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嚇的趕緊捂上裴明軒的嘴,抱著他離開世子的院子。
元秀嬤嬤從屋裡出來,冷著臉看向那嬤嬤離開的方向。
裴明宇和陶陶手牽手來到主院,兩個小人加上一條大黃狗還有一隻貓,跟在承恩侯身後進來。
侯夫人坐在上首,下面坐著裴明珠,客廳中間一個男人被五花大綁的押著跪在地上。
承恩侯大步走上前坐在上首。
“不是說送去官府了嗎,怎麼又帶回來了?”
承恩侯夫人見到那個小傢伙也跟著過來,分別坐在下首的凳子上,臉上的表情都柔和了。
“我自然要先知道是誰在背後使壞,然後再把他給送去官府。
正好侯爺也過來了,侯爺聽聽吧!”
承恩侯也好奇,到底是誰想出這種法子,想娶自己的寶貝女兒?
那男子堵著嘴的帕子被拿開,聽承恩侯夫人問就求饒:
“侯爺,夫人,你們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承恩侯正一腔怒火呢,厲聲問他。
“還不快說,是誰指使你的?”
男子穿著一身書生服,被問起身體抖了抖。
“是二夫人,二夫人說我這樣一定能夠娶到侯府二小姐,日後指定能夠平步青雲。”
承恩侯夫人看向承恩侯,承恩侯皺眉。
“二弟一家,不是陪娘去莊子上避暑了嗎?
哼,你給本侯從實招來,休想挑撥我們兄弟關係!”
承恩侯夫人無語的搖頭,二弟妹什麼人她心裡還是有點數的。
質問那男子。
“你和我的二弟妹是什麼關係?
她為何平白無故挑唆你,讓你娶我女兒?”
書生低頭。
“我,我是二夫人的孃家侄子。”
承恩侯夫人“啪”的一拍桌子。
嚇的承恩侯挺直了腰板,承恩侯夫人厲聲質問:
“胡說八道,二弟妹孃家的侄子我是見過的,可不長你這個樣子,說,你到底和二弟妹什麼關係?”
陶陶在一旁看的眼睛發亮,那崇拜的小眼神里閃著星星,承恩侯夫人好厲害啊!
她以後也要這麼厲害!
書生低頭繼續道:
“其實,我是二夫人的弟弟,只不過我娘是外室,我一直跟著我娘住在外面。”
“什麼?!
荒唐!
簡直荒唐!”
這次輪到承恩侯拍桌子了,氣的站起身,揹著手在地上走了兩圈兒。
裴明珠冷笑。
“可真是我的好嬸孃,竟然要把我嫁給一個外室子,這外室子還是她弟弟,這是要讓我當她弟妹麼?
呵呵呵,娘,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承恩侯夫人看一眼承恩侯,安撫裴明珠。
“你放心,這事娘自有分寸,這就讓人把他送到大理寺。”
承恩侯立刻開口反對。
“不行,這事要是鬧開了,豈不是讓京城裡的人,看我們咱們府上的笑話?”
裴明宇從凳子上下來,走過去把陶陶也給從凳子上抱下來。
“送大理寺,鬧的越大越好。”
留下這麼一句話,他就帶著陶陶走了。
承恩侯夫人有兒子支持,狠狠鬆了口。
一旁的承恩侯皺眉,看看夫人,看看女兒,看看牽著小女娃娃離開的兒子,他太難了!
不行,他才是一家之主,才是承恩侯府的侯爺,這種事若是鬧到了大理寺,豈不是讓人又看了承恩侯府的笑話?
他本來已經夠沒臉出去了,這要是再傳出一個妯娌不和,兄弟嫌隙,那他承恩侯府,就真真是要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我說不行就不行,我看今天誰敢把人送去大理寺?!”
承恩侯說完,裴明珠不服。
“父親,二嬸孃都這樣害女兒了,您難道就不打算為女兒討個公道麼?”
承恩侯夫人也道:
“侯爺,二弟妹這次真的太過分了!”
承恩侯嘆氣。
“我知道這件事二弟妹有錯,可也不能弄得滿京城皆知啊?
關起門來,咱們還是一家人,該怎麼處罰就怎麼處罰,沒有必要讓外人知道!
再說這事要是宣揚出來,對珠姐兒的名聲也不好啊!”
追風在門口輕咳一聲。
“回侯爺,侯夫人,二小姐,世子帶著陶陶小姐進宮告御狀了!”
“什麼?”
這次是大廳內三人異口同聲,都驚愕的站起來。
承恩侯掐著自己人中,好玄沒被兒子給氣過去。
“逆子,逆子,他要幹什麼?”
承恩侯夫人看承恩侯這麼氣,默默坐回去,和女兒對視一眼,母女兩人都不說話了。
她只能說,上輩子積了大德,才生了這麼個好兒子。
內心還有點隱隱的暗爽是怎麼回事兒,不行,努力抑制要上翹的嘴角。
死嘴,不要翹起來啊!
她趕緊用帕子掩飾,和她一樣的還有裴明珠,爹不給自己出氣沒關係,自己還有個弟弟!
陶陶被帶出府還有點害怕,
“小魚鍋鍋,你會佈會要窩吧?”
大黃狗被留在承恩侯府,汪汪叫著。
【陶陶,討好他,他不會不要你的,回來記得給大黃我帶好吃的啊!】
說完又對著天上的喜鵲汪汪兩聲。
【汪汪,大黃不放心,喜鵲你還是跟著去看看!
你一隻鳥,沒有人會防備你的。】
喜鵲:【知道了我會跟著的,我覺得那小子不會把陶陶扔掉。】
大黃:【人心易變,你不懂,我大黃最懂了,你跟著以防萬一,汪。】
裴明宇看著陶陶,心疼的揉揉她小臉兒。
“不會的,我永遠都不會丟掉陶陶的,我帶你去皇宮玩,咱們還可以在皇宮裡吃晚飯,那裡有好多好多好吃的。”
陶陶聽的眼睛都亮了,好多好七噠?!
不對,好七噠不繫關鍵,小魚鍋鍋不會扔掉自己才系關鍵。
至於姜大人和姜夫人回府後,發現孩子沒回來嬤嬤也沒回來,那是後話。
這會兒裴明宇帶著陶陶去皇宮,侍衛見到兩個小孩,見到裴明宇手裡的令牌,立刻讓他們進去,還給安排了軟轎。
不然就靠他們兩條小短腿,走到天黑也走不到宮裡。
四十多歲的中年慶帝,慶帝坐在御書房內,看著面前兩個小孩,目光落在小陶陶身上。
總覺得這孩子很是親切,小女娃娃可可愛愛的。
“咳,你這是領著誰家的孩子進宮來,朕記得,你們府上沒有這麼大的孩子吧?”
裴明宇拉著陶陶跪下給慶帝磕頭。
慶帝坐在御書房的御案後面都看不到地上的小人兒。
“行了行了,說說,你這是要幹什麼?”
陶陶是真的不怕生。
“七飯飯,小魚鍋鍋說來七飯飯,好多好多好七噠!”
慶帝差點沒繃住笑出聲。
“吃飯?
怎麼承恩侯府沒給你們飯吃?”
陶陶點頭又搖頭。
“給飯飯七,”她有些搞不懂了,疑惑的大眼睛看向身邊的小魚鍋鍋。
裴明宇道:
“不是不給飯吃,是這裡的飯更好吃。
皇上我今天是來告狀的,”
他說著看一眼御書房裡的太監們。
大太監們看向慶帝,慶帝示意他們出去,等他們都出去之後,裴明宇跑到慶帝面前,抱著慶帝的腿開始哭訴。
“皇上姑父你可要我二姐做主啊!”
這反差來的太大,要不是慶帝早就見慣了他這德性,這會兒都要翻白眼了。
偏偏他帶過來的小丫頭,又抱住了慶帝的另外一條腿。
“皇上咕姑父,尼要為窩二姐做煮呀!”
慶帝無語的看著自己的兩條腿,這邊的大的明顯沒有小崽崽可愛。
慶帝把陶陶抱起來放到腿上,軟軟的小囡囡實在是可愛的緊。
“咱們不理會那臭小子,你告訴朕,你是誰家的小孩兒?”
陶陶:“窩系禮部侍郎姜大銀家地小孩,不過窩孃親不繫窩孃親,等小魚鍋鍋給窩找到孃親,窩帶來皇姑父尼康康啊!”
慶帝腦子也被她給繞暈了,低頭問裴明宇。
裴明宇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下。
“所以她娘究竟是不是姜夫人,我還在查,反正我就撿到她,她就是我的,以後我養她。
現在咱們來說說我嬸孃的事兒,那個書生實在可惡,皇姑父,你下旨廢了他的學籍,嗯,功名!
就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考取功名入朝為官。
還有我二叔,我二嬸孃,聯合外人害自家人太氣人啦!
我爹已經很慘了,他們還要欺負我爹。”
慶帝這次一向不苟言笑的臉上,翻了個白眼。
“你爹的慘,難道不是你造成的嗎?
誰讓你不讓他生孩子的?”
裴明宇搖搖頭。
“生那麼多有什麼用?
我們現在說的是二叔和二嬸的事兒,皇上您下不下旨申斥他們啊?
要不我給你把把脈,我看你有沒有再被人下毒,要是再被人下毒了,我還給你解,你再給我一張空白聖旨唄?”
慶帝真是被他給氣笑了。
“你擱朕這裡薅羊毛來啦?
你二叔二嬸所做的確不妥,但那是你們的家事,朕不方便過問。
你當空白聖旨是大白菜呀?
你又想要空白聖旨幹什麼?”
裴明宇指著陶陶。
“給她封個縣主噹噹,這樣就沒人敢欺負她啦!”
慶帝: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這小子還好不是生在帝王家,他這性子要是當了慶帝,那還不想封誰就封誰呀?
“簡直胡鬧!
縣主是有規制有品級的,怎能隨便封。雖然小陶陶也挺可愛的,可縣主,不行。
其實你就是為了這個進宮的吧?”
裴明宇也否認的點頭。
“是想要嚇嚇我爹,也是來試探的問問皇上,能不能給陶陶封縣主,要是不行的話,”
慶帝好奇的低頭看他。
“要是不行你待如何?”
裴明宇站直身體一拍胸脯。
“要是不行我就立功,我用功勞換給陶陶換縣主的封號,行不行?”
慶帝好笑。
“朕承認你在醫術一道上,的確天姿卓絕猶如華佗轉世,但瘧疾這個病,就連他醫院也束手無策,你確定你有辦法?”
裴明宇繃著一張小臉很認真的點頭。
“我這幾日就是在家中研究怎麼治瘧疾,已經小有成果。”
說著從袖子裡拿出一張藥方給慶帝。
“這就是治瘧疾的藥方。
上面寫的清清楚楚,如何治療,如何預防,包好用的,皇姑父,如果這藥方好用,你就給她一個縣主的封號吧!
我們不要封地,連縣主的月俸都可以不要,只要一個封號,讓別人沒辦法欺負她。
小孩很可憐的,你看看她身上胳膊上的淤青,都是姜夫人乾的,皇姑父~~求求你了。”
他說著拉起陶陶的胳膊給慶帝看。
陶陶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就眨巴著大眼睛點頭。
“小孩很闊憐的,求求尼啦!”
慶帝好笑的看著陶陶。
“你求朕什麼?”
陶陶外頭,
“窩布幾道,窩幫小魚鍋鍋求噠,求求尼啦!”
慶帝嘆口氣,把陶陶從自己身上放到地上,看著裴明宇沉下臉道:
“朕要先看你的藥方好不好用,若是好用,朕可以考慮你的提議,一個縣主倒也不算什麼大事。”
裴明宇眼睛一亮,立刻跪在地上。
“皇姑父,皇姑父您儘管拿去讓太醫院驗,保證好用的。”
慶帝看他這個樣子,挑眉,又看看那個不知什麼時候,從御案上順了塊點心在啃著的陶陶。
問裴明宇。
“你就這麼喜歡這小丫頭?
我記得你有個比你小一歲的弟弟吧,也沒看你對那小子有多上心。”
裴明宇走過去拉著陶陶藏身後。
“我就喜歡她,以後還要娶她當世子妃,她上輩子救過我,我都記得,我這輩子要對她很好很好。”
慶帝挑眉,如果是普通小孩,或許還當是他在開玩笑,但面前這小子之所以醫術這麼厲害,據他自己所說,是天上太上老君身邊的小藥童,是下凡歷劫,但忘記喝孟婆湯了。
反正就是他來歷不凡,雖然有些扯淡,可慶帝看他心智明顯還是有些不成熟,姑且信他。
不然如何解釋,他小小年紀就醫術如此厲害?
他既然認定了那小女娃,就由他去吧!
“朕就讓太醫院的人來研究藥方,你就先,”
“我要留在這裡和皇姑父一起吃飯,皇姑夫求求了給口飯吃吧,我們兩個小孩很可憐的,吃不了多少東西的。”
慶帝的皇子最小的也有十歲,沒有一個像裴明宇這樣對自己撒嬌,這誰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