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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滿心不耐,甚至懶得轉過身。
“有事快說。”
他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如今我生了這麼重的病,以前咱倆買的保險,你還記得嗎?”
“我想把我那份的受益人,改成你。”
我忍不住揉了揉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轉過身,月光下他的眸子亮得驚人,
“改成我?”
他點點頭,
“咱們倆都結婚這麼多年了,要是我出了什麼事,也想讓你後半輩子無憂。”
我怔住了。
難道說,上一世是我誤會了?
我剛要接話,而他下一句卻是,
“你的保險收益人,也改成我吧。”
剛剛沸騰起來的血液,霎時冷了。
驀地想起,我前些日子做的體檢結果也該出來了。
綁定的是馬潔的手機。
想來他們是看到我的體檢結果,在提前做準備了。
我冷哼一聲。
為自己虛妄的幻想感到可悲。
他還想勸我,我卻徑直坐起身,
“好啊。”
他喜得皺紋都深了幾分。
“但我覺得,受益人還是換成馬潔吧。”
“咱倆就這麼一個孩子,也得為她著想不是。”
我這話說得滴水不漏。
馬振勳噎了一下,沒找出合適的理由反駁。
他訕笑一聲,“也好,也好。”
“辛苦一輩子,還不就是為了孩子。”
這一夜我睡得香甜。
一大早,馬振勳就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急不可耐拉著我出門。
回到家,我猛地一拍腦袋,驚訝問道:
“老馬,你不用做透析嗎?”
他可是尿毒症患者,按理說,每週都要做兩三次透析。
馬潔臉色一白,趕緊接話,
“媽,我和嬸嬸昨天就陪爸去過了。”
許明秀在一旁拼命點頭。
我若有所思,
“不如以後就租臺機器在家裡做吧,省得總是來回跑。”
沒想到我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三個人都怔住了。
在家做透析,他沒得病的事不就拆穿了?
三人臉色變幻不定,眼神來回交匯。
半晌後,馬潔勉強扯出一絲笑。
“媽,不用這麼麻煩了,爸爸已經在排腎 源了。”
我腦中轟地一聲。
“你說什麼?”
移植腎 源可不是小數目。
他們哪來的錢?
除非他們想借著腎 源的名義,把家裡的錢都轉走!
我一時間天旋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