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江夜張了張嘴，卻發現聲音有些沙啞，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想問蘇雨璃為什麼這麼直接，想問她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想解釋自己其實是為了武技……
然而，話到嘴邊，卻又覺得一切都顯得蒼白無力。
蘇雨璃的眼神太過平靜，平靜得讓他覺得自己剛才的緊張和慌亂，都有點多餘。
就在江夜語塞的時候，腦海中突然響起熟悉的機械提示音。
【叮！】
【宿主！你！竟然！成功了！】
江夜：？？？
嚇我一跳！
什麼B動靜啊？
【想當初，冰山校花蘇雨璃，何等高冷！何等不可攀摘！她如同九天之上的寒月，清冷孤傲，拒人於千里之外！而你，宿主！你只是一個覺醒了F級天賦的廢柴！】
【所有人都認為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所有人都嘲笑你的不自量力！甚至連本系統，都曾一度懷疑你是否真的能夠完成這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恭喜宿主完成廢柴逆襲任務，發放獎勵：S級武技——開天勁！】
系統的聲音依舊自說自話，完全無視了江夜此刻複雜的心情。
江夜嘴角抽搐了一下，很想吐槽系統的腦回路，但緊接著，一股龐大的信息流湧入腦海，瞬間佔據了他的所有思緒。
無數畫面在眼前飛速閃過。
拳影如山，掌風裂石，勁力透體，破碎虛空……
一個模糊的身影，在混沌之中演練著一套剛猛霸道的拳法。
江夜彷彿置身於另一個維度，親身感受著那股力量的運行軌跡，體內的氣血也隨之沸騰起來。
S級武技，開天勁！
僅僅是腦海中的演示，就讓他感受到了這門武技的強大和可怕。
這絕對不是他以前學過的那些低級武技可以比擬的。
信息流逐漸平息，江夜緩緩睜開眼睛。
他下意識地握緊拳頭，感受著體內奔湧的力量，無窮的潛力等待爆發。
“可以了？”蘇雨璃的聲音再次響起，打破了江夜的沉思，“還是說，要繼續？”
江夜回過神來，看向蘇雨璃，眼神複雜。
他不知道蘇雨璃是怎麼看待剛才那個吻的。
“嗯，可以了。”江夜點點頭，努力壓下心中的悸動，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多謝。”
蘇雨璃沒有回應他的道謝，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便轉身繼續向前走去。
江夜跟在她身後，心情有些微妙。
S級武技到手了，實力得到了極大的提升，這本該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可是，剛才那個吻，卻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揮之不去的漣漪。
他忍不住想要打破沉默，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那個…”江夜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說道，“其實，那是我的初吻。”
他和丁阮汐從小青梅竹馬長到這麼大，但是實際上也就只做到了摟摟抱抱和牽手。
蘇雨璃的腳步微微頓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正常，繼續向前走。
江夜心中有些失落，但也並不意外。
蘇雨璃就是這樣的性格。
就在江夜以為蘇雨璃不會回應的時候，前方突然傳來一聲清冷的聲音，很輕，很淡，卻清晰地傳入他的耳中。
“我也是。”
聲音很小，幾乎被海風吹散。
但江夜卻聽得真真切切。
潮溼的海風突然變得粘稠。
江夜腳步踉蹌了一下。
他死死盯著蘇雨璃被海風揚起的髮梢，恍惚間看到那白玉般的耳垂似乎也泛起了極淡的緋色。
“你…”他喉結滾動著想說些什麼，遠處鏽蝕的起重機突然發出刺耳的金屬扭曲聲。
蘇雨璃已經轉身走向集裝箱廢墟，裙襬掃過滿地磷火時忽然開口：“磨嘰。”
“啊？”
江夜一愣，沒反應過來。
“你。”蘇雨璃簡潔明瞭，“說話。做事。都磨嘰。”
江夜嘴角抽搐了一下，敢情她是在嫌棄自己剛才的吞吞吐吐？
他撓了撓頭，有些無奈地說道：“我這不是…”
蘇雨璃瞥了他一眼，“現在，線上，不一樣。”
江夜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
這讓他更加無語。
模擬實戰裡？
模擬實戰裡他是什麼樣？
為了團隊效率，他當然是儘可能簡潔快速地下達指令，爭取勝利。
但這跟現實裡的情況能一樣嗎？
而且，他線上根本沒見過她的真實容貌啊！
隔著屏幕誰知道天天跟自己無話不聊的好兄弟是清冷校花啊！
這些話卡在喉嚨裡，江夜最終還是沒說。
蘇雨璃突然旋身，看向江夜，清冷的目光認真起來。
“如果你想回報剛才的事…”
“那就叫爹。”
清冷的聲線毫無波瀾。
江夜看著近在咫尺的睫毛，一時CPU有點不夠用了：“什…什麼？”
空氣彷彿凝固了。
海風呼嘯聲，潮汐拍岸聲，都變得遙遠而模糊。
“線上。”蘇雨璃用染血的指尖在集裝箱劃出兩道刻痕，“你欠我二十七次。”
多年的記憶在腦海中閃過。
江夜自然想起了從相識開始兩人之間的那些互動。
“不是…”他聲音都劈了，“那些不算！那是在打本！”
“我不管…”蘇雨璃歪了歪頭，沾血的指尖突然點在他喉結：“現在，還債。”
沉默。
海風裹挾著鐵鏽味，在兩人之間打著旋兒。
蘇雨璃沒有再催促，只是靜靜地看著江夜，墨色的瞳孔裡映著他糾結的表情。
“不想叫？”蘇雨璃開口，聲音依舊清冷。
江夜張了張嘴，想解釋，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不叫，”蘇雨璃頓了頓，補充，“那以後，不要磨嘰。”
她垂下眼簾。
“信我，就乾脆。”
簡單的幾個字。
江夜看著她，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他知道蘇雨璃說的是對的，在這種環境下，婆婆媽媽只會壞事。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雜念，開口說道：“好。”
一個字，乾淨利落。
蘇雨璃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轉身繼續向前走去。
江夜跟在她身後，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其實，我一直沒想過，線上認識這麼久的…”
他頓了頓，斟酌用詞，“…會是蘇雨璃，你。”
“那個，這麼漂亮的美少女。”
蘇雨璃沒有回頭，腳步也沒有停頓。
“嗯。”
她輕輕應了一聲，似乎並不意外。
“有眼光。”
江夜愣了一下，隨即忍不住笑了。
他快走幾步，與蘇雨璃並肩而行。
“那當然，確實很有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