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之頭疼欲裂,眨了眨乾澀的眼睛,眼前的景象逐漸清晰。
撐著身體坐起來,他口乾舌燥,不明白怎麼回來了。
“嘶…”
針扎的頭疼,陳牧之揉了揉眉心。
記得最後一幕是他看見熱搜上“林瑜和宋凜風官宣結婚”便眼前一黑暈過去。
遲來的悲傷席捲而來,陳牧之雙眼空洞望著窗外。
“咳咳咳…”喉嚨不舒服的陳牧之,側身準備拿起桌上的水杯潤嗓。
屋裡空無一人,他低頭髮現身上衣服整潔乾淨,顯然被人換過。
他心中期待又害怕是林瑜。
陳牧之深吐口氣,努力不讓自己胡思亂想。
他的目光落在桌邊,水杯下面壓著一張紙。
“這是什麼?”
陳牧之疑惑移動水杯,好奇湊近查看。
桌上靜靜放著一封刺眼的離婚協議書上。
他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猛的撐住桌子才站穩。
離婚協議書,下面簽署名:林瑜。
他緩緩拿起,每一個字都像鋒利的針,刺穿他破碎的靈魂。
呼吸一下又一下急促,陳牧之拼命吞嚥口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林瑜真的要離開他了。
“離婚協議書,早就該離了。”陳牧之笑著搖頭,聲音顫抖說不完整一句話。
他死死咬住下唇,努力控制自己不將紙張撕碎。
林瑜聽見傭人說陳牧之醒了,緩慢的走進他的房間。
她第一次膽怯不敢進去。
害怕看見陳牧之二話不說簽字,又怕他會死纏爛打,讓她的恨意變成可笑的藉口。
久久站著原地的林瑜,聽見屋裡動靜向前一步,只看見背對著她站著的陳牧之。
他高大的身影消瘦了許多,她久到忘記陳牧之懷抱的感覺。
心疼早已生根發芽長出她的心臟,林瑜靜靜看著陳牧之。
曾經無數夜晚,她都想一輩子互相糾纏折磨下去也好。
寧願兩人彼此恨著,也不要成為陌生人。
耳邊響起陳牧之低沉的話,她猛的抬起頭,臉上血色瞬間蒼白。
“早就該離了。”
林瑜眼眶溼潤,輕嘆著捂住胸口。
她真是愚蠢,竟然還在痴心妄想,瞬間抬手擦去眼淚,林瑜再次冷著臉走進。
“陳牧之。”
陳牧之不敢回頭,期待時間流逝再慢點,祈求上天別對他太殘忍。
林瑜見他不回頭,面無表情走到他旁邊見他發愣。
“我們離婚吧,我放你自由。”
微風吹開窗戶,輕柔的紗簾扶過兩人。
陳牧之舔了舔嘴唇,挽留的話堵住喉嚨,半晌緩慢點頭。
林瑜捏緊拳頭,她故作鎮定。
“我同意,看見你們的官宣了。”陳牧之擠出笑容,晃了晃手機,“挺好的,早就該這樣了。”
林瑜望著微笑的陳牧之,想到他被人找回家,一身狼狽昏迷狀態。
想到他離開之前的爆發,一切都讓林瑜迷茫。
她認為陳牧之嫉妒了,後悔了,可現在他輕鬆祝福她的模樣徹底擊碎了她的幻想。
“那就簽字吧。”林瑜掩蓋住情緒,將一隻筆遞給他。
陳牧之沉默接過,他躲避著林瑜的眼睛,不敢想此時的她是如釋重負還是對未來的期待。
手中的筆如千斤重,陳牧之移動不了一步,忍耐許久的眼眶早已泛紅。
林瑜靜靜站著沒有催促,兩人再次陷入沉默。
半響後,林瑜下定決心般握住筆的另一端,阻止陳牧之。
她輕聲說道:“你要是不想的話,可以不離婚,陳牧之,我們可以繼續下去。”
咚咚咚!
劇烈的心跳撞擊在空氣中,難以言喻的謊言真心糾纏不清。
聲音裡藏著她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渴望,渴望陳牧之能不顧一切地挽留她。
陳牧之混亂的大腦清醒過來,他苦笑自己的痴心妄想。
他和林瑜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片刻,陳牧之佯裝沒聽見,聲音沙啞像砂紙摩擦:“一想到以後沒錢花了,我就覺得傷心。”
頓了頓,他露出討好笑容,小心翼翼地問,“之後我能不能去你那上班?我總得找點事做。”
陳牧之緊緊盯著林瑜,雙眼滿滿充斥著對金錢的不捨得。
這話像一盆冷水澆醒林瑜的心軟,重重拍在桌上,冷笑著坐下來。
“陳牧之,你的厚臉皮還是一如既往。”
林瑜的諷刺的話絲毫沒影響到他,陳牧之懊惱著嘆氣:“起碼你是大明星,跟著你吃香喝辣,以後像再找有錢人白吃白喝可不容易。”
她眉心猛的跳動著,氣的林瑜想將離婚協議書塞進陳牧之嘴裡。
“別廢話,趕緊簽字,你以後餓死在外面最好。”
陳牧之撇撇嘴,二話不說直接把字簽了,把紙遞給林瑜:“行了吧,你也別急著趕我出去,我先找地方自己就走。”
林瑜懶得搭理胡攪亂纏的陳牧之,撇了他一眼:“對了,我要和凜風去準備婚禮,你也一起。”
陳牧之呼吸不過來,扭開頭:“你們結婚,我跟著去幹啥,去了白白浪費時間還沒工資拿,我不去。”
“別廢話,給你十分鐘準備好下樓。”林瑜冷著臉不給他拒絕時間,轉身離開。
霎時房間一片安靜,兩人背靠著兩道牆眼淚劃過臉頰。
一路上,宋凜風拉著林瑜詢問她對婚禮的想法。
陳牧之一上車悶頭裝睡,努力忽略兩人。
婚紗店擺放著浪漫潔白的婚紗,音樂輕柔在空氣。
林瑜一進店,被這美麗的景象吸引,難過的心被治癒,露出真心的笑容。
宋凜風目光在她身上,牽著林瑜溫柔開口:“阿瑜,我保證讓你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林瑜餘光看了眼一旁懶散進門的陳牧之,羞澀的低頭。
宋凜風陷入在愛河中,激動的恨不得明天就娶他心愛之人。
陳牧之像是個被抽去靈魂的木偶,麻木地坐在一旁的沙發。
林瑜挑選好婚紗進了試衣間,獨自一人的宋凜風走過來。
“陳牧之,林瑜要嫁給我了,你還要繼續待多久?”
宋凜風現在心情好,陳牧之再也不是他的對手了。
這場戰爭的勝利者只有他一人,陳牧之再也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