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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17章 森林裡的一棵樹

當掌聲漸漸將要停下來時,有好些個女生紛紛舉手想提問。江樹給白雪遞了個眼色,白雪向觀眾席壓了壓手,又串詞調節了一下現場節奏,又接著報了下一首的歌名《九月》。

江樹接過話頭:“下面這首《九月》是海子於1986年創作的詩歌,可能,我們現在已經不屑於吟唱詩歌,但詩歌又何曾於在乎過我們呢?詩歌,我們唱不唱,它都永恆地樹在時間的長河裡……有一段時間,我很迷茫,幸運的是,我又讀到了這首詩,奇怪的是,彷彿意識覺醒了一般,一些音符和調調隨口哼出……於是我給這首極具神秘色彩,如冷風悲切的詩歌譜了曲。我在詩歌裡看到了悲觀和絕望,但我後來又在生活裡找到了信心與希望。感謝生活,生活對我情深意重!”

江樹停頓兩秒,目光落在徐清和黃覺身上,然後收回到舞臺,找到了正在聆聽的白雪……

“希望我們的希望可以常伴左右,希望朋友們會喜歡這首歌。”

江樹心裡默默感謝了一下自殺身亡的海子,和另一個時空裡同為自殺身亡的曲作者張惠生,還有盲人民謠歌手周芸蓬。總之理虧的喝水人不能忘記挖井人……。

這次,開始只有一把江樹吉他獨奏……進入主歌時白雪加入……

江樹的歌聲低沉而帶有自然流露的悲傷,這首歌,只有經歷過,才能唱出悲愴的味道。

“目擊眾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

“遠在遠方的風比遠方更遠”

“我的琴聲嗚咽淚水全無”

“我把這遠方的遠歸還草原”

“一個叫木頭一個叫馬尾”

“一個叫木頭一個叫馬尾”

“我的琴聲嗚咽淚水全無”

“隻身打馬過草原”

江樹唱歌的技巧並不高超,有些地方的換氣氣息也被江樹故意處理的介乎穩與不穩之間,以江樹的體質,換氣可以做到行雲流水般。但民謠嘛!要那麼好的唱功幹嘛!整體的氛圍感和格調就擺在這裡,裡面融入了江樹對生活太多的感悟……

這首歌對於江樹而言,實在是太熟能生巧了,江樹在無數個失眠的夜裡抱著吉他彈唱過這首歌……

後臺一眾歌手已經感覺輸麻了,紛紛對自己後面的表演,已不再報有什麼勝負心了。

“他的歌,不洋氣,沒有M國民謠的味道,而且前兩首的歌詞太過於直白膚淺。”

某位男歌手絞盡腦汁終於找到了“瑕疵”,這個坤靈世界的華國民謠即便到了2009年還是迷信M國,東施效顰,怪不得有人說‘洛賓已逝,民謠已死’。

“即便如此,我們還是沒辦法超過他,如果不是這個舞臺太過於簡陋,我相信他在配樂上還有後招。”

“真的太成熟了,這傢伙從哪裡冒出來的?”

“等下和他聊聊不就知道了!”

“人家不見得會搭理我們,你沒見他剛才進來的時候根本就不與我們打招呼。”

真相是這位一開始就沒正眼看過江樹。

反之,觀眾席……

當歌曲來到唸白這一段:

“遠方只有在死亡中凝聚野花一片”

“明月如鏡高懸在草原映照千年的歲月”

此處江樹省略掉了周芸鵬原版引用海子的另一首詩悵望祁連(之二)的某段,江樹不想引起過度解讀,而且江樹對匈女又的消亡並不帶有任何同情……

底下的觀眾們大多數都陷入了思考,作為新世紀的大學生們,他們也怪難為情的,你說算個啥事嘛!好好的來聽歌,卻陷入了哲學性的思考。這就好比並不容易約到的女同學答應出去開~房了,結果衣服都脫了,卻被對方要求先一起觀看歐洲藝術片,然而兩人看著看著就對裡面的人性做出了截然相反的批判和審美,口吐蓮花,爭執不停,反而對繁衍一事失去了興趣……一樣一樣的……

“江樹哥哥絕對深不可測”女生甲。

“深不可測是形容我們的。”某悶騷型,女生乙。

“男生是有特長,我們是有不足之處,但又勝在有兩個特點……”某悶騷型,女生乙+1。

“而且他們喜歡抓住我們的兩個特點,用自己的長處,來彌補我們的不足……”某悶騷型,女生乙+110。

“那江樹哥哥絕對是又大又硬且高不可攀。”女生丙。

“其實他的真沒有我的大。”這時某瓜亂插入。

“你又是誰?”女生們。

“我?他死黨!你們想了解什麼?牌子上這串數字這是我QQ,我是他後援團團長,你們加入嗎?免費!前十名可授副會長秘書長理事長等職位……!”

“加入!”

“加一”

“加一”

“加一

……很多個加一,略略略……

“這哥們肯定被社會毒打過而且很慘,否則譜不了那麼悲傷的曲,唱不出那麼絕望的調。”某同學覺得這就是真相,結果,還TMD就是真相。

“這是五彩的理想主義呢,而詩人的現實裡只有黑色啊!”張老師如是想。

曲罷,江樹和白雪朝觀眾席鞠躬,臺下爆發出熱烈的掌聲,這次不用某人扇風點火,同學們的掌聲熱烈且持久。

江樹先走進後臺休息室,迎面迎來幾雙熱切的目光。

組合女歌手率先伸出修長好看的手掌,自我介紹:“江樹,您好!我叫江勝男,你今晚的演出真棒,我很喜歡這三首歌。”

江樹禮貌地輕輕一握,然後鬆開,回應道:“很高興認識你,我也很期待你的演出。”

其他六人也紛紛上來握手自我介紹,起初那名歪嘴斜眼看江樹的男歌手換了副嘴臉,緊緊握住江樹的手,說道:“江兄,小弟蔣小華,粵省人,不過我老家也是桂北的,全州的,我玩民謠也好幾年了,對您的創作能力真是佩服至極啊,不知……小弟能否向您邀歌呢?”

眾人聞言紛紛暗罵其換臉色勝似變色龍,又有感其臉皮比城牆還厚。但又對江樹接下來如何回答報以強烈的好奇心。

江樹毫不介意別人對自己的前倨後恭,打哈哈道:“好說好說,只要價格足夠有誠意,歌曲包好,且量大,管夠。”

於是眾人又紛紛和江樹交換了電話號碼和QQ號碼,外面白雪催促了幾次蔣小華上場演唱,某人也沒能聽見……

蔣小華最終還是被白雪踢上臺了,江勝男還想和江樹尬聊,但是白雪回來了,她頗為醒水,藉故離開。

江樹和白雪站在通道口聽了蔣小華半首歌,怎麼說呢,這個世界的華國民謠發展的有些過於畸形。江樹感覺蔣小華就是個縫合怪,把M國很多經典民謠旋律扒下來後,分割重組,改動優化,然後再填上華文歌詞,如此操作就得出了一首首歌曲,不過這工程量可不小,這廝也不像能操作這種技術活,估計也是買來的……

當然,江樹自覺沒資格批判,因為自己就是個剽竊者,但聽著又覺得甚是無趣。於是拉著白雪到了角落……

“謝謝你,小白。”江樹並不喜歡拖泥帶水,打算攤牌。說道:“我想送你一首歌,這首歌我沒有登記著作版權。”

江樹從琴套裡取出一張手稿,遞給白雪。

白雪接過,看到標題《森林裡的一棵樹》,掃過一遍,又照著譜子輕聲哼唱:

“森林裡的一棵樹”

“有葉子,有花,有果實”

“鳥兒來覓食”

“蜂兒來築巢”

“小松鼠在葉子下睡覺”

“清晨,黃昏,颳風,下雨”

“森林裡的一棵樹~誒~”

“不需要知道自己是一棵樹”

“森林裡的一棵樹~誒~”

“不需要知道自己是一棵樹……”

白雪哼唱到中段,對著一段唸白發出疑問:“這段是法語?”

江樹回答道:“是的,是法語,詞義還是那個意思,只是曲調變化了。你也可以自己改成其它語種的歌詞,如果你會泰文,用泰文最好,畢竟這個詞來源自阿姜查同名著作《森林裡的一棵樹》裡的選摘,當然,你也可以一直用華文。”

這首《森林裡的一棵樹》,是江樹地球前世“何樂隊”小何譜曲的一首作品,小何的代表作《飛的高的鳥兒不落在跑不快的牛的背上》這種奇奇怪怪的歌,最對江樹這種自閉症患者的胃口了……

《樹》這首歌的歌詞來源自香米國南傳佛教大師阿姜查同名著作《森林裡的一棵樹》裡的選摘,由劉火華的法國妻子安娜演唱。江樹非常喜歡這首歌,所以記憶深刻。

白雪將這張詞譜小心翼翼地收好,已沒有之前的嬌羞感,直視江樹雙眼,但又並不具有攻擊性。緩緩開口說道:“謝謝你,江樹哥哥,這真是一份厚重的禮物,我會永遠珍藏,你也會是我永遠的好哥哥,嗯~!親哥哥的那種。”

“唔……!你能收下實在是太好了,我還怕你會拒絕呢……!”江樹知道白雪是個聰明的女孩,她能收下這首歌,又說出這番言語,表明了她知道和自己的關係止於朋友之間。

“這可是哥哥給妹妹的禮物呢,長者賜,不可辭。”白雪笑了,很明媚。接著又說道:“等下的交流環節,江樹哥你沒有壓力吧?我看你一點都不慌的樣子,以前我第一次上臺唱歌慌神的都走調了呢。”

江樹哥哥和江樹哥,是有很大區別的。江樹心裡一放鬆,又有些口不擇言起來:“慌啥!你哥我從來沒怕過!等下我還指著你攔著我點,不然可能會出大糗,還有……你記得盯著點那廝,就是黃覺那個傢伙,就數他最愛搗蛋。”

“咯咯咯……”白雪捂著嘴,但笑聲很放肆,像個小母雞打鳴。“黃覺哥超勇的,我怕攔不住他呢……”

“別怕,他就是個銀光蠟槍頭!”江樹一直覺得好朋友就是用來損的。

“哈!哈哈……”白雪笑得很開心。

不一會,蔣小華唱完,禮堂稀稀落落地響起禮節性的掌聲,白雪又上臺主持。江樹找了張椅子躲在休息室最裡邊的角落裡,眼睛眯著一條縫假寐,實則考慮明天的行程,又禮貌拒絕他人前來尬聊。但這間屋子裡誰在竊竊私語些什麼,江樹想要知道的話,都會聽的清清楚楚,只是選擇性失聰罷了……

蔣小華猶豫再三,還是輕輕抬過一張椅子放在江樹斜側方一米的距離,然後坐下靜靜等候。

蔣小華承認自己一開始就看走了眼,眼前這哥們過於帥氣,又有漂亮的白雪同學熱忱作陪。但是,蔣小華覺得自己也很帥啊,又有錢。白雪妹妹就是對自己愛搭不理的。剛開始自己確實是被羨慕嫉妒恨蒙了眼,不過這哥們三首歌下來就徹徹底底的把自己那點小驕傲全面碾壓了,雖然在其他人面前還能亮出氣場,但是自己有幾斤幾兩,能不能和對方上稱比比,自己可是心知肚明的……

哎!自己喜歡唱歌這事,粵東家裡那位超級包工頭老爺子是強烈反對的,要是再混不出些名堂,就要回家子承父業,工地搬磚了。雖然老爺子的房地產公司一年銷售額幾十個億,但架不住搬磚泡妞沒有文藝範啊!那些妞都是圖我的錢,我要何時才能用才華睡服像白雪這樣的女人呢?眼前這位大神可能就是我最後的救命稻草了。

江樹從蔣小華一進入休息室,就能感覺到這廝一直盯著自己,如同被禿鷲盯著的感覺。蔣小華的一舉一動,都沒能瞞過他的感知。斜對面這位,年紀輕輕就一身二三線名牌,琴是馬丁的,手上拿著的是港版的蘋果3G手機,別看這廝現在眼都都不眨一眨的盯著自己,捕食者的作態,其實這廝心跳的厲害,呼吸也很沉重。嘿!MD,一刀下去,也不知道能搞到多少塊……

江樹緩緩睜開大眼睛,又眨了眨眼,然後很浮誇地站起來退後靠牆驚呼:“嘿~!蔣兄,你為何如此色迷迷的盯著我?我……我告你啊!我只喜歡女的……”

聲音有些大,引來幾雙目光。蔣小華趕忙起身握住江樹的手,又扭頭和其他歌手解釋:“我和江樹兄開玩笑,大家別誤會,我們有事聊,有私事聊,大夥兒忙,大夥兒先忙。”

江樹和蔣小華落座,蔣小華給江樹擰開了一瓶水,遞了過來。

“樹哥!我能尊稱您一聲樹哥嗎?”蔣小華還不知自己觸碰了禁忌。

“嗨!蔣兄莫開玩笑,你我各論個各的,你喊我江兄,我應你蔣兄,如此頗有古人之風,甚雅,雅極!”江樹磨刀霍霍。

雅你個頭,我信你個鬼,你個桂北老表壞得很。蔣小華心裡嘀咕,但面上卻是如沐春風般。

“哈哈~!哈~哈~哈~!江樹兄果然極為風趣。”蔣小華一陣尬笑,接著拉近了椅子,湊過身來,壓低聲音道:“江樹兄,不知小弟邀歌的事,您這邊作何考慮啊?”

就怕你不急,上杆子爬的都不是買賣啊。最近才在老江頭那學得一招,今天正好試試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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