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明哲走出办公室的门，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门外，走廊里，几个脑袋“嗖”地一下缩了回去。
申明哲看得好笑。
这帮家伙，刚才肯定在偷听。
他才往前走了两步，那帮人就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哲哥！”
“哲哥，你没事吧？”
一个平日里受过他不少好处的同事，满脸担忧地看着他。
“戴老板他……没为难你吧？”
“刚才齐思远那孙子气冲冲地进去，我们都替你捏了把汗。”
另一个也凑上来，压低了声音。
“是啊，哲哥，那家伙肯定没说你好话。”
申明哲扫了众人一眼。
这些都是他在军统里，用一些小恩小惠拉拢过来的“自己人”。
比如，搞几条市面上难得一见的美国香烟，或者弄点紧俏的药品。
都是些小东西，却最能收买人心。
看着他们脸上真切的关心，申明哲心里暖了一下。
他故意板起脸，叹了口气。
“唉，别提了。”
众人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
哲哥这是要被穿小鞋了？
“戴老板把我好一顿训啊。”
申明哲的表情，那叫一个沉痛。
“说我无组织无纪律，行事乖张，目无领导……”
他每说一句，周围人的脸色就白一分。
一个年轻的同事忍不住了，愤愤不平地骂道。
“妈的，肯定是齐思远那个王八蛋告的黑状！”
“就是，那家伙自己屁股不干净，还敢恶人先告状！”
“哲哥，你放心，以后他要是敢给你使绊子，我们……”
申明哲看着火候差不多了，突然话锋一转，咧嘴笑了。
“还说，行动队队长这个位置，非我莫属。”
“……”
整个走廊，瞬间安静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
啥玩意儿？
行动队队长？
那不是齐思远的位置吗？
“哲哥……你……你刚才说啥？”
有人结结巴巴地问。
“我说，”申明哲清了清嗓子，提高了音量。
确保每个人都能听见，“从今天起，我，申明哲，就是军统行动队的新任队长。”
“齐思远，已经被戴老板撤了。”
人群炸了。
“卧槽！真的假的？”
“哲哥牛逼！”
“我就说嘛，戴老板慧眼识珠，怎么可能被齐思远那种小人蒙蔽！”
“恭喜哲哥！贺喜哲哥！”
一时间，马屁声，恭维声，不绝于耳。
申明哲笑着摆了摆手，享受着众人的追捧。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在军统这种地方，你要么就低调到尘埃里，要么就高调到所有人都得仰视你。
“行了行了，都别嚷嚷了。”
申明哲大手一挥，豪气干云。
“今天晚上，仙乐斯歌舞厅，我请客！”
“所有弟兄，不醉不归！”
“哦豁！”
“哲哥万岁！”
人群再次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簇拥着申明哲，浩浩荡荡地朝着楼下走去。
……
角落里。
齐思远靠在墙上，脸色铁青。
他死死地盯着被人群簇拥在中央，意气风发的申明哲，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凭什么？
凭什么！
他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年，才爬到行动队队长的位置。
这个申明哲，算什么东西！
他一来，自己的位置就没了？
这他妈的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废物！”
“一群捧臭脚的废物！”
齐思远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神怨毒得能杀人。
“党国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群趋炎附势的小人，才会……才会……”
他气得浑身发抖。
一个身影，悄悄地走到了他的身边。
是顾雨菲。
她看着齐思远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
“表哥，你……你也别太难过了。”
顾雨菲轻声安慰道。
“戴老板可能也只是一时……”
“滚！”
齐思远猛地转过头，冲着她咆哮。
顾雨菲被他吼得一愣，眼圈瞬间就红了。
齐思远指着她的鼻子，唾沫星子横飞，“你怎么能喜欢申明哲那种人！”
这个齐思远，简直是不可理喻！
“我懒得跟你这种疯狗计较！”
顾雨菲跺了跺脚，扭头就走。
她算是看明白了，齐思远这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活该他倒霉！
她快走几步，追上了申明哲的队伍。
“申明哲。”
申明哲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嘴角勾笑。
“怎么了”
顾雨菲被他看得有些脸热。
“晚上的聚会，我能去吗？”
申明哲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
申明哲的目光，在她胸前停留了零点一秒，然后一本正经地开口。
“你去？”
他摸着下巴，做沉思状。
“恐怕不妥啊。”
“为什么？”顾雨菲有些急了。
申明哲叹了口气，表情严肃。
“我刚才掐指一算，你今天，有大凶之兆啊。”
大凶之兆？
周围的人都愣住了。
顾雨菲也是一脸懵逼。
申明哲指了指她的胸口，语重心长地说道。
“此‘凶’非彼‘凶’，懂吗？”
噗！
周围的男同事们先是没反应过来，随即立刻秒懂。
一个个憋着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顾雨菲顺着他的手指低头看了看，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
这个流氓！
她又羞又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哈哈哈哈！”
申明哲看着她窘迫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开个玩笑，别当真。”
“晚上仙乐斯，欢迎光临。”
说完，他冲她眨了眨眼，带着一群哄笑的属下，扬长而去。
顾雨菲站在原地，跺了跺脚，脸上又羞又恼，但嘴角却忍不住，微微翘起。
……
申明哲打发了那群热情的下属，让他们先去仙乐斯占位置。
他自己则走到路边，准备叫一辆黄包车。
王叔的车，不能停在军统局门口，太扎眼。
他站在路边，一边等车，一边在心里默念。
“系统。”
一个只有他能看见的，充满科技感的淡蓝色面板，出现在眼前。
面板很简单，只有一个大大的轮盘，和一个“单抽”按钮。
这是穿越过来时，附带的系统。
功能也很简单粗暴，每天送一次免费的单抽机会，限时二十四小时，过时不候。
抽出来的东西，五花八门。
有时候是一包华子，有时候是一箱手雷，有时候是一本《演员的自我修养》。
突出一个随心所欲。
申明哲对这个系统，也是又爱又恨。
爱的是，偶尔能抽出点好东西。
恨的是，这玩意儿太看脸了。
“今天的单抽券还没用，抽了。”
他心里默念一句。
眼前的轮盘，开始飞速旋转。
指针闪过一格格的奖励。
【谢谢惠顾】
【一瓶82年的拉菲】
【防弹内裤一条】
【宗师级八极拳体验卡（1小时）】
……
指针最终缓缓停在了一个金色的格子上。
【恭喜宿主获得：戴老板潜伏延安特务名单（80人）】
一行金色的文字凭空出现在他的意识里。
申明哲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滞。
他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下一秒，一份详细的名单，包括姓名、代号、职务、联络方式等信息。
清晰地烙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足足八十个人。
这可是戴老板费尽心机，花了数年时间才安插进去的钉子。
申明哲的嘴角，慢慢地，慢慢地，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
这乐子，可就大了。
一辆黄包车恰好停在了他的面前。
他收敛心神，坐了上去，先是回了趟自己在城内的公馆。
将那份名单默写下来，锁进了保险柜里。
然后才换了一身衣服，下楼坐进了王叔早就等在那里的黑色轿车。
“王叔，去黄山官邸。”
“是，先生。”
王叔一言不发，发动了汽车。
申明哲靠在后座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情有些复杂。
黄山官邸。
常凯申那个便宜老爹住的地方。
算起来，自己已经有大半年，没见过他了。
那个名义上的父亲。
说实话，申明哲对他，没什么感情。
车子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黄山官邸。
森严的警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