錘石文學
一個專業的小說推薦網站

第16章

“媽的,那小子憑什麼過得這麼滋潤?”他咬牙切齒地翻了個身,木板床嘎吱作響。

胡雨萱也沒睡。

兩個人在知青點外碰頭,眼裡陰毒的能吃人。

胡雨萱恨恨地咬著嘴唇,惡狠狠道:“整個知青點都去吃肉了,就咱們沒去!他蕭敬山就是故意的!”

他倆也想吃肉!

他倆也想開葷啊!

這破知青點,上交的肉都沒說用來給知青大傢伙吃。

整天就是鹹菜窩窩頭的,嘴裡都快淡出味兒來了。

“可不是?”劉俊安猛地坐起來,壓低聲音道:“你看他那嘚瑟勁兒,新房子、新炕、肉管夠……他一個剛下鄉的知青,哪來的本事?”

“肯定是賄賂隊長了!”胡雨萱眼睛一轉,惡毒地猜測:“要不然,莊國強憑啥對他那麼照顧?還讓他修拖拉機,不用下地幹活?”

劉俊安越想越氣,拳頭攥得咯咯響:“這小子就是個投機倒把的貨!早晚得栽!”

胡雨萱眼珠子一轉,突然壓低聲音道:“他不是得意他那新炕嗎?咱們今晚就讓他嚐嚐‘新炕’的厲害!”

“啥意思?”劉俊安一愣。

“他不是燒炕嗎?咱們把他煙囪堵上,讓他燻一晚上,看他還神氣不!”胡雨萱陰惻惻地笑道。

劉俊安眼睛一亮,獰笑道:“對!讓他嚐嚐被煙燻的滋味!最好燻得他眼淚鼻涕一起流,明天出不了工,看他怎麼跟隊長交代!”

“還有他那雞鴨!”胡雨萱恨恨地補充:“他不是養得挺歡嗎?咱們找機會給他全偷了,讓他心疼死!”

“嘿嘿,好主意!”劉俊安搓了搓手,彷彿已經看到蕭敬山被煙燻得灰頭土臉、雞鴨被偷後氣急敗壞的樣子,心裡一陣快意。

“今晚上就去!那癟犢子請客吃飯,喝了不少酒,現在肯定睡得跟死豬似的,醒不來!”胡雨萱越說越覺得有道理,兩個人眼珠子裡冒著精光。

倆人一拍即合,鬼鬼祟祟的朝著蕭敬山屋子走去。

夜風嗚咽,月光被烏雲遮得嚴嚴實實。

劉俊安和胡雨萱縮著脖子,鬼鬼祟祟地摸到蕭敬山院子外。

兩人手裡攥著幾塊凍硬的土坷垃,眼睛死死盯著那根冒著淡淡青煙的煙囪。

“瞅瞅這嘚瑟勁兒,還燒新炕呢!”劉俊安咬牙切齒地低聲道:“今晚就讓他嚐嚐被煙燻的滋味!”

胡雨萱陰笑著點頭:“活該!讓他顯擺!”

兩人躡手躡腳地繞到房後。

劉俊安蹲下身子,胡雨萱踩著他的肩膀,顫巍巍地夠到了煙囪口。

“快、快點!”劉俊安被踩得齜牙咧嘴。

胡雨萱手忙腳亂地把土坷垃塞進煙囪,又扯了把枯草堵嚴實。

做完這些,她得意地拍了拍手:“成了!等會兒這屋裡準保嗆得跟燻臘肉似的!”

到時候蕭敬山那癟犢子死定了!

兩人溜到窗前,貼著耳朵聽裡面的動靜。

“蕭敬山!你不是能耐嗎?”劉俊安壓著嗓子,故意衝著窗戶挑釁:“今晚讓你睡個‘暖和’覺!”

胡雨萱也跟著陰陽怪氣:“哎喲,新房子新炕,明天起來準保燻得跟黑炭似的!”

屋裡靜悄悄的,只有柴火燃燒的噼啪聲。

劉俊安越發得意,聲音都大了幾分:“這小子果然睡死了!哈哈哈!”

“就是!”胡雨萱幫腔:“一個知青,憑啥過得比貧下中農還好?肯定有問題!”

“等會兒這小子要是燻死在屋子裡,咱倆正好跟隊長說,屋子騰出來給我們住。”劉俊安看著那屋子,心裡滿意的不得了。

不是喜歡翻修嗎?

也要看看這小子有沒有命來享福!

兩人越說越來勁,彷彿已經看到蕭敬山被燻得涕淚橫流的狼狽樣。

……

屋內。

蕭敬山剛閃身從空間出來,手裡還攥著把新摘的麥子。

沒由來的就打了兩個噴嚏。

莫不是著涼了?

突然,他耳朵一動。

窗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說話聲。

他眼神一凜,輕手輕腳地摸到窗邊。

“……讓他嚐嚐厲害!”

“……明天就去告他!”

斷斷續續的對話飄進耳朵,蕭敬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抬頭看了眼煙囪方向!

果然,原本緩緩飄散的青煙,此刻正詭異地往回倒灌!

炕洞裡的火苗“噗”地竄了一下,隨即變得暗淡。

蕭敬山眯起眼睛,指節捏得咔咔作響。

癟犢子玩意!

敢堵他炕眼兒!

此時。

兩個人正得意著呢,眼瞅著那煙越來越大,嘴上的笑藏都藏不住。

“這小子今天晚上肯定完犢子了!”

突然。

“玩得挺開心啊?”

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兩人渾身一僵,緩緩回頭,只見蕭敬山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們身後,月光下那張臉冷得像塊冰。

“我完不完犢子不知道。”蕭敬山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

“但你倆今晚肯定完犢子了。”

“啊!”

胡雨萱嚇得尖叫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

劉俊安更是兩腿發軟,差點跪下來。

孃的!

蕭敬山啥時候從裡屋出來的?

他倆不是盯著裡屋的嗎?

邪門,真是太邪門了!

“你、你……”劉俊安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眼珠子亂轉:“我們就是路過……”

“路過?”蕭敬山冷笑一聲,指了指煙囪上掛著的枯草:“路過到我家房頂上去了?真是好一個路過啊!”

胡雨萱慌忙爬起來,尖聲道:“蕭敬山!你別血口噴人!我們什麼都沒幹!”

“是嗎?”蕭敬山慢悠悠地從兜裡掏出根麻繩,在手裡繞了兩圈:“那要不要去土炕底下看看,誰的手印留在上頭了?”

劉俊安臉色刷地白了。

他剛才爬煙囪進來時,確實沾了一手的煤灰。

“我、我們……“

“你什麼你!”蕭敬山突然暴喝一聲,嚇得兩人一哆嗦:“大半夜來堵我老子炕眼,是想燻死老子?”

話音未落,他一個箭步上前,掄起麻繩就抽!

“啪!”

一繩子狠狠抽在劉俊安背上,疼得他嗷的一聲跳起來。

“蕭敬山!你敢打人!”胡雨萱尖叫著要跑,卻被蕭敬山一把揪住後衣領。

“跑?往哪跑?”

蕭敬山冷笑一聲,拽著她的衣領就往地上摜。

胡雨萱摔了個狗吃屎,門牙磕在凍硬的地面上,頓時滿嘴是血。

“救命啊!殺人了!”她殺豬似的嚎叫起來。

蕭敬山不慌不忙地從腰間解下銅鑼!

這還是當時從老蕭家順來的,沒想到現在倒是派上用場了。

“咣!咣!咣!”

震耳欲聾的鑼聲瞬間劃破夜空。

“抓賊啦!有人要殺人放火啦!”

“偷我新房子的賊啊!”

“快來人啊,快來啊!”

蕭敬山一邊敲鑼一邊扯著嗓子喊。

兩個人嚇得臉色慘白,還想跑。

可蕭敬山直接用麻繩把屋子門一關,這下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很快,整個知青點的燈都亮了起來。

最先衝出來的是張二虎,這小子睡覺警醒,一聽鑼聲就拎著柴刀蹦出來了。

“敬山哥!咋回事?”

“這倆癟犢子!”蕭敬山一腳踩住想爬走的劉俊安:“半夜來偷老子東西,還把炕眼兒給堵了,想燻死我!”

張二虎一聽就炸了:“我操你姥姥!”

銅鑼聲一響,整個知青點的人全都被驚動了。

不一會兒,蕭敬山的小院裡就擠滿了人。

眾人舉著火把、提著煤油燈,把院子照得通亮。

門一開,所有人就看到劉俊安和胡雨萱鼻青臉腫地趴在地上,劉俊安捂著腰直哼哼,胡雨萱滿嘴是血,狼狽不堪。

“這……這是咋了?”有人驚呼。

大半夜的,知青不在知青點睡覺。

咋跑人家家裡捱打來了?

“咋了?”蕭敬山冷笑一聲,指著兩人道:“這倆賊半夜摸進我屋裡偷東西,還把我家炕眼兒堵了,想燻死我!”

此言一齣,眾人一片譁然。

“偷東西?還堵炕眼兒?太惡劣了!”

“天殺的!這大冬天的堵炕眼兒,不是要人命嗎?”

“我就說這倆人平時鬼鬼祟祟的,果然不是好東西!”

劉俊安一聽,立馬掙扎著爬起來,扯著嗓子喊:“放屁!老子沒偷東西!我們就是出來散步!”

“散步?”張二虎嗤笑一聲:“孤男寡女大半夜散步?你倆處對象打報告了嗎?是不是亂搞男女關係?”

這話一齣,胡雨萱臉色瞬間煞白,劉俊安也慌了。

這年頭,亂搞男女關係可是大罪,輕則批鬥遊街,重則直接送去勞改!

“沒、沒有!”胡雨萱結結巴巴地否認:“我們就是……就是碰巧遇上了!”

“碰巧?”蕭敬山冷笑。

“真是好巧啊,就這麼湊巧遇到了,還湊巧一起來到我家裡。”

“半夜三更還湊巧一起偷東西,順便堵我家炕眼兒?”

這時,葉宛如擠進人群,快步走到蕭敬山身邊,擔憂地問:“蕭同志,你沒事吧?你臉都黑了,是不是被煙燻的?”

劉俊安一見,立刻像抓到把柄似的嚷嚷起來:“你們看看!這倆才是亂搞男女關係的!大半夜還膩歪!”

蕭敬山嗤笑一聲:“知青同志互相關心還有錯了?我們可沒像你們,半夜三更湊一塊兒幹缺德事。”

“就是!”張二虎幫腔:“敬山哥請葉同志吃肉,那是人家幫了忙!哪條規定說不能一起吃飯了?”

劉俊安被懟得啞口無言。

胡雨萱卻還不死心,尖聲叫道:“上次我還看見你倆單獨吃飯!誰知道你們背地裡幹啥了!”

“哦?”蕭敬山挑眉:“那你倆現在在這兒幹啥?偷情還是偷東西?”

眾人鬨笑起來,紛紛指指點點。

劉俊安惱羞成怒,吼道:“放屁!我們沒偷東西!”

“沒偷?”蕭敬山眯起眼睛,突然提高嗓門:“那我櫃子裡的金錠子呢?我祖傳的金錠子,值八百塊錢!你們偷哪兒去了?”

“啥?”劉俊安和胡雨萱同時傻眼。

什麼狗屁金錠子,他倆見都沒見過!

這癟犢子就是想著抓著他倆把柄了,想坑他們!

瘋了!

八百塊錢!

他們上哪兒偷去!

“你放屁!我們就在這兒堵炕眼兒,哪兒都沒去!你東西不是我們偷的!”胡雨萱氣急敗壞地喊道。

話音剛落,全場瞬間安靜。

所有人瞪大眼睛,齊刷刷地盯著她。

胡雨萱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漏嘴了,臉色刷地慘白。

“哦——”蕭敬山拖長音調:“原來你們是來堵炕眼兒的?咋的,想燻死我啊?”

閱讀全部

評論 搶沙發

登錄

找回密碼

註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