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俊安愣住,哪裡能想到這女人居然敢拍板罵人。
蕭敬山冷笑一聲,慢悠悠地站起來:“我住瓦房是因為我有本事,能吃肉是因為我有家底。”
“你們一窮二白的,有啥?”
“活兒幹不明白,腦子也有毛病,除了眼紅別人還會什麼?”
“沒別人的本事還想吃肉?”他嗤笑一聲:“咋不去吃屎?”
“你!”劉俊安氣得臉都扭曲了,指著蕭敬山鼻子罵道:“你有個屁的本事!不就是兜裡有兩個臭錢嗎?老子在城裡的時候…”
“打住!”蕭敬山不耐煩地打斷:“你在城裡怎麼樣關我屁事!”
“老子下鄉自個兒解決吃喝犯法了?還是說我搶你窩窩頭讓你餓肚子了?”
他故意拿起一塊臘肉在劉俊安眼前晃了晃:“有錢你也去買啊,有本事你也去修拖拉機啊。修得好,你也能住瓦房吃肉。”
“沒本事就閉嘴,少在這兒狗叫!”
胡雨萱尖聲叫道:“你罵誰是狗?”
葉宛如突然上前一步,“啪”地給了胡雨萱一記響亮的耳光:“說的就是你!汙衊知青清白,破壞團結,你才是真正的害群之馬!”
胡雨萱眼珠子瞪得溜圓,趕緊扯了扯旁邊的劉俊安:“俊安哥,她敢打我!”
劉俊安也是怒了,他額頭上的青筋暴起,眼睛瞪得通紅,活像一頭被激怒的野豬。
他猛地往前一撲,嘴裡罵罵咧咧:“狗日的蕭敬山,老子今天非得教訓教訓你!”
他掄起拳頭就朝蕭敬山臉上砸去,動作倒是挺快,可惜在蕭敬山眼裡,就跟慢動作似的。
蕭敬山前世在鄉下摸爬滾打幾十年,什麼架沒打過?
他連躲都懶得躲,直接抬手一擋,“啪”的一聲,穩穩接住了劉俊安的拳頭。
“就這?”蕭敬山嗤笑一聲,五指猛地收緊。
“啊!”
劉俊安頓時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感覺自己的拳頭像是被鐵鉗夾住了一樣,骨頭都要被捏碎了。
他拼命想抽回手,可蕭敬山的手紋絲不動,反而越捏越緊。
“疼疼疼!鬆手!鬆手!”
劉俊安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另一隻手拼命去掰蕭敬山的手指。
蕭敬山冷笑著,突然猛地一扭。
“咔嚓!”
“嗷!”
劉俊安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整個人直接跪在了地上,抱著手腕在地上打滾:“我的手!我的手斷了!”
胡雨萱見狀嚇得臉色煞白,尖叫道:“蕭敬山!你、你敢打人?我要去告你!”
葉宛如氣得上前一步,指著胡雨萱的鼻子罵道:“你們闖進別人家裡鬧事,還想動手打人,現在倒打一耙?要不要臉!”
蕭敬山甩了甩手,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打滾的劉俊安,冷笑道:“告我?行啊,現在就去公社,看看是誰先鬧事的。”
他蹲下身,一把揪住劉俊安的衣領,將他提溜起來:“劉俊安,你是不是覺得我好欺負?嗯?”
劉俊安這會兒哪還有剛才的囂張勁兒?
他疼得直冒冷汗,手腕軟趴趴地耷拉著,嘴裡不停地倒吸冷氣:“蕭、蕭敬山,你、你等著……”
“等什麼?”蕭敬山嗤笑一聲,抬手就是一巴掌扇過去。
“啪!”
這一巴掌力道十足,劉俊安直接被扇得原地轉了個圈,半邊臉瞬間腫了起來,跟豬頭似的。
他踉蹌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腦子嗡嗡作響,眼前直冒金星。
“蕭敬山!你、你……”胡雨萱尖叫著衝上來,想抓蕭敬山的臉。
蕭敬山側身一躲,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這一巴掌直接把她扇得摔在地上,半邊臉火辣辣的疼,頭髮散亂,狼狽不堪。
“滾!”蕭敬山冷喝一聲:“再敢來鬧事,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劉俊安這會兒終於緩過勁兒來。
他捂著臉,連滾帶爬地往外跑,嘴裡還不忘放狠話:“蕭敬山!你、你給我等著!這事兒沒完!”
胡雨萱也哭哭啼啼地爬起來,捂著臉往外跑,臨走前還不忘回頭瞪葉宛如一眼:“葉宛如!你、你幫著蕭敬山欺負人,你也別想好過!”
葉宛如氣得胸口起伏,直接抄起門邊的掃帚就追了出去:“滾!再敢來,我打斷你們的腿!”
劉俊安和胡雨萱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逃出院子,活像兩條喪家之犬。
葉宛如關上門,小臉還氣得通紅:“蕭同志,他們肯定要使壞!劉俊安那人心眼兒小得很…”
蕭敬山咧嘴一笑,重新坐下扒拉米飯:“怕啥?讓他們使壞去!咱該吃吃該喝喝,氣死他們!”
他夾了塊油汪汪的臘肉放葉宛如碗裡:“趕緊吃,涼了就不香了。”
外頭傳來劉俊安罵罵咧咧的聲音:“蕭敬山!你給老子等著!看我不去公社告死你!”
胡雨萱也跟著尖聲幫腔:“就是!吃獨食的狗東西!早晚遭報應!”
蕭敬山扒拉一大口米飯,故意提高嗓門:“哎喲這臘肉真香!肥而不膩,滿嘴流油!”
葉宛如噗嗤一笑,也學著他的樣子大聲說:“白米飯真甜!我都半年沒吃過了!”
外頭罵聲頓時停了。
蕭敬山和葉宛如對視一眼,笑得筷子都拿不穩。
屋裡肉香四溢,兩人吃得滿嘴油光。
外頭北風呼呼的,隱約還能聽見劉俊安肚子“咕嚕”一聲。
接下來的幾天。
屯兒裡的拖拉機都修的差不多了,沒事還幫公社修一修別的電器。
得虧蕭敬山真是手藝人。
不然的話,還真搞不定。
前世他娘走後,鋼鐵廠那邊名額留下來。
他娘人緣好,機械廠的給他飯吃,也教他手藝。
不然,前世他的下場還要悽慘百倍。
“敬山哥,你這手藝真絕了!”張二虎蹲在旁邊,眼睛發亮:“比縣裡農機站的師傅還麻利!”
蕭敬山擰緊最後一顆螺絲,擦了擦手:“熟能生巧。”
他瞥了眼張二虎:“二虎,你會打獵不?”
張二虎一拍大腿:“那必須會啊!俺爹以前是獵戶,我從小跟著鑽山溝!”
蕭敬山笑了:“那改天帶我去山上轉轉?肉快吃完了。”
“行啊!”張二虎興奮道:“兔子、野雞管夠!運氣好還能逮著狍子!”
下午收工,張二虎拉著他叔莊國強嘀咕了幾句。
莊國強抽了口旱菸,點點頭:“去吧,活兒幹完就行。不過按規矩,打到大貨得交集體一份,省得有人說閒話。”
蕭敬山爽快答應:“明白,該交的交,絕不讓叔難做。”
莊國強滿意地拍拍他肩膀:“你小子懂事!”
第二天一早,蕭敬山拎著從莊國強那兒借來的土銃,帶著張二虎往屯子後山走。
林間的積雪被踩得咯吱作響。
“敬山哥,你咋突然想打獵了?“張二虎搓著手哈氣,腰間別著幾根麻繩套子。
蕭敬山摸了摸懷裡的靈泉水葫蘆,嘴角微揚:“改善伙食。”
自從連續喝了七天靈泉水,他發現自己五感跟增強了似的。
三十步外能聽見雪粒落地的簌簌聲,今早試手時竟空手抓住了飛過的麻雀。
有這手藝不拿來用?
那不是白瞎了嗎?
進山的小路漸漸被積雪覆蓋。蕭敬山突然按住張二虎肩膀,食指豎在唇前。
他耳尖微動,壓低聲音:“十點鐘方向,五十步外有動靜。”
張二虎瞪大眼睛:“不能吧?我啥都沒聽……”
話音未落,遠處灌木叢突然“撲稜稜”飛起兩隻野雞,斑斕的尾羽在雪地裡劃出彩虹般的弧線。
蕭敬山瞳孔驟縮,身體比思維更快地行動起來。
他抄起土銃的瞬間,靈泉水強化的肌肉記憶讓動作行雲流水。
裝藥、填砂、瞄準一氣呵成。
“砰!”
硝煙瀰漫間,一隻五彩斑斕的公野雞應聲墜落。
另一隻受驚的母野雞剛要振翅,蕭敬山已經甩出腰間麻繩,繩套在空中劃出刁鑽的弧度,精準套住雞脖子。
他手腕一抖,野雞撲騰著被拽到跟前。
“神了!”張二虎下巴都要掉到雪地裡:“敬山哥你這手法,比我爹還老道!”
這可是荒年!
野物最不好找!
沒想到現在蕭敬山一齣手,就是兩隻野雞!
光是這兩隻雞,都夠鄉親們饞上十天半個月的了!
蕭敬山拎起還在撲騰的野雞,利落地扭斷脖子。
他忽然想起前世跟著老獵戶學的口訣:“雪地套雞要順風,繩結得打活釦…”
記憶突然鮮活起來。
當年在北大荒,他曾在零下四十度追著一隻野雞跑出三里地,最後雞沒逮著,自己差點凍掉腳趾。
如今這具被靈泉改造過的身體,動作快得連自己都吃驚。
“走,去向陽坡。”蕭敬山眯眼望向山脊:“那邊雪薄,雞群愛去刨食。”
兩人踩著齊膝深的積雪往山坡走。
林間各種聲響如同立體地圖般在腦海中展開。
左前方二十步有松鼠啃松塔,右後方三十步雪層下有田鼠打洞。
突然,他捕捉到細微的“咕咕”聲。
“蹲下!”他拽著張二虎趴進雪窩。
順著他的指向,張二虎終於看見三十步外的白樺林裡,三四隻只野雞正在啄食草籽。
領頭的公野雞冠子鮮紅如血,時不時警覺地抬頭張望。
蕭敬山從懷裡摸出幾粒玉米。
這是用靈泉水泡過的。
他指尖輕彈,玉米粒呈扇形落在雞群前方。
野雞們立刻被香氣吸引,領頭的公雞猶豫片刻,終於帶著妻妾們踱步過來。
“看好了。”蕭敬山低聲說,從腰間解下五根麻繩。
他手指翻飛間,繩套已經結成連環活釦。
“嗖!嗖!嗖!”
麻繩破空聲接連響起。
五個繩套如同有了生命,精準套住五隻野雞的脖子。
受驚的雞群炸開,被套住的拼命撲騰,沒套住的四散奔逃。
蕭敬山箭步上前,土銃槍托重重砸暈兩隻想逃的,剩下三隻被他閃電般挨個扭斷脖子。
張二虎呆若木雞地看著雪地上七歪八倒的野雞,突然撲通跪下:“敬山哥!你收我當徒弟吧!這手絕活夠我學半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