樓看看,我發現那裡有很多搞餐飲設備回收的。”徐清花錢很摳。
“行,你們去看看也成,不過我建議還是買新的,有保修期,二手設備很多是翻新的,壞了也沒辦法修。咱家的店也小,設備不多,錢也省不了幾個。”江樹知道凱撒已經很不耐煩了,趕緊又說道:“我和凱撒跑跑步,你和奶奶先回。”說罷轉身跑了。
一人一狗沿著江堤,披著朝曦,跑得很快,一會便超過好幾個晨練者。跑了有十來分鐘,江樹開始和凱撒意念交流。
“凱撒,你幹嘛跑那麼快啊?”江樹看著旁邊奔跑中的狗子像一團在飛舞的棉花糖。
“主人粑粑,狗子只要一跑起來就不會想太多不開心的事。”凱撒明顯很不開心
“唔!你有啥不開心的啊?說來給我開心開心。”
“嗚……你們人族真是一種很奇怪的物種。你們一邊愛狗愛貓,一邊也虐殺貓狗,還吃狗吃貓。我恨啊!我們妖族都給你們人族低眉順眼的做寵物了,你們為什麼還要吃我們啊!?”
凱撒在樹下停住,喘氣,嗅嗅,然後抬腿打了個標記。
江樹也停下跑步,給徐清發了條短信,“徐清,你以後不要帶凱撒去西門市場了,那裡有殺貓賣狗肉的攤子,凱撒看到了會很害怕。”
剛發完,江樹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生硬,又發一條:“對不起,是我的錯,我沒有跟你說那邊有這種不好的東西。麻煩你幫凱撒煮個土雞蛋,昨天帶回來的那種,我哄哄它。”
江樹摸了摸凱撒的頭,“凱撒啊,你要知道,人是最殘忍、最無情的生物,人也是最溫柔,最有愛的生物,總之,人是這個世界上最矛盾的生物。但是呢,你只要記住,我和奶奶,還有徐清,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也是永遠不會傷害你的人。”
“嗚嗚……!”凱撒沒有意念交流,只是對著江樹發出狗狗輕輕的嗚咽聲,接著又跑到江堤邊上對著江水大聲“嗷~嗚”了幾下,然後過來蹭了蹭江樹的小腿……
“主人,我們繼續快樂地奔跑吧!”
江樹跑完步回到家,徐清已經外出,手機也收到徐清的回信,徐清表示認錯,還給凱撒留了兩個水煮土雞蛋。凱撒吃了雞蛋就陪著奶奶在客廳看彩調DVD。江樹洗了澡,換了乾淨的衣服,又在書房繼續記譜,已經寫了十九首,現在正在寫張偉偉的《米店》。
江樹再次感謝這個坤靈世界,沒有張偉偉,讓自己的“原創”又有了更多的選擇。前世自閉症的江樹只喜歡民謠,也練過很長時間的吉他和口琴。雖然也被迫性的灌入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流行音樂,還有搖滾樂……這些江樹打算以後嘗試著寫出來換點小錢錢,給奶奶和徐清改善改善生活。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要放在收集情緒能量這件事情上。
這時,筆記本電腦QQ信息提示音響起
匿名告白:樹哥,您明天能來嗎?
江樹嘴角抽抽,禮貌回覆:小白~!以後不要叫我樹哥,叫我野原新江樹就好了。
匿名告白:表情——尷尬。江樹哥,那你以後也不要叫我小白了,你也直接叫我白雪就好了,嗯……蠟筆小新我可是看過的。
嗯,這個世界是有蠟筆小新的呢!
熊貓淡定:好的,小白!好的,我去!
匿名告白:表情三連——皺眉,流淚,大哭。
熊貓淡定:好的,白雪,我們週六晚上見。
匿名告白:表情——笑臉
熊貓淡定:呃,對了,白雪,上次你說你們論壇的管理員老大是音樂公司的老闆,可以問問是哪家公司嗎?
匿名告白:表情——嚴肅。江樹哥,你要賣歌嗎?我們老大專收民謠和地下搖滾的,不過現在華國民謠音樂在唱片市場上只能算作小眾類音樂,價格就沒有流行的高了,而且,就算流行樂,這幾年也很怪,原創很少,不知道為什麼很多音樂人都失去了創作的靈感。你現在沒名氣的話,價格只會被壓得更低。你要賣歌的話,我建議你先到華國版署的音著協進行音樂版權登記,然後多參加活動和表演,我在網站上也幫你推廣下……到時候是賣歌還是簽約當歌手,你都能有更多的選擇。等下我發個鏈接給你,今年音著協剛升級了系統,都是用計算機審核,現在登記註冊音樂版權很快的,只要三個工作日,而且只要你先上傳了詞曲譜,別人在你後面上傳同樣的詞曲譜當時就會被系統駁回。江樹哥,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啊,我幫你爭取爭取,明天交流會上讓你可以登臺表演三首歌,這三首歌你一定要先在版署音著協上登記註冊呃。
……這小妮子一旦聊起音樂,就跟凱撒一樣,都是個話癆啊……
江樹笑了笑,打開了白雪發來的鏈接,打算馬上進行男孩的自我保護,進行詞曲著作權登記,還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自己都打算做文抄公了,有備無患,買只錄音筆很合理吧!這事下午看完裝修就得去辦。
這之前,江樹又不忘禮貌回覆:謝謝白雪公主,下次我請你吃飯。
匿名告白:表情——害羞。不要叫我公主,我就是個鄉下丫頭,還有,江樹哥哥,下次到底是什麼時候啊。
熊貓淡定:呃~!菇涼,如果別人對你說下次,你要做好最壞的準備,也許他說的下次是下輩子那次……
匿名告白:表情三連——委屈,掀桌子,暴怒。
熊貓淡定:氮素……俺說的下次,那肯定是這輩子的事,我週日要去趟滇南,回來了就請你吃飯。
匿名告白:表情——破涕為笑。
江樹打算請她吃自家店裡的餃子,可以叫全班同學的那種。徐清同志說過:摳門省下來的錢就算是賺到的錢,不寒磣。
江樹在音著協網站上註冊了會員賬戶“唱歌的熊貓沒有自閉症”,先上傳了週六要演唱的《灰姑娘》、《九月》、《和你在一起》三首歌曲的‘歌詞文件’、‘曲譜文件’、還有‘MP3文件’三種文件,《九月》的歌詞文件,江樹沒有上傳,但在MP3文件中標註了改編自海子的詩歌《九月》。這個MP3文件是自己在書房錄製的壓縮小樣,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上傳文件時,裝修隊朋友韋總上門來給奶奶房間裡的衛生間安裝防滑扶手和防滑地墊,又跟他聊了會店面裝修事宜。江樹給他的是全包,在給排水、線材和燈具用材上又是溝通強調了幾遍……待送走他後,江樹發現已經上傳成功,並提示需網銀轉賬費用227元。呃,這個世界發展的時間線和前世大體相同,現在還沒有威信二維碼掃碼支付,不過三首歌註冊登記費用+書面證書費用+EMS郵寄費用,一起227元倒是便宜。江樹一番操作猛如虎,終於繳費成功,網站提示審核時間需三個工作日,審核不過概不退費。
江樹忽然想起鄭軍的灰姑娘前面和尾段有一段巴烏的獨奏,如果能配上那個樂器,整首歌的氛圍和格調會更棒!於是又打開Q~Q薅白雪。
熊貓淡定:小白,你還在嗎?
匿名告白:在的,樹哥!
熊貓淡定:白雪妹妹
匿名告白:江樹哥哥
熊貓淡定:別膩歪了,我都感覺這是上了去取西經的高速公路了。
匿名告白:我就是女兒國國王……(害羞)
熊貓淡定:……嗯,對了,你們那有會吹巴烏和演奏小號的同學嗎?
匿名告白:剛好我就是學民族音樂的,我就會,不過樂器我得借。
熊貓淡定:晚上我能去找你嗎?我有首歌少了這個樂曲就少了一大半的味道。我傳個曲譜給你。
匿名告白:你請我吃飯嗎?
熊貓淡定:我吃了飯再過去找你可以嗎?我家都買好菜了。(江樹鋼鐵直男上身)
匿名告白:好吧……(表情——不開心)
熊貓淡定:晚上見,小白!
匿名告白:晚上見,樹哥!
搞完這些,中午已至,江樹問奶奶想不想吃午飯,老人腸胃弱,多食則身體負擔重,拒絕。
江樹留凱撒看家,自己出門,步行幾百米去了百貨大樓買了支飛利浦錄音筆和幾個U盤,又去南環路工薪階層剃頭聖地七三理髮店剃了個毛毛頭,還颳了臉,完事一照鏡子,嚯~!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嘖嘖……剝了殼的水煮雞蛋般嫩滑,真是我見猶憐!婦女見了還不得塌掉半邊天?!然後又沿著桃花江邊的南環路走到文昌橋,過了紅綠燈就是濱江路……有趣的是,南環路邊種的是小葉榕,而濱江路起則改種了香樟樹,都是老樹了,這兩條桂霖市政路,嗯……怪得很,一定要用長安話講出來才對味——美的很!
到了自家鋪面,瞄了一眼面裡,有三四位師傅在幹活,不想像甲方爸爸那樣廢話連篇給工人添亂,於是轉身走人……
江樹回到家,時間還早,於是乾脆把米店也寫完,又一股腦把十七首歌的詞曲上傳登記。
夜裡,吃罷飯!一家子人和狗在河堤遛彎消食,凱撒和奶奶是愈發喜歡徐清了,對江樹的存在有種可有可無的不稀罕感……
江樹陪他們遛了半小時,就開摩托車去師大排練了,凱撒連個依依不捨都不例行公事表演一番,任由男主人自行離去。
一見面,白雪對這個沒請自己吃晚飯還理直氣壯使喚自己的男人就沒好氣。剛鼓起勇氣打算冷嘲熱諷一番,卻又見江樹笑嘻嘻在琴袋子裡取出了三首歌的詞曲,以及配樂標註,並遞了過來……
當看完這幾張紙,白雪所有的不愉快消失殆盡,臉上有掛上崇拜的神情,眼裡盡是小星星……
白雪帶江樹參觀了一下老禮堂,又簡單介紹了一下明天晚上的流程。便帶著江樹來到了樂理教室排練……
週六,夜七點。
“我們這是去哪啊?奶奶一個人在家沒事吧?”摩托車後座的徐清揹著把吉他,對著江樹的後腦殼喊道。
“沒事,家裡有凱撒呢。”江樹開著摩托車,上了灕江橋,去往師大育才校區。
昨天晚上和白雪排練,白雪把華南校園民謠交流會的流程發給了江樹,江樹一看,頓覺滿滿的這個時代的草臺班子風格……
算上江樹,一共有六名歌手登臺演唱,除了江樹,其他都是在讀大學生,不過江樹屬於初哥,只能負責暖場。每人可演唱三首歌,六人唱罷,撤下舞臺換上半圈椅子圍坐,面對觀眾聊音樂,回答問題,類似於路演見面會。江樹的目的只是收集情緒,其它倒也不在乎了,真實最重要嘛!
江樹和白雪偷偷摸摸排練了一夜又一天,自信已經可以達到不錯的舞臺效果了,江樹當然知道白雪對自己有好感,就連這次登臺的機會都是白雪把自己的名額讓出的……但是江樹心裡只有徐清,所以江樹今晚把徐清帶上,決定快刀斬紅絲。
江樹認為白雪可以成為一個很不錯的好友,但成為情侶那就算了,重活一世,志不在此。且江樹歷來在這方面的底線卡的很死。至於白雪對自己的幫助,江樹打算情債歌還,送一兩首“原創”吧!以後互相幫助的機會也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